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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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秋风刮的极是厉害,夜半竟下起雨来,门前有棵梧桐,雨点落到梧桐叶上,沙沙作响,竟是一直到黎明都不曾停。
苏岑一夜没睡好。
早起觉得凉了,便裹紧了被子,恹恹的不肯起。
玫瑰敲了两次门,她也不吭声。眼看着天色大亮,雨也早就停了,这才懒懒的换好衣服,开了门。玫瑰端着热水进来,笑道:“想是昨儿个凉快,女乃女乃一时贪凉,所以起的迟了?”
苏岑勉强打起精神道:“不是。”为了什么,却没说,玫瑰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可是有话不能不说,只得硬着头皮道:“大爷一早就出门了,吩咐了清明,说是不管谁来一律不许让进,还说让大*女乃好生在屋里歇着……若是闷了,就在院子里逛逛。”
苏岑秀眉一挑,道:“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他来管。”
玫瑰没吭声,又道:“一大早,姨娘就来了,说是奉了老夫人和夫人的吩咐,给大爷送些吃食……”
苏岑倒笑了道:“巧了,她家大爷才吩咐过的,你只管把刚才的话一字不动的传过去。”他的意思是把她锁死在这,永世不得出门,那好,先把琅琊打发了再说。
玫瑰便应声转身自去,不一会回来道:“姨娘把东西放下走了。”很委屈的样子,只怕回去又要同老夫人告诉诉苦。
苏岑不接话碴,只道:“你帮我梳头。”
孟君文早出晚归,只觉得府里异常安静。苏岑就像是个隐身人,无声无息。他早晨都走了,她还在睡,门窗紧闭。他晚上回来,她早就睡下了,屋里一片漆黑。
孟君文十分怀疑苏岑会如此的听话温顺,可是她能这么安分倒也省了他的心,让他在焦头烂额中不至于太分心。
梁诺是个大嘴巴,第二日京城中就盛传孟府大*女乃苏氏擅胡旋舞。虽未明说,却隐隐晦晦的,倒比直接说苏岑会跳胡旋舞更让人热衷。
孟君文抽他的心事都有,可是众目睽睽,只显得他心虚。他深知自己这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得强作欢颜,接受别人讳莫如深的试探。
梁诺得寸进尺,拽着他道:“我娘过两日生辰,我想弄个新鲜的舞曲献寿,尽尽孝心,你是好兄弟,得帮我这个忙。”
知道他想说什么,孟君文强忍着一拳打的他满脸开花的冲动,道:“你自尽你的孝心,关我屁事。”
梁诺一把把他拽回来道:“你小子真不仗义,小时候偷鸡模狗,怕被你爹知道,我可没少替你背黑锅,怎么现在不思回报了呢?你小子的良心呢?我模模是不是让狗吃了……”大庭广众之下,他就把手伸了过来。
孟君文躲闪不及,道:“拿掉你的脏手……”
梁诺笑嘻嘻的:“怕什么?左右没人会怀疑我是断袖的……”
那就是怀疑他孟君文是断袖了?察觉好多人都投过来异样的视线,孟君文没好气的一脚把梁诺踹开,道:“有话快说,没话快滚。”
梁诺也不恼,只是没正经的笑,道:“你懂得的……”
他懂个屁。孟君文的耐心彻底告罄,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懒的再跟梁诺打哑谜,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梁诺见孟君文是真的恼了,倒不好再嘻皮笑脸的,只得收了轻浮的神色,道:“其实也不是真的就叫弟妹再跳一遍,我只想让她教教府上的舞伎……”
“那也不行,你要尽孝心无可厚非,既然求到我头上,我便给你指条明路。”
梁诺摇头:“别的路我都不走,就要这一条。”
“死去吧你。”孟君文再一次说脏话,转身就走。
梁诺气的跳脚,却也没耐何,只得把个孟君文骂个狗血淋头。可他又碍于身份,不能宣之于口,只在心里翻来覆去的骂。
骂了半天生气的还是他自己。
梁诺惆怅而行,就有几位同僚凑上来,问:“候爷,刚才您说了什么把个孟大人气的七窍生烟?”
梁诺一巴掌把那人拍开,道:“多管闲事,上辈子没积福,这辈子投错胎了吧?”
一向都知道他毒舌,可是这样挑人颜面着实让人无耐。那人退下去,自有不怕死的又凑上来,笑嘻嘻的道:“听说候爷有幸目睹惊艳一世的胡旋舞,到底是怎么个状况?说来听听?”
梁诺又抬手,那人缩了脖子退下,却依旧瞪着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等他揭盅。梁诺想想又笑了道:“两个字,惊艳。四个字,艳冠天下。”
众人都惊讶不已的瞪着他,他却没了下文。众人意犹未尽,不由的追问:“还有呢?”
梁诺冷冰冰的道:“没了。”
众人唏一声长叹,遗憾的道:“候爷最擅此道,连你都惊为天下绝伦,自然是再好也没有的了,可偏生这么小气,连分享都不肯……”
梁诺烦不胜烦,道:“去去去,此舞只应天上有,哪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观赏的到的。”
又有一个凑上来,涎着脸期期艾艾的问:“听说这舞者是……孟家大爷的……”
梁诺一板脸,不等他说完便喝斥道:“还敢胡说,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众人一哄而散,梁诺径自站在原地踌躇半晌。在他刚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吴裕常的感受。
他自己和孟君文怎么耍嘴皮子耍贱舌都无所谓,可是看到旁人用这种近似猥亵的心态提到苏岑时,梁诺才觉出这是对苏岑极大的侮辱和不公。
吴裕常不只一次的对他说,他肯不肯让自己的妻子出来见外客。他只想着自己有幸见到胡旋舞,有幸一睹苏岑种种的才华,却忽略了她只是个女子,还是他**子的事实。
这个世界,对女很少公平,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已经先不问缘由就定了女人的罪。而这个世界对男人则诸多宽容,就像孟君文,就像他梁诺,不管在这世间如何的纵情声色,转过身,仍是堂堂候爷,朝之栋梁。
而苏岑呢?只怕再改头换面,也无法堂堂正正的做人,就算她能够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不加侧目,可那是确确实实的伤害。
梁诺难得的生出愧疚之心来。
忽然前面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个小厮,迎着他的马就冲过来,吓的那马扬起前蹄,长鸣了一声。若不是梁诺眼疾手快的拉住马疆绳,那马就得把他掀下去,还得踩了那小厮。
梁诺不禁大怒,刚要喝一声“你找死啊”,却看清了站在马下的是清明。梁诺问:“你急惶惶的跑什么?”
清明跟在孟君文身边多年,虽着年纪渐长,越发稳重,他一向最懂孟君文的心思,最近又升为了管事,很少见他这么冲动急色的时候。
清明喘了一口气,道:“小人得罪了候爷,还请候爷见谅,敢问我家大爷呢?小的有急事找他。”
梁诺道:“他朝那边走了,什么急事?”
清明已经奔出了两步,头都不回的道:“秦将军……”
梁诺最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只听了三个字就大略有了苗头,刚才升起的愧疚立刻被强烈的好奇心取代,他一拨马,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孟府瞧瞧。”
秦纵意那一晚拂袖而去,一是出离愤怒,二是他终究也做不了什么。难不成当着吴裕常和梁诺的面和孟君文拳脚相加?
那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他虽年纪不大,却也是领过兵打过仗,在生死关口来回闯荡过十几次的心,再愤怒再气极的情况下,他也往往克服了人性的缺陷,尽量做出最理智的选择来。
一夜碾转,他决定见苏岑一面。
什么狗屁谣言,什么世俗礼法,他心里压根没有绮念。他只是替苏岑可惜,他不愿意看到苏岑因为情势、地位、环境、亲情的不得已而不得不委屈她自己。
孟君文给她的羞辱,已经超出了一个女人本可以承受的极限。他虽然对苏岑了解不多,可他懂得她在为着自己未来的一个希望忍受着,活着。
以朋友的身份,如果苏岑愿意,他愿意伸出援手。
门口的芒种和小满不肯让他进。
秦纵意对他们的无礼也不在意,只是很沉静的道:“我要见苏岑。”他伟岸高大的身影,沉静的站着,如同一座稳重的山,不怒自威,即使只是那么平静,也让人心生压力。
两人面面相觑。在秦纵意面前,两人实在是拿不出气势来说什么“我家大*女乃的闺名岂是你能叫的”,或是“我家大*女乃也是你能见的”之类的话,只好着一人在门口陪着秦纵意站着,另一个去里面报信。
苏岑很沉静的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碗,那是一只画了古代侍女图的茶碗,她转动着茶碗的盖子,让那原本是一体的图案分开,再合起,再分开……
茶碗发出清脆的丁丁声,玫瑰屏息,以为她再也听不到苏岑的答案,那么,她就出去告诉芒种:请秦将军回去吧。
苏岑丁一声把碗盖放好,完美无缺,她收了手,很轻松的朝着玫瑰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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