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身子断处在汩汩地流着黑红色的血液,福安伯也不去理会。
在体内强大的魔力支撑下,福安伯兀立不倒,也感觉不到疼痛。不过他清楚自己受了伤,因为魔力正在一点点消失,而且眼下凭了冥寂黑光这种手段断然胜不了唐求,但他知道,作为魔族的子孙,只要一息尚存,就要使用一切手段消灭阻碍魔主大业的敌人,哪怕舍弃自己的生命。
“哎呀,头痛死我了!”洞中三人正默然不语时,身前传来一声叫,唐求在斩伤福安伯不久,小鸡*鸡奇异地醒了过来,小鸡*鸡捂着鸡头,左右顾盼,口中愤愤,“幸亏我对魔气天生不怕……对头呢?我找他算帐……敢动我的头!我要他好看……”
后来,当唐求询问小鸡*鸡是如何破除魔气的污染醒过来时,小鸡*鸡拍了拍手,惬意地回味着:“我好象做了一个美梦,梦见我睡在一片柔软的绿草地上,头顶上是一轮耀眼的红日,我只觉身上暖融融的。周围虽然是黑压压的乌云,但我一点没事。简直太美妙了,我很久没做过如此美妙的梦了……”
此时时刻,唐求也想早早回到门中做个好梦。
自从来到妙鼎界后,除了修炼,就是挖空心思地思考如何重建万兽门,真没有象在地球上那样,美美的睡上一觉。要知道,他在原来宿舍里,是出了名的一蒙上被子就睡的“一蒙睡神”。而且,在刚才使出那一剑之后,唐求感到整个人都有些虚月兑,体内空空如也,那一剑尽管斩伤了福安伯,但也让他体内的真气几近耗光。
唐求拼了全身真力赌博式地斩了这一剑,真力损耗严重,再无力斩出第二剑。如今福安伯只剩了半边身子兀自不倒,但已再无还手之力。唐求心里暗道一声侥幸,一来自己的有点怪剑确实快,二来估计福安伯放松了警惕,事起仓促。
可是接下来有人不让他做梦。
“你究竟是什么人,使的什么剑,居然能破了我的护身黑魔障?”福安伯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原来他周围的黑气是一道护身黑魔障,怪道龙虎幻箭作用不大。不过福安伯好象对自己能破他的护障表现出了太多惊异,唐求自然不知个中原因,不过既然福安伯将死,便满足他的心愿。唐求呵呵一笑道:“我是大掌门,你自然认识。至于我手中的剑,告诉你也无妨,它不过是一把废剑而已,名叫有点怪剑。”
“好好好!我知道了。有点怪剑,果然有点怪。”福安伯缓缓地点了点头,在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后,咬了咬牙盘膝坐了下来,他的面色一变,一瞬间平淡如水。随后他面貌狰狞起来,居然嘿嘿地笑了,这一声笑得诡异,竟似来自另一个世界。
“魔主大人,我来了……”在福安伯的脸色如变色龙一般变了几变后,唐求隐隐约约听到他在虔诚地低声念诵着什么。
随后发生的事情让唐求与大小姐怔住了,只见福安伯剩余的一只手一举,抬头向天一声狂笑,“嘭”的一声,他的整个身体如同气球一般爆炸了开来,一瞬间他的身体化作了黑红色的血雾半空中飞溅,星星点点地洒落到了洞中黑亮的乱石上。
镇魔洞中陷入一片死寂。
“怎么回事,他自杀了?”小鸡*鸡揉了揉眼睛,先是不解,后来得意起来,“一定是看到我要出手,所以他就害怕了……”
“唉……”此时大小姐已收了有些受损的阴阳二气幻阵旗,盘膝坐下,一边操控了仁义青莲在头顶上方缓缓地为自己疗伤,一边轻轻地摇着头,“多么慈祥的一个福安伯呀,每次我去钱庄的时候,他总会说,大小姐,你走好啊,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他居然加入了魔族。魔道的力量真大……”
“师妹,小鸡*鸡,我们快离开这里!”大小姐正感慨,突然唐求一皱眉,急忙催促。
“师兄,你说什么?”大小姐没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唐求,“不用急吧,我受的伤不轻,稍微等一等,我的青莲疗伤很快的……”
大小姐轻咳了一声,既然火魔灵福安伯已经自杀了,还急什么。砍柴莫误磨斧工,即使要捉拿田光光,也需要将真力略略恢复再说,不然岂不是去送死?
唐求却不这样想,因为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头。
这个福安伯何必自杀?看了那么多书,还真没见过魔族的人有自杀的,尤其是福安伯最后说的那句话,竟然如此的耳熟,好象在魔族的人在使用血祭一类法术时常用的台词。并且,既然福安伯是火魔灵,为什么只发出一道与火毫无关系的冥寂黑光?一瞬间,一个诡异的念头在唐求的脑海中闪过,唐求猛然嗅到了极大的危险。
果然,当大小姐也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
镇魔洞中“噼啪”作响,黑亮的怪石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片刻这些怪石竟然迸发出黑红色的火光,眨眼间已开始熊熊燃烧。每一块怪石急速融化,飞腾在半空,须臾化作了一团团黑红色的火球,闪烁着诡异的黑光,将整个镇魔洞笼罩。随后,这些火焰迅速聚拢,形成一片黑红的火焰海洋将唐求等人包围在中央。
奇怪的是,这些火焰并没有让唐求感觉到丝毫的灼热,相反却是刺骨的冷!
怪石不断地燃烧,怪火在噼啪作响,零星的火焰溅到了石壁上,嗤嗤地冒起青烟。
头顶上方升起一朵青色莲花,青色的花瓣朵朵绽开,放出亿万道毫光,罩住了两人一兽。火焰落下来,好象有一层无形的青光墙壁将火焰隔绝在外。但火焰越积越厚,大小姐似乎喘不过气来,剧烈地咳嗽着,身子抖动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颤声道:“我支持不了多久了……师兄,快想办法……”
“能不能冲出去?”唐求急道。
大小姐摇摇头,她已说不话来,显然快到了油干灯枯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