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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岑以为孟君文至少会打个时日不短的持久战呢。毕竟苏家要脸面,孟家要名声,拉锯的时间越长,两家越不吃亏。
谁知道这天孟君文竟然意外的没回来。
不只没回来,就连个信儿也没打发人来送。苏岑从东阳院一直耗到二更,这才高高兴兴的去见苏夫人。
苏夫人也觉得奇怪,打发媳妇长安家的:“你去二门问问你家男人,孟家大爷可曾回来过?是不是派人送过信来?”
长安家的便退出去问信儿,苏岑这边坐到苏夫人身边,状似无意的道:“多大的人了,做事总是这么不着调,不回来也不说叫人回来吱一声儿。”
苏夫人虽然也狐疑不定,却反过来安慰苏岑:“男人家么,外面的事多,遇到了知交故旧,难免要小饮几杯,一时忘了也是有的。况且谁没有年轻的时候……”
苏岑便仰脸问苏夫人:“爹年轻时也这样过么?流连花从,夜不归宿?”
苏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你爹才不是这样的人,他少年老成,自律自持,是少有的极稳重的人,偶然外面有应酬……”
见苏岑一脸的向往,一脸的恳切,大有“为什么我遇到的不是我爹那样的人”的神态,忙收住话头,道:“百人百姓,你爹样样都好,可是难免过于拘泥古板,是以知交知心的朋友就少了许多。男人家么,要在外面闯,还是得多些朋友才好,我瞧着君文就不错,跟他交往的那几个世家子弟也素来最有威名,并不是那些狐朋狗友之类……男人是要关心,可是也不能管的太过,束手束脚的,他心里不免厌烦,虽是嘴上不说,也会对你生了憎恶之心……”
苏岑实在是不耐烦听苏夫人的妈妈经。说来说去,不过是要以男人为中心,事事围着他转,他对是对的,错也是对的,自己则对是错的,错就更错了,压抑自己的天性,自己不是自己就对了。
她还不至于沦落到这个份上。
苏岑便打断了苏夫人的教诲,道:“娘,你再说的不错,可是现下他没回来,我先回去歇了。”
苏夫人张口结舌。要说这不是身为妻子的本份,可一想也不能孟君文不回来就让苏岑苦守一夜。她倒是想让苏岑这么做,以显她的纯良贤淑,可苏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谁知这一等就是三四天,孟君文连个影子都没有,这下苏夫人才意识到一定是出事了。同苏老爷说起这件事,苏老爷道:“哦,我倒忘了跟你提起,君文那孩子是……回家了。”
苏夫人老大的不高兴。
真是女婿就是女婿,他就不如儿子。说的好听,信誓旦旦的要入赘,还不是家里一招手,他就乖乖回去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亏她还当着苏岑的面百般替他遮掩。
养不熟的白眼狼,幸亏没答应他入赘,不然被他拐了女儿走,这,这成多大的笑话了……还是极大的羞辱。
苏老爷苏礼则提醒苏夫人:“有空叫岑儿过来,也该嘱咐嘱咐了。”
苏夫人一怔,问:“嘱咐,嘱咐什么?”
“事情不会拖太久,想是过不了几天,孟家也该有人上门了。”
苏夫人从来都对自己的丈夫深信不疑,听到这里,还是有点疑疑惑惑的:“老爷是说,孟家……要派人来?”
事情只有两种结局,一是合好,一是决裂。可是照现在这样看,苏夫人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一点合好的迹象来。
难道,真的要决裂了?
人如果一直生活在绝望中,真的到了该绝望的时候,反倒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绝望,毕竟不知道在多少次预想中经历过了,真的遇到了,才发现那种滋味也不过尔尔,倒不如在预想中的滋味更煎熬更能受些。
最可怕的不是一直绝望,而是在绝望的过程中不断的被注入希望,谁知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绝望。
苏夫人咬紧唇,真的为苏岑担起心来。一直劝她回孟府之后要如何如何,可是如果真的接到的只是一纸休书,可叫苏岑情何以堪呢?
苏夫人一时不禁有些愤怒,道:“他们孟家欺人太甚,就算是上门,我也不会见。”
许他们孟家不仁,就许她苏家不义……他们搓磨孟家,孟家反过来也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就得逞,大不了死磕。
苏家是女儿家,多耽误几年,不过是嫁的高低之分,孟家若是耽搁,就是嫡子的出生。相比来说,还是孟家更着急些。
怎么着孟家也得三顾、四顾、七顾,哪有那么容易任他们牵着鼻子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苏老爷不置可否,宽了外衣,自去净室洗漱。
苏岑没什么感想。
玫瑰、冬忍、丁香三个是在她身边待惯了的,知道她最反感之间互相传递小话。要说可以,必须言之凿凿,不能是空穴来风。
可是门口的几个小丫头却是苏夫人新近拨来的,平时闲着没事就聚在一起闲唠,有的没的就是东家长西家短。
她们自有她们的消息来源,一传十,十传百,等到传到她们这,已经不知道扭曲了多少。可好们仍然津津乐道,很是享受这种述说别人隐私聊以取笑的乐趣。
现放着家里的焦点,自是不必去费心搜刮别人家的趣事。不敢直接议论苏岑的是非,便只管议论孟君文。
从孟君文不告而别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他多么执着,多么衷情,经受种种折磨,誓死要与大小姐复合。
玫瑰在一旁经过,听了两耳朵,真是又气又笑。这些人也真是好笑,不问真假,只一味的添油加醋的夸大事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孟家派来的说客呢。
她们又不曾得见,怎么就这么深信不疑?
咳嗽一声,沉下脸来道:“姑娘喜欢清净,你们怎么明知顾犯,坐在这聚众喧哗?还不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众人垂头告罪,蔫蔫的散了。
玫瑰没跟苏岑禀报。听风就是雨一向不是她的风格,无从考据真伪,说出来徒然增加姑娘的不快。
可是当晚,苏毓来了。
笑嘻嘻的喝着玫瑰奉上的茶,同苏岑道:“大姐,你今天可怎么谢我?”
苏岑觉得奇怪,问:“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谢你?”
苏毓笑道““我也算是你的冰人啊,难道不值得你谢?”
苏岑脸色没变,只问:“你从哪来?”
“我上午读书,下午去了秦大哥那……”话没说完就见苏岑沉了脸,道:“旁人说三道四,我都不觉得难过,也不伤心,可若是你也这般,我便要恼了。”
苏毓的笑收拢,不解的道:“可,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就是叫你难过叫你伤心的话?”
玫瑰知趣的退下去,苏毓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苏岑,轻声道:“我,也只是,听说了一些事……听说孟家大爷被孟家关起来了,三四天米水不进,逼得孟家同意接你回去。我是想着,既然你抵死不肯同意,可千万别到时候一心软,就从了……毕竟是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再有,再有就是,我觉得,我觉得秦大哥,对你很有好感……”
苏岑软了表情,问:“他是有话要你带还要有话要你代问还是怎么?”
苏毓虽小,却也不傻,蓦的闭住了嘴,只是摇头。世人最重女子名节,他但凡说错一句,便要被人抓住把俩,说成苏岑与秦纵意是私相授受。
世人诽谤是一回事,真要抓住把柄,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苏岑见他明白了,也就没再往下说,取了盛着彩色泥塑小人的盒子,推到苏毓的面前,道:“这个,原本就是送给你的,我赏也赏了,看了看了,你今天就拿回去吧。”
苏毓鼓起两颊,嗫喏了很久,道:“大姐,现下没人,只有你和我,你就说一句实话……”
苏岑的眼神清亮中透着严厉,又透着一丝苍凉,更透着一丝哀伤。苏毓的话就愣是没能问下去。他此刻忽然明白了大姐的无耐和无助。
假若孟家真的上门要接大姐回去,大姐有多少个理由,都抵不住爹的一句话,一个点头。
这会所谓的实话真心话,将是多么可笑可悲。他不是两姓旁人,是她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打着以爱为名的旗帜,挖空心思的要窥测到大姐的心思,岂不和旁人一样无视她的感受而剜割着她的伤疤吗?
苏毓垂下头,半晌才道:“大姐,你究竟怎么打算?”
苏岑只淡淡的道:“随心,随缘。”
苏毓猛的抬头,道:“随心?随哪个心?孝心么?随缘,随哪个缘?孽缘么?你明知道那是一条绝路,难道你就决定这么走下去,大姐,你……”
忽然苏毓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大姐一向都软弱的性子,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看着大姐有着无数的变化,怎么,都是表面的假象么?这么快就又被打回了原形,又成了那个对爹娘俯首贴耳的孝顺女儿了?
苏岑笑笑,道:“苏毓,你太极端了,人生有很多种方式,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绝路,也未必都是铺满荆棘。”
苏毓气极反笑,道:“绝路就是绝路,不铺满荆棘,难道还能铺满玫瑰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