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林立杨和林瑶儿、林珊儿携手进来,很规矩的上前见礼。
只见林立杨身穿月白罗衣,腰系淡黄色玉带,挂有绿丝编花翡翠宫绦,足穿金线飞花月白色小靴,神清气爽,原来的跋扈因为这次母亲被关小佛堂而受到打击,收敛许多。
林瑶儿身着淡绿色小襦裙,襦裙没有褶皱而是绣有各色小花,深绿提花褙子被牵牛花勾勒,双髻上插有同色珠花,而林珊儿则是穿着淡粉色小襦裙,襦裙上绣着各色飞舞的蝴蝶,粉蓝色的褙子上则是相连蝴蝶勾勒,头上的双髻插有蝴蝶,因为行走而抖动,仿佛在飞舞。
看见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变得这样彬彬有礼的样子,又打扮的如此可爱漂亮,老太爷脸上浮现笑容。
林立杨又上前说:“月儿表妹,表哥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职责,还让表妹受了惊吓,在这给表妹道歉,望表妹原谅表哥。”
林月儿睁着大眼睛望着林立杨,心说:“还真有改变了,不知是真心的还是装的。”
老太爷一见林立杨这样说更是高兴,就抚模林月儿的小脑袋说:“月儿,表哥道歉了,你就原谅表哥吧。”
“表哥,月儿原谅你,你以后就不会打月儿了吧?”林月儿将手放在嘴里,一边吸着手指一边问道。
林立杨马上回到:“不会,当然不会了,”但是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的恨。
范姨女乃帮着说:“立扬就不是爱欺负人的小孩,只是当时见到妹妹哭了,为了护着妹妹有些着急罢了,这样做也是当哥哥应该的,立扬是个好哥哥啊,不仅护着妹妹,要是香儿活着这个弟弟也会护着的,立扬就是这样的心性。”
林香儿与林立杨是双胞胎,比林立杨先出生几分钟,故而为姐姐,在两岁时,因大病而没了。
林月儿没心没肺的高兴起来说:“只要表哥不打我,以后带我玩,我就原谅表哥,表哥你以后带我玩吗?”。
李立扬急急点头说:“带,表哥以后有好玩的都带你玩啊。”
林瑶儿和林珊儿不愿意了,生气的说:“哥哥你不带我们玩了?”
林立杨忙给自己的妹妹悄悄使眼色说:“带啊,以后咱们一起玩啊。”
老太爷虽然也看出一些林立杨的小动作,但是大体上还算满意,就将林立扬夸奖一番。
范姨娘很高兴,不停的给老太爷偷偷的抛去媚眼,老太爷心情大好。
这段时间范姨娘没有在古榕苑,老太爷自然是想的,今天就要看看林则轩的身体状况,然后让范姨娘搬回古榕苑去,于是就让林立杨带着几个妹妹到院里玩,他们则在厅里说这事。
林月儿跟着来到院子里,怕他们偷偷给自己下毒手,站着的地方离他们有些远。
林媛儿不耐的说:“跟你玩,你站那么远干嘛?”
“因为你穿着一身绿,象大绿毛虫,我害怕,”林月儿用眼角看着她答道。
“什么?你竟然说我象绿毛虫,看我不告诉祖父去,”林媛儿气愤的尖声说。
林珊儿还小,没有那么多的心机,看到姐姐被说成绿毛虫,就好奇的问:“那我呢?”
“嗯你身上味道不好闻,很臭,我不喜欢,”林月儿还配合的捏捏鼻子,仿佛真的很臭一般。
“什么?你身上才不好闻呢,我身上有熏香呢,你闻你闻,”林珊儿就要过来给林月儿闻。
林月儿忙用小手将鼻子捂住说道:“别过来,别过来,好臭,什么熏香啊,就像一坨屎一样的味道。”
林珊儿一听这话,气的就要冲过来打她,被林立杨拦住,林立杨狠狠地瞪了林月儿一眼说:“珊儿妹妹,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头咱们跟祖父说去。”
林媛儿和林珊儿这才忍住气,用眼神挖了她一眼,撅着嘴站在那里不在吭气。
林月儿用很蔑视的眼光望着林立杨,用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是蠢材就是蠢材,还装成什么聪明人,哼”
林立杨气的脸色变白,拳头握紧,在那喘着粗气忍耐着,而林媛儿则瞪着大眼呵斥道:“你在说谁?”
“谁蠢就说谁,自己心里知道”,林月儿将脸扬起,下巴朝天,用鼻孔望着他们,这个动作是跟小金学的。
这可让那两个大的气坏了,就要冲过来的时候,祖父从屋里走出来,要带林月儿回古榕苑了。
林月儿被祖父牵着,偷偷回头对着他们做鬼脸,然后又用不屑的眼光望他们,骄傲张扬的走了,只留下那三个生气的愤怒的小脸。
第二天,跟着祖父学习完,祖父要去梧桐苑看大伯父顺便接范姨女乃,昨天已经说好,今天范姨女乃搬回古榕苑。
林月儿又缠着也要去,理由是:“昨天跟表哥表姐她们玩的很好,今天还想跟她们玩,另外祖父去接范姨女乃,自己也要去接,还可以帮着拿东西。”
祖父被她这样一说逗得笑了起来,就同意带着她一起去。
来到梧桐苑,范姨女乃的东西下人们还在整理,祖父则跟着大伯父范姨娘坐在厅里说话,林月儿依然倚在老太爷的腿边。
一会林立杨带着两个妹妹走了进来,见礼后,范姨娘为了让林立杨在老太爷的心里加重分量,就笑着说:“这一段时间,立扬不仅到父亲身边尽孝,还很用功刻苦读书呢,林瑶儿和林珊儿也开始学习刺绣了。”
老太爷一听很高兴,就让林立杨上前说:“你表妹月儿这两天已经开始学《千字文》了,你也背一段我听听。”
当老太爷说出这样的话,屋里的人全都吃惊的望着林月儿,不敢相信一个三岁孩童竟然已经学到《千字文》了。
林立杨七岁上学堂,开始启蒙教育,学了两年,正学到《千字文》。
一听要背诵,林立杨烦闷的皱皱眉,然后硬着头皮开始背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露。”
看到林立杨才背了这些就背不下去了,林则轩有些着急,大眼瞪了起来,林立杨的额头开始冒汗。
老太爷扫了一下林则轩,又瞪了一眼范姨娘,范姨娘也没有想到林立杨会这样差,脸有些讪讪,老太爷深沉着脸说:“月儿,帮你表哥背。”
林月儿抬头挺胸的站好,就接着背道:“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
一边高昂着头背着一边又用蔑视的眼光扫向那三个表哥表姐,林月儿知道,昨天已经让他们很恼火,今天一定要将她们的脾气激发出来。
果不其然,林瑶儿看见林月儿的得意,小拳头已经攥紧,恨不能冲上来撕烂她的嘴。
背到这,老太爷喊停说:“月儿把这段给你表哥讲解一下。”
林月儿低头行礼答道:“是祖父,”然后又给林瑶儿做了个更鄙视的鬼脸,给她加一把火,又对林立杨用嘴型说:“蠢材”,然后就要开始讲解。
林瑶儿实在不能忍受林月儿在自己面前的猖狂和得意,又看到自己的哥哥受辱,愤怒冲昏头脑,就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林月儿一见林瑶儿动了,就“啊”的大叫一声,惊慌的往内堂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祖父救命,祖父救命,林瑶儿又要打我了”。
林瑶儿一见她往内堂跑去也随后追去,一听她这样的喊,也跟着喊道:“祖父,她不是好人,她说我是绿毛虫,我要教训她。”同时林立杨也跟着追了进去。
大人们还在惊愣中,老太爷一见此景,气的大声喊道:“来人,都给我抓出来,真是无法无天了。”
陆青带着人走进,随着老太爷一起进了内堂。
林月儿这段时间练了武功,跑得速度很快,一闪身钻进内堂的大床下面,这就是小金说的藏金银的地方。
小金在她的怀里钻出,迅速用法术将机关破坏掉,打开地库的推拉门。
这时,林立杨和林媛儿已经到了床边,都弯下腰伸手抓她,林月儿假装吓得大叫:“祖父祖父快来救月儿,他们要抓到我了,”叫声凄厉恐慌。
由于她用小身子挡着,床底下又暗,所以林立杨和林媛儿都没有发现床底一个黑洞。
祖父一边走一边大喝:“住手,不准欺负你表妹。”然后对陆青他们说:“将那两个小崽子抓住,别让他们伤到月儿。”
陆青带着人快速的跑了过来,将林立杨和林媛儿抓起,拽到一边。
林媛儿一边大哭一边挣扎说:“祖父偏心,她骂我是绿毛虫,为什么不管?”
大伯父由于身体弱和范姨娘都被落到后面,当他们看见林月儿钻在床下时,不约而同的对视一下,然后大伯父喝道:“住口,你当姐姐就因为这样一句话就要打表妹吗?看我怎么收拾你,”然后努力地加快行走速度。
老太爷这时已经到了床边,蹲下往床底望到,只见林月儿满眼惊慌的坐在那里,小身子瑟瑟发抖,慢慢的向后退着,就温和的对着床下林月儿说:“月儿别怕,祖父在这里,出来,没有人敢打你。”
林月儿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去,退着退着就“啊”的大叫一声,“噗通”掉进地库中,虽然是演戏,又有小金接着没有摔到,但也是吓了一跳,就扯开嗓门大哭起来:“哇…祖父,救我,我掉进黑洞里了,”一边哭一边问小金有多少箱。
小金数了一下,一共有十箱,林月儿毫不客气的往空间里放了两箱,然后接着哭。
大伯父和范姨娘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怎么,那不是有机关的吗?就是上面的推拉门板也不是三岁小孩能推动的啊?难道有人提前进去了?可知道的也能进去的,也就是大夫人了,难道大夫人看见自己昏迷,偷偷动了那些金银了?
老太爷一看,林月儿掉进一个黑洞里,急忙命令让人将床搬开,洞口暴露在光线下。
陆青打着灯走进地库,发现林月儿坐在一个大箱子上,张着大嘴哭涕着,就上前将她抱起,然后走出地洞。
老太爷接过林月儿看了看她,好像没有受伤,让赵嬷嬷抱着林月儿去西厢房等大夫来诊治,又让人传二夫人过来照顾林月儿。
王氏过来时,林月儿已经在赵嬷嬷的怀里睡着了。
内堂里,陆青带人下去查看,老太爷又让人将林立杨几个孩子带了下去,然后沉着脸坐在内堂的圈椅上。
屋里的气氛很怪异,林则轩满头汗水不知怎样面对老太爷的雷霆之怒。
范姨娘腿已经软了,摇摇欲坠的扶着衣柜没了主意。
一会陆青上来禀报说:“地库里一共有八个箱子,其中两箱是金子,另外六箱是银子,大概在七万多两。”
老太爷的眼神越来越犀利,望向林则轩,林则轩不由自主的双膝着地跪了下去,浑身瘫软匍匐在地。
范姨娘慌了神,连哭带喊的跪在老太爷的身旁说道:“这不是则轩做的,则轩不知道,这是我做的,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是我这些年存的,是我,是我做的,呜呜”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老太爷一脚她踢开说:“来人,将这个逆子给我捆了。”
林则轩一听急了,鼻涕眼泪的大声哭诉道:“爹,这些年我辛辛苦苦的将家族的生意做大,难道我自己就不能挣些钱吗?这些是我自己挣得辛苦钱,有什么错?”
老太爷冷哼说:“是你挣得辛苦钱,那么本钱哪里来的?客商哪里来的?不用林家船只运送吗?辛苦钱,你还有脸狡辩,我这些年信赖你疼爱你,给你权利就是让你这样对我吗?”。
然后又对陆青他们喊道:“还不给我捆上,”扭头又对一个下人说:“让老2速速回来,并通知所有掌柜的和账房,将账本都拿过来,我要一一对账,没有想到,这些年自己疼爱的大儿子,竟然是一个贼。”
陆青他们将挣扎的大老爷捆上,然后按住等着二老爷和掌柜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