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狸勒了勒书包的肩带,扬高了嘴唇,使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逼真些、快乐些,她一步步艰难地走向他们,本能地走到秦迦释那里,她潜意识里总有种认知,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时刻,他会护着她。
她知道,这种潜意识,也就是大家俗称的习惯是可怕的,却也是不受控制的。
但,如今他们的关系真是越来越糟糕了,她想,应该不会护着她了罢!
她瞥了一眼秦迦释,他靠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上夹着着一支燃着的烟,烟雾袅袅上升,使得他的脸有些模糊不清。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抽烟,她本是厌恶男人抽烟的,但看到他抽烟后,她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抽起香烟来,可以这般迷人、深邃,优雅,那简直是堪称完美。
她看得有些呆了,竟忘了刚才进来时的害怕。
他看到她盯着他,他稍稍抬头,微微沉眉,注视着她。
烟雾下,他的眼光显得朦胧、迷离,但似乎又噙着一种无言的酸楚、疼惜、担心。
她心里不觉地也跟着一疼,一闭眼,再睁开眼,却又看到了一对锐利的、深沉的眸子。锐利得可以看穿她的心灵深处,深沉得让她觉得他莫测高深,与前一秒的他,完全是变了个人。
果真是她看错了,是烟雾致使她才有的错觉,他一向冷沉深奥的厉害。
胡狸咽了咽口水,憨憨笑着跟他打招呼,却有些牵强,“嗨……秦迦释,你也在啊?这么早就下班了?”
秦迦释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来,淡淡道,“嗯。”
“什么秦迦释,秦迦释的?他是你小叔,真是一点规矩也没?”秦百川如洪钟般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敲在胡狸的心头,让她一悚。
胡狸低了低头,轻轻咬着唇,不敢去看秦百川,又听得他可怕的声音响起来,“你昨天晚上一宿没回来,今天还翘了一天的课,把家里的人和老师都急得要跳脚了。你说说看,你到底去哪里疯了?”
胡狸的唇瓣又咬深了几分,她的双手紧紧捏在裙前,你妹的,嘴上倒是说的好听,你会跳脚是怕向母亲交代,老师跳脚是怕承担责任。
更何况,她现在该怎么说,难道说跟男同学喝了酒,在酒店一起住了一晚,那更是罪上加罪。
“胡狸,你听没听我说话呢?”秦百川见她抵着头,闷不吭声的样子更是来气。
胡狸这才抬起头来,眼眶已经被酝酿得嫣红,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梨花带雨的模样,好像快哭出来,声音沙哑而颤抖,在别人听起来更像是含着一份无助、隐忍和祈求,“爸,我错了,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这样子了,你别骂我,也别赶我走。”
在秦百川严厉的管教和打压下,胡狸早就学乖了,认错和眼泪才是王道,之前她有两次犯错,就是这样才逃出他的魔掌的,她也知道这种招数不能多试,会让他反感的。但是这次,豁出去了,总得再试一试。
然而,那样轻轻涩涩的一句,却猛然地揪起了秦迦释的心。
“大哥,算了罢,胡狸还小,难免不懂事。”秦迦释开口,清冷而微厉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温柔的快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