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良 007、圆场

作者 : 沉默醉

这位贵客不是别人,正是苏岑。

不是她暴殓天物,才吃上几天饱饭就忘记了饿肚子的滋味,实在是这曲一鸣藏东掩西,删精就减,话说的不那么原汁原味,几经雕琢,愣是将苏岑和林之春的话混杂在一起,混淆了他们的本意。

苏岑要作东,林之春自然不肯,不过他的确听从了苏岑的意见,去了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楼。

这酒楼足足有四层,在这个木质结构建筑为主,又少有高楼大厦的时代,这君归楼的确可以当得起京城饮食业龙城老大、业界魁首的位置。

太有气魄了。

这是苏岑对君归楼的第一印象。

不只君归楼有气势,还是这老板有气魄。这手笔,没有豁达心胸,没有雄厚资金,没有强硬后台,一般人是达不到的。

林之春看着苏岑一脸的惊喜和仰慕,便知道她出来的对了。这个时代的女子未嫁人前形同于禁足,偶尔可以出门做客,也是前呼后拥,车马阵仗,生怕露了形容,谁若掀起帘子看看街景,那是绝对要被批驳的。

小门小户的碧玉都不堪做此形容,更何况苏家。

嫁人后稍稍可以放松管制,但像苏岑这般只和表哥就出门的还真是少之又少。林之春一时意气,想着带苏岑出来看看热闹,因此笃定了要让她肆意畅快。

他给苏岑讲京城的风土人情、奇闻趣事,便说到君归楼的一百零八道招牌菜,据说是这老板的始祖崇尚梁山兄弟聚义,慨叹不得善终,便广为搜罗天下食谱,几经传承,创了这一百零八道菜。

有凉、热、炖、炒、煎、炸、烤,也有荤素等等不一而足。

色香味俱全,又兼名字取的很有意境,因此这君归楼是京城富家、权贵子弟们最热衷的地方。

林之春推荐自然毫无错处,就仿佛他是一家之主,家里来了客人,总要拿出家里的名贵物事给客人看。

纵使不为炫耀,也是直心愿意与朋友一同欣赏。

这菜虽不是他自己的私物,但愿意与苏岑一起享用之心是很明显的了。

苏岑起了好奇之心就更没错了,虽然她曾经吃过美食,但一想到这个时代各种蔬菜和米面的原生态,又听说有这样的一代传奇故事,因此就更起了赏鉴之心。

错就错在曲一鸣将两人的话剪切然后串在了一起就成了他形容的那般无耻现世的小人。

吴裕常几个年纪都不大,虽说都是世家子弟,或有功名在身,或有战功在身,或是百年大家的家教在身,但都是玩闹的年纪,见孟君文带着,自然也起了凑热闹的心思,便轰然道:“走,咱也去瞧瞧这贵客什么模样,也好给世人做个榜样……”

曲一鸣并不拦,只是袖着手笑吟吟的道:“说她是贵客么,倒不是指她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戴着面幕,从头到尾,就连上菜的小二都没能看清她的容貌。”

吴裕常年纪最大,见曲事鸣有相拦之心,不禁起了怀疑,便问道:“什么人竟然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莫不是……女人?”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不由的都看向曲一鸣求证。

曲一鸣赞叹的点头,道:“还是世子爷一针见血,可不就是位女客么。这君归楼自开创以来,还不曾有女客公而堂之的与男客相携而来。一口肉,一口酒,真女中豪杰也。”

秦纵意带过兵打过仗,心思最为聪敏不过,几句话下来,不觉就对曲一鸣起了怀疑,看他一脸含笑,时不时的盯几眼孟君文,就断定这里面大有蹊跷。

如果这位女客与孟君文有首尾,这么多兄弟一齐去,那是让孟君文下不来台,万一闹出点尴尬来,只怕明日街头巷尾便会生出非议来。

他便朗声一笑,道:“曲一鸣你个娘娘腔,有话说的吞吞吐吐,早知道是女客,谁耐烦与她一般见识。”

他这么一开口,吴裕常也觉得不妥了。闹是闹,劣是劣,但公然调戏良家妇女,他们兄弟几个还没这嗜好,大家规矩也断容不得他们这般违法乱纪。

吴裕常便一挥手道:“都坐下来吧,不过是小娘子瞎胡闹,关卿底事,我们吃我们的,等等也就罢了。”

这两个人一带头,诸人也就息事宁人,纷纷落座,举杯换盏,先张罗着喝茶。

梁诺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见曲一鸣不急着走,便拉他过来,正站到他和孟君文中间。梁诺问曲一鸣:“人家小夫妻来君归楼也未必没有,你怎么说是头一次见这样的贵客?”

曲一鸣笑道:“不是我鸫皮子浅,没甚见识,只因为这两位并不是夫妻。”

梁诺便呵呵笑道:“果然呢,只怕是你这君归楼从来没当过窑子,你也从来没当过*公,自然没接待过这种……呃……贵客。”

秦纵意沉下脸,朝着梁诺喝斥一声道:“说的什么混仗话?人家是来吃饭喝酒的,你怎么竟往yin邪上面说?”

梁诺不以为然,道:“他们做得,我怎么就说不得?”

秦纵意便一挑眉,道:“你看见他们做了?”

梁诺最烦秦纵意这种较真的人,便朝着曲一鸣道:“一鸣看见的。”

曲一鸣慌忙挥手道:“候爷,这话可混说不得,捉奸在床,说话可得讲求实据,我什么都没说。”

见曲一鸣要溜,梁诺拉不下面子,他是世袭奉国公的一等候爷,秦纵意不过是个镇国将军,凭什么这么咄咄逼人的质问他?还是为着不相干的女人,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份都哪去了?

未曾沾酒,人先醉,梁诺站起来一把揪住了秦纵意,兜头就是一拳,道:“我愿意说是我的事,又不曾偷得你家女人,**甚事?”

这话可就无理了。

说不过人,那就该自认技不如人,梁诺却先动上了手。又加恼羞成怒,竟然扯到了秦纵意的内院上头,还莫名其妙的给他先戴一顶若有似无的绿帽子,任谁也受不得。

秦纵意微微一躲,伸出手臂将梁诺胸口上一推,冷冷的道:“你醉了。”不屑之意极其明显。

梁诺一击未成,便紧跟着又来一腿,道:“你才没本事,不喝就醉,你家候爷是千杯不倒……”

梁诺气势汹汹,逼人太甚,一拳接着一拳。秦纵意却处处容让,除了最基本的防卫,没有反击。

梁诺却更恨他瞧不起自己,嚷道:“秦纵意,你最有本事不过,有种跟我真枪真刀的干一架,别总是躲。”

秦纵意倒气的笑出来。明明他打不过自己,还非要逞强,若是还手,他还能全手全脚的回去吗?再者,拳头是朝向敌人,而不是朝朋友的。

吴裕常沉下脸喝道:“梁诺,你住手。”走过来不由分说将梁诺架到一边,道:“说错话也就说错了,认个错,兄弟之间谁还会笑话你不成,你干吗又要动手挑衅?”

吴裕常这一板脸,梁诺只得放下拳头,悻悻的道:“谁要他多嘴乱管闲事的?”

吴裕常气道:“你怎么不管住你的嘴?这话要是被人小娘子听去,能跟你善罢干休?”

女子的名誉重逾千金,岂能无端毁人清誉?

梁诺此时思来,也觉得自己未免语言太过轻狂,行为太过轻佻,与那市井等头当众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子没什么区别,太过有**份了。

因此脸上一红,道:“都是自家兄弟,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秦纵意早就坐了回去,玩转着手里的酒杯,垂眸看着那里面空无一物,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得理不饶人,也不善后抚慰梁诺,旁若无人,自有另一种潇洒风流。

孟君文突然插话道:“是不是玩笑,一看便知,走,梁诺,你跟我去瞧瞧,回来也好说与他们听,我替你们做个见证。”

吴裕常看向曲一鸣。曲一鸣还是那副和乐乐的样子,没有一点心虚感,也没有懊悔的意思。他再看向秦纵意,见他低垂着眸子,一副事外人的样子,压根就没听进去孟君文的话。

吴裕常淡淡的看向孟君文道:“何必多事,君文,你又不是那胎毛未褪的小孩子。”

这话气的梁诺跳脚,这分明是在暗讽他才是那胎毛未褪的黄毛小子。

孟君文却来了劲,道:“我偏要去。”曲一鸣在那渔翁取利的一脸奸相,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秦纵意和吴裕常纵然没有过分明显的眉目传意,可是个中默契也是不言而喻的。

他还非要看看这位“贵客”是何方神圣。

吴裕常倒无声无息了,秦纵意却站起身,道:“这顿饭吃的好没意思,走了。”

这简直就是下孟君文的脸面,他也不由的怒视着秦纵意,却没像梁诺那样沉不住气。大家玩够了凑到一起吃饭,并没说谁来做东,他倒犯不着上赶着捡这没脸。

吴裕常不说话。

梁诺也生了气,道:“不吃就不吃,我也走。”

两人各揣心思,竟奇异的持了相同意见,让孟君文哭笑不得。

曲一鸣忙打圆场:“别别,几位爷,酒菜马上就到。”见好就收吧,不然真把他这君归楼砸了他也只能哑巴吃暗亏,有苦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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