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登妃 缱绻平生

作者 : 虞佳美人

太监们也抬来了一张暗红色的书案,书案上摆满了宣纸与笔墨纸砚。

大殿下阵阵骚动,想是他们也来了兴趣,都在摩拳擦掌的一显诗意。

不一会功夫,书案上的宣纸上写满了各种饱满的诗词,大家也兴致勃勃的点评着。

“嫦雅,你这两年的游历,应该长了些眼见,想来也看了不少地方的桃花吧。”朱祁钰问道。

嫦雅走上前,楚楚的俏笑着:“嫦雅的确看到了很多大明江山的壮丽美景,实实让我沉浸其中。”她眼里波光闪烁:“至于桃花,嫦雅也曾在书中看到了很多,由其是这次,我真的是亲眼见到了白居易那首《大林寺桃花》的景色,果真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好呀!”

“好!”

人群中传来不断的赞许声,我也暗暗赞佩嫦雅的才华,果真是一位才淑兼备,仪态万千的佳人。

朱祁钰也赞赏的夸耀着嫦雅,他看向了樊睿,信口道:“樊大人好福气,娶了这么才貌双全的女子,想来,你的诗词也应该不在嫦雅话下吧。”

樊睿垂首淡淡道:“皇上谬赞了,微臣的夫人自是难得的才女,只是微臣才疏学浅,怕是做不出什么好词来。”

“不怕,只要应景有桃花了即可。”

樊睿见是躲不了,起身走到书案旁,拿起桌上的毛笔,久久没下笔,直到有落红的桃花飘到了他的宣纸上时,他才挥笔写下了蝇头小篆。

写完后,两名太监举起宣纸,只见,上面墨笔赫然写着:‘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所有人都不解的议论纷纷,嫦雅的眼角处也暗伤涌动着,手指不安地搅着手中的巾帕。

躲在暗处的我,神色忧虑。

朱祁钰站起身,走下殿中,他寻看着宣纸上的词,意味深长道:“这首词乃是诗人陆游为自己的青梅竹马的表妹所做,两人本是一对两情相悦的情人,却因有人阻挠,终究没在一起,陆游做这首词时,正是多年后见到初恋时悲痛的场景,深刻的表达了他未言泪,却尽带泪,未言情,情却深,直把人带入‘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悲凉意境中。”朱祁钰定眼盯向樊睿:“不知樊大人,你作此词是何解?”

樊睿不卑不亢地拱手答道:“微臣并没有任何寓意,只是刚好有桃花落入面前,想起落花无情,人可有情否?自然而然就想到陆游的这首词,他深刻表达了落花无情,心却有情,只是无从寄托而已。”

“好一句‘落花无情,心却有情’,这首词也深刻的告诉我们,命运总会事与愿违,纵有无奈,终要接受。”朱祁钰眼里有不容抗拒的威严。

气氛有了微妙的尴尬,嫦雅走到皇上面前,眼眸却不时睨向樊睿:“虽说这首词幽怨了些,但我却喜欢诗人的有情有意,他至始至终心里都没忘记自己的初恋,这才是真正的有情人,如若我嫁了个无情无义的郎君,我只会轻看了他。”

樊睿只是静静地倾下眼,没有做任何答复。

人群中纷纷传来鼓掌:“樊大人和嫦雅公主,不愧是堪称佳偶绝配,全都是性情中人呀。”

“皇上果然成就了一对佳话呀!”

朱祁钰也微松懈了威严,听着大家的赞扬也轻笑着。

嫦雅羞涩地脸颊有淡淡的胭脂红,她拿起桌上的毛笔递到朱祁钰面前:“嫦雅知道皇上也是舞文弄墨的性情中人,想来,您也做首桃花诗来。”

朱祁钰接过毛笔,赏看了怡云阁的桃花,最后落笔成词,碧白的宣纸上写着‘满树和娇灿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

赞扬声再次连连传来:“皇上的这首词果然大气,想是这大明终有一天会是盛世的景象。”

朱祁钰爽朗的大笑着,在回身时,眼睛炙热地盯着我,这个角度没人会发现他注视着我,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对所有人说:“虽说这天上的挑花树千年才结果,但朕不用等到千年后就能一睹桃花芬芳,朕要你们看到朕是怎么拥有一切,也让有些人后悔她终身的选择。”

我暗暗的地下头,不想看到他眼中的决绝,这会让我害怕。

这晚的宫宴对我来说,简直是身心疲惫,煎熬难耐,总想着快点结束,但却万般不舍。

终于,在朱见浚困得睁不开眼睛时,我有了理由,携着太子离开了这痛苦的宫宴。

宣太湖的池水轻流着,银月明辉,月光在湖水中荡漾,静默无声,但心中的愁思为何这般缕缕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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