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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文说不出的懊恼,他离开夏莲那灼热的肌肤,才惊觉又着了自己娘亲的道儿。问题出在那碗补汤里。
这会后知后觉已经晚了。厌恶的看着赤身露体的夏莲,孟君文怒喝一声:“人都死哪去了?”
谷雨一瘸一拐的走出来,低头不敢乱看,道:“大爷有什么吩咐?”
孟君文气不打一处来,当先就是一脚。可是脚才抬起,眼前又浮现了苏岑那张可恶的脸来,凉凉的带着嘲弄和不屑的声音:你除了会迁怒,还会做什么?你除了会打女人,还会做什么?
孟君文怒斥一声:“你——”
眼前的人是刚刚代他受过的谷雨,不是那个可恶的女人。孟君文放下腿,道:“这会才出来,刚才你死哪去了?”
谷雨不敢辩驳,小声道:“小人,一直,就在,不远处。”
刚才大爷和夏莲姨娘叫的那么大声,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往前凑啊。万一打断了大爷的好事,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没办法,只能装死人。这倒好,装死还装出事来了。
孟君文气的直咬牙。
他想自己在母亲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就是那种见了女人就没了命一样的下三滥的男人?这还不够,她居然给自己的儿子下药。
这下好,他的英名坐实,连他身边的下人都当他是禽兽了。光天化日,就在这院子里和夏莲……公然……
越想越恨,越想越气。
孟君文朝着谷雨道:“敢情你就一直躲在旁边看着你家大爷我出丑是不是?嗯?”
“小人不敢,小人冤枉。”谷雨做出一副可怜相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做错了。
孟君文点头,冷笑,道:“你还冤枉了?是不是哪天你大爷我遭人陷害,你还当成是好事呢?”
“啊?”谷雨怔了,他虽年纪尚小,却不是傻子,听出大爷这话里有话,心里转了几道弯,脸色就白了。
孟君文道:“不忠的奴才,我要你何用?把这女人给我送回去,你自己也收拾收拾滚吧。”
谷雨扑通一声跪下,道:“大爷,小人知道错了,请大爷看在小人从小服侍大爷的份上,就饶了小人这一遭吧。”
孟君文不看他。
夏莲缓过劲来,慌乱的拿起衣服把自己身子掩了,哆哆嗦嗦的跪在一旁。她知道孟君文是生气了,而且不只是生谷雨的气,似乎好像另有别人。
她也觉得羞愧难容。原本也不是那生性**的人,怎么就在这就……
听着孟君文的口气,对她充满了厌恶和鄙弃。只怕这一朝之后,她便要被孟君文丢在脑后,再也不理不睬了吧。
想到未来可能的凄惨场景,夏莲也扑过来拽住孟君文的袍子下摆,哭道:“大爷,奴婢也知道错了,请大爷饶了奴婢吧……”
孟君文真想给她一脚。
这两个人,撇去忠心不提,倒是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那就是蠢。他是不会再用的了。想到这,他似笑非笑的将视线从谷雨和夏莲低垂的头上掠过,道:“这个嘛,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要看你二人是否忠心了。”
夏莲凭着女性特有的细腻和敏感,觉察出了孟君文语气中的不对劲,一时不敢回话。谷雨慌忙道:“小人一定忠心,一定忠心,但凭大爷吩咐。”
孟君文懒的再看夏莲,只朝着谷雨道:“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如今年纪不小,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倒是我疏忽……”
谷雨慌不迭的道:“小人不敢,就连清明都不曾,小人更不急,大爷,小人还想多在您身边服侍几年……”
孟君文笑出来,道:“混帐人说混帐话,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我身边的兔爷呢。给你娶妻这么点小事你就推三阻四,还说什么忠心。”
谷雨再不敢吭声,低下头去。
孟君文道:“也是,娶妻是终身大事,就这么着随便指给你一个,实在是强人所难,这样吧,就给你一个妾吧。”
谷雨瞪大了眼。他一个奴才,哪里还敢奢求三妻四妾?再者不曾娶妻先纳妾,将来谁还嫁他?况且他也养活不起啊。
可是他不敢回嘴,也不敢表示自己的意愿,只觉得心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之前的那种闷。
孟君文自说自思量,道:“你把这夏莲领回去吧,去总管那支五十两银子,就算是我给你的置家费,也不枉你在我身边一场。”
扑通、扑通,接连两声,先是谷雨跪坐在地上,继而是夏莲昏了过去。
谷雨惊惶不已的看着孟君文,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魇,而不是真的。夏莲姑娘,哪里是他有福消受得了的。就在刚才,她还跟着自己的主子,下一刻就成了他的妾?
怎么想怎么觉得就是一场梦。是恶梦还是美梦?简直荒谬,没有本质区别。
他摊开双手,也接不住这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饼。他根本回不过神来,到底该喜还是该惶惑。
孟君文一拂袖子,道:“就这样吧。”
谷雨只得磕头,对着孟君文的背影道:“谢大爷。”
清明从阴影里踱出来,朝着谷雨摇头叹息:“好了,别跪着了,还不赶紧把夏莲姑娘背下去。这可是老爷的书房。”只能说这谷雨实在是太没有眼色了,不能揣测大爷的心意,又偏偏暗示刚才他一直在,大爷的邪火不朝他发又朝谁发?
虽然可怜,但也没办法。
谷雨的神情与其说是在笑,不说是在哭,眼巴巴的看着清明:“清明,我该怎么办?”
“我不是告诉你了,照大爷的吩咐做就是了。”
“可,可是,我,我——”谷雨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心乱如麻,神智不清,简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你,替我求求大爷,让他收回成命吧,我,我不敢——”
清明板起脸道:“胡说,大爷的话你也敢不听?当面答应转脸就让我替你求情,你是不是非得被赶出府才肯罢休。别再折腾了,下去吧。”
孟夫人是第二天早晨才得知的这个消息,当时气的脸色通红,跟长春道:“这个冤家,要怎么样才能不再惹我生气?非得气死我是不是?来人,叫朱总管过来见我,还有那个什么谷雨,即刻把夏莲给我送过来。”
长春劝道:“夫人,不过是一个夏莲,您又何必非得和大爷对着干呢?”
孟夫人指着她摇头:“你也这么糊涂,万一夏莲怀了孩子,这到底是谁的可就说不清了。孟家血脉岂容这么混淆?”
长春一僵,道:“可是,这过了一夜了……”名节已失,就算她真的有了孩子,也不可能再重新做回孟家的姨娘。
孟夫人一呆,随即道:“虽说过了一夜,想必那小子也不敢乱来……”她想要抱孙子,想的要发狂了,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长春道:“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好,就算是谷雨不敢信口开合,但是,人心难测,谁又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似话?不如,夫人先去问问老爷的意思?”
“不成。”孟夫人断然拒绝。若是问过老爷,他一定只有一个回答,那就是打死了事。如若夏莲真的死了,她的孙子梦可也就破灭了。
“这样,你悄悄的去把人弄过来,先送出府,等过一两个月,如果真的没事,再悄悄处置了便罢。”总之不能赏给什么小厮,说出去丢尽了颜面。
这件事在府里没造成什么波澜。
所有人都默契的缄口不言。除非不想活了,否则谁敢私下讨论主子们的事。再者那夏莲不过是个姨娘,或者说是个得宠的丫头罢了。大*女乃不承认,她就永远只能是个丫头。
碧叶居里,玉兰等人杀鸡警猴,更是夹紧了尾巴,大气不敢出。玫瑰、冬忍等人则幸灾乐祸。
苏岑没事人一样,不闻不问。玫瑰等人但凡提到孟字,她便厉色以对。
玫瑰不敢当着她的面表示兴奋,只私下里和冬忍互相讨论:“活该,叫她献殷勤,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妖精,能够得大爷长久的宠爱呢。呸,不过是一双破鞋,大爷厌了随手就赏给了下人,看她这回还美吧,还得意吧……还是女乃女乃厉害,弹指间,一分力气都不出,就解决了夏莲,接下来就是春柳了……”
苏岑看玫瑰满面笑意,不禁打击她道:“福祸相倚,谁能说这于夏莲来说就是祸事?你别总一副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的样子,没的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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