吾心自由 暮霭沉沉二

作者 : 湮涅

“凤氏?”慕容烟微愣,“是啊,这是圣上的意思。她感念贵妃,所以赐了‘凤’为娘娘的性。”这时的洁儿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点了几柱香,拿在手里给了慕容烟。慕容烟手里捏着香,朝着排位跪了下来。“不孝子慕容烟来看您了。父亲,您泉下有知也该怪我吧?”慕容烟在心里道,您泉下有知也该知道,我不是您原来的女儿了吧。可是我爱您的心并不比任何人少。孩儿已经手刃了仇人,司徒家族一个也没有放过。您那么善良一定会怪我的,可是纵使你怪我。我也会这么做,这六年来,我一直在追踪着司徒家的后人。终于让我把他们全都送下去给您赔罪了。

“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母皇的。您怪我也好,恨我也好。请您允许,以后我经常来看您。洁儿叔叔我也会好好照顾的。孩儿会好好奉养他。父亲,您可知道。自从您走后,孩儿苦练武功。现在谁都别想在孩儿的面前伤害您了。父亲,求您回来吧。您不要在生孩儿的气了。孩儿想你保证,以后永远也不会在淘气了。”慕容烟越说越悲伤,最后只是看着自己父亲的排位流眼泪。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慕容烟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如果能用自己的性命换回父亲的性命。那么慕容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自断在皇贵妃的排位前。

慕容烟只是跪在那里流泪,看的洁儿心酸不已。“好孩子,起来吧。”洁儿拍着慕容烟的后背。轻声劝慰道:“你父亲看到你这样会伤心的。他从小就疼你,最疼你。舍不得你受半点的苦,现在又怎么会舍得看你这样啊。快起来,给我们说说你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的。别让他担心啊。”慕容烟就跪在那里,从自己离开皇宫说起。说怎么遇到的莫若他们,怎么在历城创起了家业。后来女皇又派了夕容去找自己,自己怎么和她相识、怎么成了好朋友。最后说起此次回京是因为皇母病了。自己用一个对联骗了鬼医教自己学医,而霓裳就是鬼医的弟子。所以自己代霓裳来给皇母治病。

“什么?烟儿你是鬼医的徒弟?”洁儿哑然道:“那鬼医可是出了名的邪异之人,他脾气变化无常。很少有人能够近身的。”“洁儿叔叔你知道他?”慕容烟也挺惊讶的,她只以为洁儿身处深宫这么多年,对外面的事都不知道呢。“我早些年陪着公子流落在疆蛮之地,对她的名号是再熟悉不过的。不过不知道她现在都已经收了徒弟了。也是烟儿你幸运,能够得她做你的师傅。”“她不是我的师傅,”慕容烟解释道:“只不过是一个交换,她教我学习医术而已。”

说起这个慕容烟就有些得意,当年自己也不过才八岁。正好在历城开了第一家酒楼,自己的菜色都是仿现代的。对于这边的人们来说都新鲜的很,当然也比这里的味道要好很多。所以生意很是不错。自己身体虽然八岁,可是思想早就成熟的不得了。就从酒楼里拿了些银子,去了当时历城最大的一家青楼。因为年龄小所以烟儿是偷偷溜进去的,她在里面看到很多的女女男男。鉴于在现代连H片都没有看过的原因,烟儿对这男女之事是好奇的不得了。所以就上了一间屋子的房顶,谁知道正好看到两个女人在那里做那种事情。把她给惊得也不得了。如果不是当时慕容烟习武时间也不短的原因,她当场就从该从梁上掉下来了。这下好了,慕容烟在梁上一动也不敢动。直直的等到两个女人把事情办完。

一个女人完事之后就穿上衣服走了。而另一个,却好笑的看着梁上大气也不敢出的慕容烟,戏谑道:“小妹妹,你看完了么?感觉可还好啊?”慕容烟当时羞的脑袋都快缩进肚子里去了,心里直暗暗说倒霉。第一次做梁上君子,居然遇到这种事。遇到这种事也不要紧,居然被当场抓住。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丢脸的事了。

而那个留在房子里没有离开的就是鬼医仙蝶。与她的名字相反,这个人很是任性而为。做事全凭着一己好恶,如果她喜欢那什么都好说。如果她不喜欢,她就有一千种手段让人生不如死。慕容烟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鬼医仙蝶呢。用起自己学了好几年的轻功就要逃跑。要知道,在慕容烟一岁多的时候,她的父亲就派人教她习武了。可是慕容烟的这点小计量还是瞒不过人精的仙蝶。

她手轻轻一挥,一支银针便疾射而出。慕容烟在愧羞之中没有想到,能在这么短时间发现她在梁上的热一定是个武艺高深之辈。更重要的是,那个鬼医根本就没有穿衣服。她那里能够想到这个女人说动手就动手。躲闪不及,被银针射中了右肩。

等慕容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第二天的正午了。慕容烟睁开眼,发现自己是在一间民舍里。周围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除了自己睡的炕之外没有任何的装饰。真是家徒四壁啊,慕容烟感概。“嘻嘻,小妹妹,你醒啦?”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你想干什么?”想起她在青楼做的事情,慕容烟瞬间警惕起来。“切,我会对你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小丫头感兴趣么。笑话。”仙蝶对慕容烟的反映级为不屑。自己在饥不择食,也不会对这个八岁的丫头有想法吧。“你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有那么深的内力呢?嗯?小妹妹?”仙蝶对慕容烟很是好奇。按理说,一个八岁的小丫头,怎么会有别人修炼近二十年的内力呢。真是不解,难道说这个就是百年不遇的天才?也不该啊,这小丫头资质是好的。可怎么也算不得是天才啊。

“你想知道?”慕容烟道:“那你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把我给迷倒的,我就告诉你。我知道你的针没有毒。如果我没有猜错,在你发现我的时候就对我下手了。不过是我太紧张所以没有感觉到。”慕容烟猜测着,“而你把我带来这里,并不只是想问我的修炼方法。你到底还想要干什么?”“呵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了很多麻烦啊。小妹妹,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呢,最近想收个徒弟。我看啊,小妹妹你挺合适的。如果你拜我为师的话。我就交给你我所有用毒的方法。”仙蝶诱惑道:“到时,是所有人都掌握在你手中。你想要谁死,他就得死。怎么样啊?”慕容烟心中困惑,自己在江湖中也有一段时日了。怎么就没有听说过这号狂妄的人物。做她的徒弟?拜托,早晚人人得而诛之。慕容烟月复排着。可是如果不做她的徒弟,她是不会放自己走的吧。只好试探道:“可是我年龄尚小,资质又一般。实在是想不到你要收我为徒的原因啊。”

仙蝶还以为慕容烟有所松动。心中暗想,这个小丫头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八岁的丫头。所以就半真半假的道:“我和你有缘啊,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得很。如果阿,你拜我为师。我一定不会要你为我做什么的。我只是想要我的武功能传下去而已。”看着这个女人可怜兮兮的样子,慕容烟更是一头雾水了。如果她在江湖中出现过。这么鲜明的个性自己为什么没有听说过啊。虽然这样想,慕容烟还是装作懵懂的样子,问她:“你的武功真的很高么?”仙蝶听慕容烟这么一问,赶忙道:“那当然,我的武功虽不是天下第一。可是我敢说,那天下第一的也务必奈何的了我。”又看着慕容烟道:“告诉你吧,我就是‘鬼医’仙蝶。”

听她报出名号,慕容烟惊悟。鬼医已经近十年没有出过江湖了。自己又怎么能想到是她啊。那么,没有想到她这么年轻啊。慕容烟看着仙蝶,自己不是正想学医术么。真是想瞌睡天上就掉下个枕头啊。仙蝶被慕容烟看的发毛,这个八岁的小孩子,这种眼神。杀伤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慕容烟道:“我曾听闻,鬼医仙蝶最大的喜好就是收集对联了。这是不是真的啊?”“这倒是没错,如果你有好的对联的话。我是可以免费替你治任何人的病的。”仙蝶笑道:“可惜,现在的好联不多了啊。”“那如果我有好的对子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个条件?”慕容烟眼珠子一转,一计上心头。“那要看你的对子如何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慕容烟得意道。要知道这可是中学生必背的东西呢。“什么?”仙蝶本以为这天下好的对联都让自己收集到了。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竟能说出这么大气磅礴的对子来。一时呆住了,只是细细的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下联相对。把慕容烟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很快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看着沉浸在对子里的仙蝶。慕容烟欲哭无泪,药性还没有过。自己的手脚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更重要的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慕容烟可是什么都没有吃过呢。饥肠辘辘的慕容烟想自己去找点吃的都办不到。现在多么想念自己亲手做的蛋黄派啊。多么想念昨天中午莫若给自己煮的鸡汤啊。这个该死的鬼医到底要想到什么时候去啊。

最后的最后,仙蝶是被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从思索中醒来的。这一看不要紧,竟已经是深夜了。床上躺着的小鬼正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已经开始眼冒金花的慕容烟,看到仙蝶终于注意到自己。开心的差一点晕过去。“我好饿啊。”慕容烟艰难道:“饿死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下联是什么了。”仙蝶本来是要生气的,可是一听到慕容烟后面的一句话,就立刻半点火气都没有了。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药丸给慕容烟服下。“好吧,你告诉我下联。我就带你去吃东西。”仙蝶花了一个下午也没有对的上的下联。自己想到的都不够大气,硬要对在一起只能污了上一句。所以只好放弃了。“你要饿死我了。反正你早晚都是饿死我,那我还告诉你做什么。”慕容烟饿的头昏眼花,什么招都没有了。

最后,仙蝶看从慕容烟嘴里真的撬不出东西来。无奈,就带着她满街跑。终于找到一家没有打烊的饭馆。两个人很是大吃了一顿。等慕容烟吃饱喝足。仙蝶迫不及待的抓住慕容烟的胳膊道:“你现在高告诉我,下联是什么了吧?”慕容烟高高翘起下巴:“这个嘛”仙蝶出了奇的静静听着,“嗨,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下联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仙蝶一听,思索了一下叹道:“好一个无欲则刚啊。我明白了。”说着竟给慕容烟行了个礼。口中说道:“今日多谢小妹妹点化之恩。”慕容烟吓了一跳,生怕她一个顿悟,出家当尼姑去了。“说吧,刚刚你要跟我谈什么条件。我答应你就是。”

“就这样,她就同意教我习学医术啦。”慕容烟对洁儿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洁儿赞道:“小姐你是怎么想到那个对联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真是千古绝对啊。”听到洁儿这么夸奖,慕容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里是烟儿聪明,这分明是世人的智慧。我也只是乱说罢了。”洁儿看着慕容烟宠辱不惊的模样,心里倍感安慰。他看向自家公子的排位,心里默默道,烟儿博学,又是一个睿智之人。公子啊,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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