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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岑似乎陷入了柔软的棉絮之中,站也站不起来,靠又靠不下去,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像个没有骨头的躯体,让她自己有了一种不能自控的恐慌。
她只是委屈,只是伤心,反反复复的念叨着一句:我不想来的,我不想来的……
明明没人在跟前听她说不清楚的诉白,可她就是只来来回回的重复着这一句。诸多的无耐、心酸都包含在了这四个字当中,她知道这四个字说不清楚,可除了这四个字,她竟然说不出别的话来。
冰凉的泪,从眼角流出来,她自己没有力气抹拭,只能任它肆意的冲击着脸颊。西边风大,天气干燥,这一路行来,苏岑的皮肤被风尘吹的干燥不已,眼泪冲击,便觉得双颊疼的厉害。
可她的手臂似乎被压在五行山下,怎么抬都抬不起来,于是那凉凉刺骨的感觉就一直蜿蜒而下,渗进了脖颈之中。
湿滑粘腻,苏岑反感不已,这一刻才勉力睁开眼睛。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见自己的手指,苏岑越发觉得凄清孤冷,忽的半坐起身,强力压抑,才没有把那一声委屈的申吟和尖叫喊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辰?她睡了多久?到底怎么样了?
一颗心跳的七上八下,苏岑忽然害怕一切都只是个梦,她好不容易才有的经历和经验会重新化成零,再被造物主扔进新世界里,开始新的人生。
她心理素质再好,一遍遍踩踏着别人的过去,开始既不完全属于自己,又不能完全属于别人的人生,实在是一件异常尴尬和狼狈的事情。
虽然这种想法荒谬的很,可是苏岑就是不肯出声,真怕猛的冒出一个陌生的脸孔,把这种荒谬变成现实。
苏岑模索着,掀开床帐,透过外间模糊的光,大致判断自己的方位。还好,只是睡了一觉,很不幸的没能一觉睡到天亮,在这最容易让人脆弱的半夜醒了。
苏岑梳理着自己的情绪。
她是昨天晕倒的,因为看见了秦纵意。
这个念头让苏岑很是愤恨。她怎么就晕倒了呢?一句话都没说呢,这算怎么回事?寻常女人最爱用的娇弱招数之一,很不幸的被她先用上了。
这会苏岑只希望那是一个梦,是她的一个幻觉,其实她还谁都没见到。
在漆黑的夜里独坐了半晌,苏岑才站起身,拉开了房门。她想到院子里站站,心里憋的厉害,有点窒息,呼吸不上来。
冷风嗖一下子灌进来,苏岑首当其冲,被寒气激的浑身一颤。
院中站着一人,背手看天,修长的背影挺立如一棵坚韧的白杨,宛若已经扎根入泥,在这里生长了许久。
听见声响,他立时回过头。夜色中看不清他的面目,苏岑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秦纵意已经大步走了过来,问道:“你醒了?”
苏岑很是尴尬,咳了一声,只低低的应道:“嗯。”实在是太难堪了。
秦纵意并未觉出她声音里的异常,只是看着她那单薄的身子,不悦的道:“外面冷,进去吧。”
屋子里很暖和,随着灯火点亮,苏岑如同回到了人间。看着揉着睡眼的春枝,不由的问:“什么时辰了?”
春枝看一眼秦纵意,小心翼翼的答道:“三更刚过。”
也就是说秦纵意在这守了大半夜了?苏岑不由的暗暗着恼,气恨自己的没用。她并不觉得自己欠秦纵意一个解释,那五个字构成的一句话,也不过是因为被逼的太过,所以一时软弱的体现罢了。
秦纵意和吴裕常、梁诺等人一样,都是孟君文的好兄弟,好朋友,一个接一个的迫使她前来,想来他也无异。
苏岑受够了这种强加到她身上的压力,让她被迫承受着这种伤痛,用剩下的余生去祭奠一个名不存,实已亡的丈夫和婚姻。
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去吧,越是这样扭扭捏捏,越是让所有人误会。
苏岑想通了其中关节,也就慢慢的平静下来,不再手足无措,一直紧抓着自己的袖口了。抬眼看向秦纵意,正要说话,却见他早就不知道打量自己多时了。
一遇上他那不怒自威的眼神,苏岑就些怔。秦纵意已经开口,道:“你晕倒了。”他点出这个事实,语气里带着责备。
苏岑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太累了吧。”
秦纵意道:“老陈,就是军中的军医,替你把过脉,说你是劳累过度。”
苏岑不过随便找了个借口,不想歪打正着。一时倒有些庆幸,总比伤心过度或是激动过度强。这两个,都不是苏岑愿意被人知晓并且误解的。
苏岑就略微松了口气,却见秦纵意的眼神突然变的严厉起来,道:“成熠就是个浑小子,他不懂,你不会提点他些?这一路急驰,狂奔赶路,你不要命了?”
苏岑微微有些别扭,道:“我不想拖累大家。”
又来了。她是个女人,女人好不好?不管她多要强,多么不想承认,可她和男人在体力上终究是有差别的。非要和男人站在同一底线上做什么?
秦纵意十分不赞同的道:“你这样被动,总是被人拖着思路,会害死你自己,说不定哪天会害死大家。”
这也太严重了些吧?苏岑微微抗议:“我也是好心,况且成熠他们归心似箭……”见秦纵意的眸子微微一缩,苏岑就停住了话头。这是发怒的前兆,他等的就是她把成熠供出来吧?
苏岑立即大声道:“你说的太过分了,我不接受这样的批评。”她又不是三军主将,怎么就害死大家了?
不过,说她被动,她虽承认,却也很委屈。她再强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微小的那个,她能抵抗得过全社会吗?
秦纵意眸光渐沉,怒气渐渐隐忍下去,分析道:“你来边关,便是主帅,成熠等人的职责便是保护你。不管这边战事多紧,他们的心多急,都必须先完成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你却自动放弃这份权利,由得成熠替你做主,你们两人的目标不一致,过程中便会有分差,结果自然有可能大相径庭……”
苏岑抢话道:“你也说了,只是可能,我们这不是没事么……再说我也没那么被动,是和成熠商量好了才这么决定的……”
秦纵意很是不满,挑起眉毛质问道:“没事?没事你怎么才到就晕倒了?”
苏岑忙道:“我已经好了……真的,真的。”她有些慌乱的辩解,反倒越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秦纵意在心底叹口气,没再和她争执下去。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把心底的那句诘问月兑口说出来:不被动,她又为何不听从她自己的心,而是听从旁的不相干的人的几句激将之言,就只身犯险,到了边关呢?
他已经能看得出苏岑紧绷的神经如同拉满了弓的弦,却是无的放矢,逼急了,只怕伤到的只是她自己。
秦纵意不觉得自己有立场站在谁的一面,不管是孟君文还是苏岑。他甚至不满意吴裕常和梁诺的这一举动。
当然,他自己随性惯了,可是苏岑,终于还是不得不屈服。他记得苏岑说过,他有随生的资本,而这世上,不是谁都有资格高傲的。
其实她也可以有资格,只是这资格得来是那么的难。
屋了里一片寂静,苏岑越发觉得如坐针毡,只得道:“你来……是想,谈孟君文的事吧?今天已经晚了,不如,明天?”
秦纵意摇摇头,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君文的事,我会料理。你在这歇息几天,我叫人送你回去。”
“回哪?”苏岑不可能不惊愕,秦纵意说的太轻描淡写了:“回京城?你饶了我吧,好不容易来这一趟,总得把我该做的事都做了,不然这一趟不就白受罪了?”
秦纵意沉吟着道:“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我只是和你商量。”
商量的也太强势了,苏岑一点没有被商量的感觉。她咬了咬唇,道:“既然来了,我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我不后悔……”
要是怕后悔,她就不会来了。这一刻,苏岑的身上发射出了一种特有的,属于她的坚韧。所谓匹夫不可夺其志,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吧。
秦纵意看她一眼,道:“那就好……今日晚了,明日我带你去看……”
苏岑猛的一动,问:“他,他有消息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秦纵意却不肯再往上详说,而是站起身:“我叫老陈替你开了两剂药,你安时把药服了……”他就要走。
苏岑也跟着站起来道:“等等,既然你来了,把话说清楚了岂不是好?不然这么半空悬着,你是成心的吗?”。她还能安安心心的往下睡吗?
秦纵意浅浅的笑道:“我要说了才是成心的呢,只怕你会做恶梦,以后的日子都睡不安稳了。”
苏岑呆了呆,问:“真的,很惨吗?”。
秦纵意安抚的道:“没有,只是从敌国打听来的一些情况,你别担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