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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的时候,一行人才勉强走出去十几里地。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城里着火了——”
苏岑跟着人群回望,果然见城的方向一片烟火,想来关城已经完全失守,落入了锦国人的手中。
他们这是要屠城啊。
人群中爆出怒骂和哭泣之声。
这一路苏岑发现,逃难的都是些老幼病残,那些青壮之人都还留在城中死守。因着他们的遗留,所有人都抱着侥幸。现下城中一片烟火,自是他们也都凶多吉少。
有些人哭天抢地,朝着城中方向跪伏哀号。陈启秀脸沉似水,一派青黑,却更加显出严厉来,喝令手下士兵:“带着人快走。”
城中失守,锦国人屠城之后,待到发现不过是一座空城,很快便会派人追赶。到那时,只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一行人跌跌撞撞,也不过才走了三五里地,就听见背后有马蹄声。烟尘滚滚,能看得见锦国服饰的马队急驰而来。
陈启秀怒骂一声,喝令跟随他的士兵:“拦住这群王八羔子。”
几十个人便拿刀持剑,返身迎上去,陈启秀则催促,逼赶,勒令人群快些前行。这会人们都知道了害怕,可是脚下无力,又跑了一夜,就是铁打的也没有多少力气了。
陈启秀着有马的士兵将体弱的人送上马背,奋力前逃,他则带着人在后面护卫这些稍微还能支撑的人们。
苏岑只埋头赶路,时不时扶一旁包着头,怀里抱着不足一周岁婴儿的年轻妇人。那妇人一脸仓皇,却只是克制的皱着眉,咬着唇。
春枝踉跄的跟着苏岑,她只觉得尤其的狼狈。她知道苏岑不会比她好多少,可她和自己所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似乎有着无比坚定的意志,很明确的知道现在该做的是什么。她不做无谓的争执,无意义的哭闹和抱怨,只是一往无前的,朝着未来的路走去。
这给了她安定,温暖和力量,也给了她安全和信心,让她觉得只要跟着苏岑的脚步走,就能甩月兑身后的锦国士兵。
她已经嗅到了血腥味,也能听见锦国士兵笑骂的得意,更能听见他们在暴虐的杀戮和蹂躏着自己的同胞们。
尽管她明知道甩月兑苦难不过是一种奢想,可她就是觉得一定要跟上苏岑的脚步。
脑后风声突起,春枝惊恐的睁大眼睛,她能感受得到死亡来临时的无声无息。她很惊诧自己为什么在这一刻有着这样的敏锐,虽然看不见,却听见了死神的脚步。
她想提醒苏岑快跑。可她眼睁睁的看着苏岑被身旁的妇人拖曳的脚下一软。
那妇人摔倒在血泊之中,可双臂还在用力举着,用尽生命的最后一刻喊着:“救救我的孩子。”
春枝没能看到那孩子是否被摔在地上,亦或是被苏岑接了过去,她只觉得头晕目眩。粘稠的液体顺着额头流到眼睛里,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眼前是一片腥红中夹杂着黑透了的绝望的世界。
她被人拎起来,重重的摔到地上。碧蓝的天空混杂在腥红之中,透着奇怪的壮观之美。春枝竭力的想要看清,可是身前身后,已经涌上来无数的黑影。他们遮住了她的视线,狞笑着,用她稍微能听得懂的锦国方言说着最下流不堪的语言。
无数只手抢上来,撕扯着她的衣服。赤luo白女敕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几乎瞬间就要结冰。
春枝无力的挣扎,可是才一动,手臂就被冰冷的军靴重重的踏下去。
尖利的骨折声直刺进春枝残留的意识中,疼痛让春枝浑身痉挛,那一刻,她已经感受不到下面被异物的穿刺贯穿的痛苦。
她恍惚听见苏岑的声音:“春枝——”那声音带着凄厉的绝望,像是无数只触手把春枝黑暗的心轻盈的托了起来。她含泪而笑,喃喃着:“快——跑——”
苏岑怀里还抱着嗷嗷大哭的婴儿,眼看着春枝被一群禽兽一样的锦国士兵拖拽在地上**。女孩那白女敕的躯体瞬间就布满脏污,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双腿流下来,触目惊心。
她徒劳的想要赶上去,把这些禽兽们轰走。
不知道是谁拦腰将她提了起来。她避开了刀背打在颈后的致命袭击,却在后背受到了重重的一下。她咳了几下,满嘴满喉咙都是甜腥。
就这么一瞬,她已经被带着奔出了几步,眼锋扫过,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倒了无数的尸体。那些锦国的士兵,团团围在活着的和死着的女人身上,肆虐的发泄着他们的暴行。
苏岑痛苦的闭上眼睛,痛苦的干呕,她紧紧抓着马背上男人的手臂,声嘶力竭的捶打着:“去救,去救她们。”
马背上的陈启秀嘶哑着道:“对不起。”
来不及了,那么多的追兵,铺天盖地而来,他能做的,也不过是能救一个是一个。
苏岑挣扎着要跳下马:“你不去我去。”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同胞们受辱?就算是不能救,宁可同死,也不能苟且偷生。
陈启秀打马疾驰,简短的道:“能救一个是一个。”
况且,不是一个,苏岑怀里的婴儿嘹亮的哭声几乎要刺透了他的耳膜。可他顾不得察看这婴儿有没有受伤,又到底哪不舒服。
苏岑下意识的轻轻摇晃着臂弯里的婴儿,无意识的哄拍着他,想着刚才那位年轻母亲倾尽全力的把孩子抛到她怀里,她愣怔怔的,纯粹是无意识的动作,居然把孩子接住了。
她泪眼模糊的看着这个年幼的不懂世事的孩子,心痛的想:才出生就惨失亲娘,你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陈启秀猛的打马,身子往前一倾,将苏岑压的也弯了身子,一枝冷箭几乎是削着陈启秀的头皮飞过去的。
苏岑不敢再跟他争,怕他分了心神,只得沉默的抱紧怀里的孩子。
陈启秀手里挥着一把大刀,不时的砍翻追上来想从侧面夹击的追兵。他的身上脸上溅的都是血,就连苏岑的身上都是。她已经没有最初的恶心,只是仇恨的想着,要是自己手里也有一把刀就好了,她绝对会往这些禽兽的头上砍过去。
陈启秀渐渐成为了焦点。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马背上还有一名女子和一个孩子。口口相传,几乎瞬时就有锦国士兵揪出了苏岑的背景,于是陈启秀和苏岑就成了他们志在必得的猎物。
他们往前跑的有多快,也不能甩月兑掉身后的追兵。不管陈启秀的大刀有多快,削掉了多少颗血淋淋的人头,也总是有更多的人骑着快马追上来。
苏岑几乎都麻木了,除了更紧的抱住孩子,抓紧一段马缰绳,她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动作,偶尔提示陈启秀小心。
她的眼睛里没有焦灼,没有恐惧,只有平静,深不见底,无波无漾的平静。
马儿一声长鸣,凄惨的扑倒在地。陈启秀一个鲤鱼打挺,已经持刀将苏岑护在了身后。苏岑撑着,抱着孩子站起来,看着黑鸦鸦慢慢靠拢来的追兵,带了点嘲弄的语调道:“陈启秀,你有几分把握能闯出去?”
陈启秀傲然一笑道:“别说这些人,再多一倍我也不怕,大不了一死。”
苏岑苦笑,道:“死也要看死的值不值,陈校尉,你带孩子冲出去。”
“不行。”陈启秀断然拒绝:“苏姑娘,你别怕,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
苏岑低声道:“我不怕,陈校尉,给我一把防身的武器。”她看惯了这些士兵先奸后杀的恶劣行径,如果避不开落到他们手里的命运,那就留给他们一具冰冷的尸体吧。
陈启秀犹豫了刹那,从腰间解下一柄匕首来,递到苏岑的手里,躲开了她的视线,道:“苏姑娘,不到万不得已……”
苏岑沉默的接过,将匕首除了鞘,拿在手里,道:“我懂。”但凡有生机,谁也不愿意一心求死。可是宁可死的有尊严,也不愿活的苟且。
人群围拢上来,其中一个白衣的中年男人当先道:“你们逃不掉了。”
陈启秀啐一声,道:“笑话,爷爷不怕你们,何来逃字?有种的你们就上来,尝尝爷的大刀是如何像切西瓜一样切掉你们的脑袋的。”
那中年男人却只是笑着朝向苏岑道:“小姑娘,打打杀杀是男人们的事,你何必掺在中间,过来,我带你去见你的丈夫。”
他的笑容和悦,他的语调近乎于温柔,似乎在哄着不懂事耍脾气的小孩子。就连苏岑怀里的婴儿都睁大眼睛,含着手指,好奇的盯着他看。
苏岑却只是笔直的站着,道:“阁下好意,恕不能领。我要见我的丈夫,自然会去见,用不着你带。”
那男人笑道:“小姑娘,不是逞一时意气的时候,现下你的丈夫和你的婆婆都在我的手里,我不带,你能见得到吗?”。
苏岑也只是嘲弄的一笑道:“都说锦国的德王徒有其名,今日一见果然。治国的手段不过是强掠、劫持、屠杀、蹂躏,竟然没有半点人性的手段,有何德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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