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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上的人已然安睡,浅浅的呼吸,几若未闻,以微轻声靠近,却听见一声低语:“是谁来了?雅书?”
雅书上前,答道:“公子,是明公子请来的大夫。”
“我想休息了,请她明日再来。”那名男子抬头,清秀的面容,一双丹凤眼,让人惊艳,然而配合一张平凡的脸,颇觉可惜,幸而以微不是整容爱好者,不然,恐怕会考虑在眼前之人脸上划上几刀。
嗯,以微见对方不欲就医,也不愿勉强,答道:“既如此,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一梦告辞。”
听声音,对方气血皆虚,但还不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也不心急,以微踏步离去。
雅书一听此话,登时劝道:“公子,明公子一番好意,就让她看看,就算是庸医,也有一线希望,若她确实没本事,也好回复明公子,赶走她啊。”
额,以微嘴角微抽,暗想:这么当着她的面损她,是她太过低调了吗?她久不入江湖,被人看轻了呢!
公子抬眼望了以微一眼,摆手道:“好吧,看一次,就离开吧。”
以微月复诽:说的如此不情愿,这个病人还真是……无趣啊。快步上前,以微一搭其脉,脉象虚浮,又沉不可及,此人病情却不似表面看起来乐观,还真是棘手。
以微探入一丝灵气,检查其身上经络,发觉其经络迟滞,血脉不通已久,灵气在其体内遭到排拒,却因以微强势,灵气不能弹出体外,男子却是咳嗽不已,难以承受。
以微只能输入一股浑厚真元,此真元取自混沌之力,能与任何体质融合,男子本欲阻止,却感觉痛苦忽然减轻,感觉不解,瞬间释然,反而任由以微处置,半刻之后,男子情况稳定,以微继续探查,发现其经络虽然不通,仍然流通,心脉比常人强悍,因而即便晕迷三十年,也能安然无恙。
以微秀眉紧锁,放下手,说道:“此症非人力能及,我能做的不过是减轻你的痛苦,你要医吗?”。他的症状,恐怕是天生,此病超乎她能力所及,也是见所未见,若能明白原因,对症施治,效果更佳。
男子一听这个结果,倒是没有失落,反倒是意料之中的模样,“无妨,你愿医便医吧。”
雅书虽失望,但能减轻痛苦也是好的,答道:“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吩咐。”
以微拍拍雅书的脑袋,道:“小书童,准备雪融花、苍洱草、灵芝粉、竹叶青,药浴。”刷刷写下一份药方,“按照这个份量抓药,煎药,然后药浴。我再以金针疏导血脉。”
“啊,大夫是要药浴的时候施针吗?”。雅书问道。
以微答道:“当然,不然要怎么办?”
雅书坚决维护公子的清白,道:“公子的身体尚未被女子看过,你要是看了,是要娶了公子吗?啊,不对,是要嫁给公子才对。”
“这么罗嗦。快去备药吧。放心,我不会偷看的。”以微嘟喃道:一个长期缠绵病榻的人,有什么可看的吗?再说前世的时候,什么没看过呢。
雅书不信,道:“不行,我信不过你。你不是神医吗?蒙着眼睛施针也是同样。”
“行行行,好雅书,快去准备吧。”以微催促道。而在床上脸红的某君,咳嗽道:“雅书无礼,请姑娘不要见怪。”
“无妨,你不介意我看你的身体吧?”以微忽然兴起,问道。
“医者,天地为怀,身体,不过是一副皮囊,有什么要紧,只不过,我族族风如此,若是因此为姑娘带来麻烦,却是我的罪过。”男子低咳几声,才将话说完。
以微颔首,道:“放心,既然你介意,我自然不会多看一眼。好好休息吧。药浴的时候,不可分心,可能消耗的精力也较多,你先睡吧,我出去了。”以微踏出房门,将房门关好,又施法将药味散去。
无名公子在屋内,却是深思:此人真气不同常人,是谁?观其面相,他竟然不能看透一分,天下之大,不能凭借面相测算之人,只有两人,一人是明烨,他的兄长,一人便是六界之外之人,韩以微。
眸色转深,无名歇下,暗想:此人如何来到此处?明烨还未放弃吗?他该如何做?若是天地动乱是因明烨一人任性妄为,他是否应该及早处理这个祸端?疲累的思绪,让他瞬间陷入沉睡。
以微回至房间,感觉此人深不可测。雅书性子单纯,他的公子虽是一派温和之相,眼底却是一片冰冷,这样的人,并不简单。
她抚额,叹道:明公子,你给了我一个棘手的任务啊。以微翻阅医术典籍,思索治疗之法,然而,纵观所览之书,也无根治之法。此处清幽,并无外人打扰,她在思索之余,也静心修炼。
雅书敲响房门,以微应声开启,“走吧。”
二人来到宽敞的浴室,入眼是一方浴池,屏风阻隔以微视线,出于礼貌,她并未以神识打探,浴池水为温泉,散发蓬勃热气,一名男子正坐在池水之中,长发披肩,背对以微,映像在屏风之上。
以微手一划,一紫色丝带浮现,遮住双眼,缠在脑后,衣袖翻飞,指尖飞出九根金针,以灵丝为系,分袭对方九大要穴,于此同时,一股烈焰窜入温泉水中,水花冲天,以微翻掌之间,烈焰蒸腾池水,药性激发,随着蒸汽涌入男子五窍之内,随其吐纳,带出丝丝黑气,而以微施以金针之术,引导其灵气运行。
金针在经络中走窜,驱除淤血,辅以药物之力,血脉逐渐通畅,一滴汗水沿着下颌滴下,以微再挥掌,金针加速运行,结合最后药性余力,一股作气,打通十二经络,连接诸大要穴,飞出体外,被以微抬手接住,收功。
此过程延续三个时辰,男子在金针抽出后,昏迷过去,被雅书扶起,以微言道:“扶公子回房吧。”
三人回转房间,以微摘去丝带,进入内室,只见男子已然穿戴整齐,黑发披垂,更显憔悴,以微搭脉之时,察觉其体内淤滞之气已然好转,观其面色,也红润许多,说道:“公子感觉可好些了?”
无名公子答:“姑娘医术精湛,无名拜服。”
“说的这么好听,小女子却之不恭,你这里可有上好的酒?送我十几坛如何?”以微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雅书惊道:“一梦大夫,你喝得了这么多酒吗?还有,你怎么知道公子最爱收集美酒?”
“咳。”无名公子阻止雅书继续抖露家底,道:“姑娘,饮酒伤身,适度为宜,雅书,地窖里不是有一坛雪花酿吗?取出来,送与一梦姑娘吧。”
雅书再惊道:“公子,雪花酿不是……”被其摆手阻止,“去吧!”嘀咕道:“连明公子到来,也难品尝的佳酿,倒是便宜这个假大夫了。却是朝着地窖而去。
以微道:“遣走雅书,公子是想问我什么呢?”
“姑娘,在下无名,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这一手金针之术师从何人?”无名轻咳一声后,问道。
以微答:“无名公子,是真的无名,还是不愿透露姓名?这金针之术,其实是我从书中学来,并无拜师,虽然,这话有些冒犯,但公子却是我金针所救的第三人。”
“天纵奇才,有人善舞,有人善音,姑娘有此天赋,当好生利用才是。”无名建议。
以微答:“公子似乎话中有话。”
“有话无话,自在观心。有心无心,自在本心。善与恶,邪与正,全在姑娘一念之间。”无名话外有音。
以微一笑:“公子话中深意,让一梦疑惑。公子若是想学金针之术,我也可将书留下。至于其他,恕我难以从命。”
“闻弦歌而知雅意。姑娘非是不懂,而是不愿。开启异界传送阵,非是不可,而是随之而来的灾祸,非是一人之事,而是天下之事,还望姑娘三思。”无名规劝。
以微问:“公子与明烨是何关系?如何得知异界传送阵之事?你若是真想阻止,其实应该劝的人不是我。”
“关系如何并不重要。这是一条注定错误的道路,你与他,为何执着于此?”无名低叹一声,无奈尽在不言中。
以微凝视无名,言道:“公子心忧天下,岂知这天下人是否感激公子作为?或许他们盼望的还是开启此阵,与外界相通,互通有无,创造新的世界?”
“或许吧,但天意非是如此,人力意图改变,将带来无限后患,即便如此,你仍要施行吗?”。无名紧盯着以微眼睛,问道。
以微深吸一口气,忽觉心情沉重,她此前并不知晓开启传送阵的后果,听无名公子所言,似乎结果是天灾人祸,她本应回答是,却一瞬间有些迟疑,因她一人之过,便要牵连无辜受累,非她所愿。
无名见以微犹豫,继续说道:“我曾以万年灵思玉测算天机,未来新月大陆将天灾频频,战火四起,百姓流离失所,这是你所愿意看到的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