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的事情,给老太爷又一次打击,但是没有病倒,只是对什么都没了兴趣。
生辰马上到了,王氏跟老太爷请示该怎么过,老太爷懒懒的说:“就自家人吃顿饭算了,”这话让叔祖听到后,逗趣的说:“难得因为你的生辰,想借光给我的女儿找个好人家,你的一句话,就灭了我的心思。”
老太爷一见自己的弟弟这样说,只好打起精神,张罗着生辰都要请谁的名单。
动了请客的心思,请的人就要好好斟酌,平定县与林家交好的有几个大户,分别是孟家、李家、徐家、刘家。
孟家是平定县首富,在祖父年轻的时候,孟家现在的当家人孟老太爷,被族人排挤,是祖父跟他合作,成了一大单生意,后来因为实力而被推上当家人的位置。
所以这些年来,大伯父生意做得这样顺畅,跟孟家的支持是离不开的。
李家是专门做货运生意,李家拥有的船只很多,平定县的码头三分之一是李家的,林家也有些船只,都在李家码头停靠,当时还是个跑帮套的李家,由于有林家这样的老主顾支持,才慢慢的做大。
徐家就是那个有名的书香世家,由于不善经营,曾使整个家族步入窘境,是老太爷帮衬着将他家的生意打理顺了,才渡过危机,所以前世林月儿出事后,徐家依然将联姻进行到底,这也是答谢老太爷的帮助吧。
刘家是平定县最大的丝绸商,他们的蚕丝全部由林家供给,这许多年来,一直合作的很是顺畅。
这几家是必须请的,还有就是官家,平定县的县府也要递上帖子的。
再就是一些族亲,包括黄阳县住的一些族老们也要请来。
大伯父的事情被封了口,没有往外传播,毕竟是个很丢脸的事,对外只是说,老大林则轩病了,被送到老家去养病。
老太爷这次办寿宴,给那些听到林家一些小道消息的人,吃个定心丸,林家这段时间不顺,办寿宴冲冲晦气的就是寿宴的表面含义。
王氏这几天忙于安排寿宴事项,累得几乎一回到院子里就想躺在床上,有时跟林月儿想多说两句话,眼睛却困得睁不开了,林月儿每天及时的将灵泉水送上,又有叔祖家的大伯母帮衬着,才让王氏坚持下来。
寿宴的当天辰时,客人们就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寿宴分为两处,一处摆在花园的前端的席面,是招待男人们的,一处摆在池塘的烟雨阁旁的,是招待后院女子的,花园的中间,挡有大红色的半透明的幔纱。
八岁以下的男孩,没有什么避讳,可以两头的乱跑,八岁以上男孩,则被家长严令禁止来到女人这边的席面上。
林月儿身为小主人之一,当然要代表着林家招待来访的小孩,还有一见吃的就忘了自己使命的表姐林媛儿,林瑶儿和林珊儿求了老太爷半天,也没有得到出院的许可,闷闷的送上准备的贺礼,回到屋里掉眼泪去了。
林立杨和林立宗、林立华则是承担招待男孩们的重任,由于老太爷还没有嫡孙,林立杨就是林家小一辈的重要代表,所以今天他在孙子辈的人里面唱主角。
小金被林月儿放出来了,交代给小金的任务是,查看有没有恶意捣乱之人,尤其是席面上的菜肴里,可别被人做了手脚,所以就让小金去大厨房里盯着。
小金自然愿意干这样的事,大厨房里好吃的五花八门,他可以好好品尝一番了。
宴席在午时开始,众人纷纷献上寿礼,四个大家族的寿礼价值不菲,老太爷觉得很有面子,脸上的笑容更多更真了,答谢完众人后,就到了自家子弟的献寿礼的时间了。
大伯父和爹爹都不在,那么他们的礼品就要林立杨和林月儿代为献上,并替自己的父亲叩首。
林立杨今天穿着紫红色斜纹暗花薄罗长袍,腰系银色玉带,发髻也由银冠装点,很是潇洒英俊。
林月儿则穿着烟云蝴蝶裙,上搭对襟羽纱褙子,既端庄又清丽,可爱的双髻缠绕着鲜艳的花枝,衬得小脸更是粉女敕动人。
爹的寿礼是一个松花石砚台,虽不是最上品,但也是值得收藏的物件。
爹是嫡子,要先于大伯父进献。
林月儿规规矩矩的代父叩了三个头。
大伯父的寿礼是一块雕琢着松柏的玉石,看着价值很高,不知大伯父哪来的钱,买的这样昂贵的东西。
看到老大的寿礼,老太爷的脸上闪着一丝难过的矛盾情绪。
林立杨也认真的代自己的父亲叩了三个头。
然后就是二伯父的寿礼,再就是小辈的献礼,由于小孩的加入,宴会的场面更是热闹,毕竟是小孩们的礼物,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就连林惠儿也有寿礼,是给老太爷背一句诗,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林月儿的长寿诀得到大家的认可,几个家族的长辈纷纷派人上前讨要,并询问出处,林月儿只能说在祖父的书房里的书上看到的,什么书倒是忘了。
大家更是惊奇,这样的小孩竟能看懂书,还能找到这样的秘诀。
老天爷毫不客气的显示自己嫡孙女的才能,告诉大家,自己的孙女已经学到《千字文》了,还让林月儿现场背一段并讲解。
林月儿并不想这样出风头但是怎么也得给祖父争把脸吧,所以毫不掩饰的大声背诵,然后又讲解的有声有色,众人皆是惊叹,纷纷祝贺老太爷能有此天才孙女。
林月儿不知道,自己天才的名声,在这一天传开了,后来知道了也坦然接受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前世经历过一次劫难,要是有这样的名望,说不定会逃过一劫。
小孩的席面也单独摆放,共四桌,男孩两桌女孩两桌。
桌旁围着各家的仆人,照顾着自己的少爷小姐吃饭。
林月儿认识的没有几个,只是觉得场面很乱,有些烦闷,就悄悄的蹭下椅凳,然后就往听雨亭走去。
紫苏跟在后面问道:“小姐,你吃饱了吗?可别饿着。”
林月儿说:“吃饱了,放心吧,对了,你还没有吃,是不是也饿了?”
紫苏笑着说:“谢谢小姐的惦记,我不饿,早上吃得很多。”
“听雨亭里一定有点心,我给你拿,你先吃着垫垫,”林月儿回头说。
“不用了小姐,要是人看了该说闲话了,不好吧,”紫苏摇头说。
林月儿说:“没事的,现在不是没人吗?没有人知道的。”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谁说没有人知道,我就知道,一对蠢货,哼。”
林月儿一看,只见从树后林立杨窜了出来,气哼哼的挡住她们的路。
林月儿皱着眉头厉声说:“你想干嘛?”
“想干嘛?当然是想收拾你,你这个小贱人,”林立杨咬牙切齿的说。
林月儿往旁边看了看,这段小路由于树木茂密,很是幽静,心里暗暗着急,怎么走到这来了。
林立杨一见林月儿没有回话,就得意的说:“怕了吧,告诉你,我一直盯着你呢,现在可是让我堵到了,”说完,就挥舞拳头,冲上前来。
紫苏马上挡在林月儿的身前,林立杨没有停止,将拳头狠狠地打在紫苏身上,随后就是一通的拳打脚踢。
林月儿着急的大喊:“住手,林立杨你给我住手。”
虽然是小孩的拳头,可是也将紫苏打的蹲在地上,脸上也被打的红肿起来。
林立杨喘着气停了下来,又一脚将紫苏踢倒,然后就要打林月儿。
紫苏作为下人不敢还手,就抱住林立杨的腿喊道:“小姐,快跑,快跑去叫人。”
林月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扭头就跑,林立杨因为腿被抱住,发疯似的用拳头打起紫苏,又用牙咬紫苏的肩膀,迫使紫苏松开了手。
月兑身的林立杨象疯子一样追向林月儿,林月儿毕竟腿短,跑不过一个九岁的小孩,所以一会就被追上。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回过身,握紧拳头准备作战。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挡在她的面前说:“你是哥哥,怎么能这样欺负妹妹呢?”
“我这不是欺负,我是在教育她,懂不?”林立杨一边喘息一边狡辩。
林月儿看着这个后影,虽然是小孩,可是毕竟是一根救命稻草,就伸出小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
这个小孩身子一僵,低头看见林月儿眼泪汪汪的样子,就将她搂在怀里说:“别怕啊,哥哥保护你。”
林月儿不知道这是谁,但是林立杨知道,没有敢上前,就扔下一句话:“林月儿,你给我等着,我打不死你,哼”就走了。
林月儿被林立杨脸上的凶相吓了一跳,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搂住眼前的这个小孩,而这个小孩为了安慰她,也紧紧的搂住她的小身子。
这时,紫苏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看见林月儿没事,腿一软就瘫坐在地上,哭了。
林月儿松开小男孩,走到紫苏面前,一边查看紫苏的伤势,一边安慰着。
小男孩也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姐姐,是否能走?”
林月儿这才看到男孩的脸,这个男孩长得真是好看,一道浓眉向两鬓斜插过去,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对清澈的大眼睛,眼珠很黑,犹如宝石,小鼻子高而挺直,红红的唇闪着柔光,象玫瑰花瓣一样,皮肤白女敕细腻,光洁润泽,年龄大概在七八岁左右。
紫苏也看的愣住了,林月儿捅了捅她,对着那个男孩施了一礼说:“刚才多谢哥哥搭救,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自己一定会被胖揍一顿了。
紫苏咬牙站了起来,对着那个男孩也施了一礼:“多谢小公子搭救我家小姐。”
男孩还了一礼道:“不用谢,举手之劳,”就对紫苏说:“你明知道有人一定会偷偷报复小姐,怎么还如此大意?还只有你一个人跟着,小姐年龄小,考虑不周,你们就要替她想到,你们也太不警惕了。”
林月儿听到这样的话,脸微微红起,自己身体小,心智却不小,还真是被这个小孩说对了,自己太不警惕了,这么成熟的心智竟然让林立杨钻了空子。
很真诚的对着那个男孩又行一礼说:“哥哥说的真对,月儿疏忽了。”
那个男孩没有想到,一个这样小的女孩能迅速理解自己的话并回应,感到很惊奇,大眼望着她问道:“月儿妹妹是吧?你今年多大了?”
林月儿回道:“我今年三岁了,还没有问哥哥贵姓大名呢?”
那个男孩微微的笑着说:“我姓李,名柏晨,今年八岁。”
男孩一笑,林月儿眼前一亮,宛如花开了一般。
愣了愣说:“你家在平定县吗?”。
李柏晨说:“我家没在平定县,我现在在外祖家居住。”
就在这时,林媛儿带着丫鬟跑了过来,着急的大喊:“月儿妹妹,月儿妹妹,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让我好找,快快快,你母亲晕倒了。”
林月儿一听,脑子一片空白,身子晃了晃,李柏晨忙上前扶住说:“别着急,咱们先去看看。”
又对紫苏说:“你身上有伤,让这个姐姐扶着你走,我先带月儿妹妹去看她娘,”然后牵着林月儿,对林媛儿说:“这位***,前头带路。”
林月儿懵懵懂懂的被李柏晨牵着,跟在林媛儿后面往听竹苑走去。
可是,由于打击太大,内心又很恐惧,小腿越着急越是不听使唤,没有办法,李柏晨蹲下,将林月儿背起,往听竹苑跑去。
来到听竹苑,门口站着许多的丫鬟,林媛儿在前面喊道:“让开让开。”
这时,刘嬷嬷走出来,满脸的焦急见到他们后有些吃惊,就上前将林月儿抱下来说:“谢谢这位小公子,小姐,夫人还昏迷,你先别进去吵到她,大夫马上就到,诊完后再进去啊。”
林月儿眼泪滴答滴答的开始落了下来,二伯母也从厅里走出,看看大夫来没来,见到林月儿她们也走了过来说道:“月儿,别着急,你母亲只是昏迷,一会醒过来就好了,咱们现在先别吵到你母亲好吗?让媛儿姐姐先带你在外面玩会啊,乖啊,听话啊。”
没有办法,只能等大夫看完后再说,林月儿一边擦泪一边点点头,二伯母和刘嬷嬷又都回进内堂。
林月儿低着头想着心事慢慢的往后院走去,她因为心中很害怕,很惊慌,想一个人去那竹桥上静一静。
来到竹桥边,一步步的走上竹桥,望着潺潺溪水,眼泪又流了下来,难道这一世还要经历这痛苦的生死离别吗?还要重复那可怕的噩梦吗?
“你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感觉很孤单没有了温暖?我知道这样的感觉,三年前,我娘去世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很难过,也很害怕。”
林月儿被旁边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发现,李柏晨站在自己身边,低头看着溪水对着她说道。
没有回答,只是又低头哭了起来。
李柏晨没有再问,只是将她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给她温暖给她安慰。
林月儿感觉他身子很小,但是很温暖,能给自己力量,就没有推开,而是紧紧的搂住他的腰。
突然,李柏晨往后倒去,带着林月儿也跟着倒下。
趴在李柏晨的身上,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刚要大喊来人,就听小金说:“别喊别喊,是我将他咬晕了。”
林月儿从李柏晨的身上爬起问:“你为什么要咬他啊?”
“我感觉到你心里很焦虑,以为有什么危险呢,就急忙过来,看见他欺负你,就咬了他的。”
“小金,他刚才不是欺负我,是在安慰我,就像啃啃一样,是一种安慰方式,”林月儿无奈的解释说。
“啊?这样啊,你们人类真是复杂啊,”小金瞪着大眼,仍然还有点迷糊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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