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何月美眼睛也是能够睁开来的,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神,也就是说她是无意识的,但是这一次不同,何月美有了意识,眼睛似乎是在看着夏静蕾和罗姐发呆,又好象是在想什么。
“夏——夏姑娘,夫人眼睛在动啊!她醒过来了吗?”罗姐比谁都要高兴地喊开了。
夏静蕾还在专心地给何月美传输内功。
“忠——忠。”何月美嘴里突然发出了梦呓般的声音,能听得很清楚的就是忠字,这是赵金忠的名字,是她老公的名字。
“她有意识了,她真的有意识了,她快醒过来了。”夏静蕾这时候才高兴地说出话来。
罗姐一听说何月美要醒过来,急忙就冲出了病房,她要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她的顶头上司郑医生。
郑医生听到了这个消息,惊恐万状,这样说一点也不过份,这等于说夏静蕾是抢了他一年十万多元的收入。他对夏静蕾恨之入骨。
“日,死三八,还真把人救醒了!”郑医生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句。
“郑医生,你,你怎么啦?”罗姐见郑医生突然脸色发青,急忙问。
其实,罗姐一年从梅光耀那里也有几万元的收入,但是她的心肠比较好,她认为宁愿不要这笔收入,也要人家病人醒过来。人家病人醒过来了,是天大的喜事,应该特开心才是,人不能做那种昧良心的事。
“没——事——了,我——给梅总打——电话。”郑医生说话有气无力。
其实,夏静蕾有几次都想拿出电话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梅光耀,她心里在想如果梅光耀知道她救醒了他母亲,那么他们之间的矛盾就会迎刃而解了。但是夏静蕾手一接触到电话,她就又放弃了,因为她不愿意主动向梅光耀求和。毕竟她是女人,女人就必须要懂得矜持,懂得忍让,懂得守侯。这是外婆告诉她的,她信外婆的话。
梅光耀从菩驮山上回到达州后,一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没出门,没有接回吴桂香,他就没了魂魄一样。吴桂香是他的精神支柱,他从来就没想到回离开吴桂香的。有吴桂香在,他才有幸福有快乐,没有了吴桂香,好象什么都没有了。他也在不断地劝说自己,但是那不管用,他说服不了自己。他把所有对吴桂香的思念都转换成了对夏静蕾的恨,现在夏静蕾在他的心中成了十恶不赦的坏女人了,他不想搭理夏静蕾。
过激的人往往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当哪怕是最爱的人触犯了他底线的时候,他宁肯毁灭了爱也不迁就。吴桂香就是梅光耀的底线,谁碰吴桂香都不行,包括梅光耀的义父梅擎天。
梅擎天对自己的下属以及家里的佣人要求都是十分严格的,谁犯错他都不会手软,惩罚起人来让人胆寒。
那年梅光耀才十七岁,在达州一中读高中二年级。吴桂香的儿子虽然在梅玲玲的帮助下换了肾,但是平常需要吃排异和消炎等药物,每个月排异药加其他药大致要接近2000元,另外还需要吃些营养食物,而吴桂香每个月的工资也就2000元。吴桂香发现自己给梅光耀买女乃粉和饮品等一些日用品报销一般审核都不是十分的严格,所以她由一个月瞒报多余款项1000元到2000元,半年下来竟然赚了一万五千元,后来被会计查帐发现了。
梅擎天让家佣把吴桂香吊起来打了一顿,之后,还将她关进了一个垃圾屋里,说是要饿她三天。
梅光耀得知后,不顾一切用锤子砸开了关吴桂香的垃圾屋,把吴桂香救了出来。这大大冒犯了梅擎天。梅擎天带上几个手下来到了华耀大酒店。
“光耀,你胆子也太大了,她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什么人都不能破例!”梅擎天发了雷天大火。
“不行,我不准有人再碰我吴姨!”梅光耀出人意料地大声嚷嚷起来,而且态度甚至比梅擎天都要专横跋扈。
“你念书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怎么这么蛮不讲理。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带走!”梅擎天咆哮了起来。
梅擎天在家里还是天龙发起火来,没有人不吓得两腿发软的,就是梅玲玲也不例外。但是这回,梅光耀似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梅光耀不知道从哪里模出一把水果刀来,刀刃对着自己的胳臂就划了下去,鲜血立即流淌了下来。
“谁要是敢带走我吴姨,我就当场自杀!”梅光耀嚎叫道。
“耀儿,不能啊!是我错了,我跟董事长走。”吴桂香吓得哭喊起来。
梅擎天看着梅光耀,心头一阵阵发慌。
“我们走!”梅擎天气得嘴唇都变紫了。大风大浪都过来的梅擎天,自认为要栽在梅光耀的这条阴沟里,他心里这么想。
梅光耀还不完,到了晚上,梅光耀越想越气,他要带上吴桂香离开华耀,不受梅擎天的限制,他要远离梅擎天。刚好,伍惠珍及时赶到了华耀。
“孩子,你义父没错,错的是吴桂香,她不该慌报款项,私吞钱财,家这么大,人员这么多,没有一个严格的纪律怎么能维持下去?”伍惠珍耐心劝说梅光耀。
“我们不想你们的钱,所以我带我吴姨走,我们不会饿死的!”梅光耀很有棍气地说。
“这叫什么话?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糊涂,桂香,你平常都怎么教孩子的。耀儿,这华耀大酒店有你父亲的股份在,你一走了之,怎能对得起你老子的在天之灵?!”伍惠珍怕了梅光耀,可怜巴巴地看着梅光耀哄劝道。
“我不准有人打我吴姨,我们不受这个气!”梅光耀态度很坏。
“好,好,我向你保证,以后吴桂香无论犯了什么事,家里任何人不会惩罚她,这总可以了吧!”伍惠珍只得让步。
“你说的话能代表义父吗?”梅光耀逼问道。
“能代表。”伍惠珍坚决地回答道。
到这个时候,梅光耀才不提离开华耀。
伍惠珍气得都流下了泪水。
“你这个孩子好犟啊。其实,你义父对你比任何一个孩子都好。你哪一次考试,义父都要打电话给班主任,听说你在班上不说话,英语成绩一直跟不上班,你义父急得什么似的,马上联系你的英语老师,亲自开车请你们英语老师来家里给你上小课。他也是达州名人了,一个老师应该不在他的眼里,但是为了你,他对你们英语老师那是象供佛祖一样供着。过年过节,他都亲自上你们英语老师家去,给英语老师送礼,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伍惠珍声泪俱下。
吴桂香听了也是热泪满眶,可是梅光耀却无动于衷,他心里还在恨梅擎天不该打他的吴姨呢。
这事之后,吴桂香在梅家地位真的高了许多,谁都不敢得罪她,连梅擎天都似乎怕了吴桂香。
九公山疗养院的郑医生给梅光耀打来了电话。
“我母亲真的苏醒过来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梅光耀心情不好,听了郑医生激动人心的汇报,一点也不激动。
“梅总,就在半个小时前。其实吧,这些天,我在观察老夫人的时候,就发现老夫人有些好转,只是我不敢轻易向梅总您说出来,今天在你女朋友的帮助下,老夫人终于醒了,这是医学上的奇迹啊,可喜可贺!”郑医生越说越兴奋。
梅光耀却出奇地冷静,冷静得郑医生觉得有点可怕,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夏静蕾还在大公山吗?”梅光耀问。
“在,在,在等梅总呢。”郑医生惶恐地回道。
“哦,知道了,我现在人不在城里,如果今天晚上回城晚了,就明天再来了。”梅光耀冷冷地说了几句,就放下了电话。
梅光耀对自己生母的感情远没有对吴桂香的感情深,从他记事起,生母就昏睡着,他是因为对吴桂香的许诺才每个星期来看望生母的。实际上,在他的心里,一直想着他有吴桂香就已经足够了,他不再需要母亲了。至于,罗姐和郑医生从外表上看还以为梅光耀是孝顺的儿子,那都是假相。没有了吴桂香,梅光耀对自己的生母就不再那么在意了。
夏静蕾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天快黑下来了,她不知道梅光耀出了什么大事,居然连母亲沉睡了三十年突然醒过来这等大事都可以耽搁。她忍不住给梅光耀打了一个电话。
“光耀,你难道还不知道你母亲醒过来了吗?”夏静蕾还是那么亲切,她已经不再恨梅光耀了,她心里又唤回了对梅光耀的爱,还是那般的强烈,还是那般的浓情,她好想见梅光耀一眼。
“我知道了。”梅光耀冷若冰霜。
“你今天不来了吗?你母亲醒了你都不能来?”夏静蕾心里凉透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要看情况,有空就来,没空就明天来,不急。”梅光耀冷冷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