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迦释不觉地将烟递进嘴里,又狠狠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来,此刻,一种莫名的惆怅像一把利剑割过他的心口,那是怎样的一种痛的滋味,无人可懂。像极了那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胡狸不安而局促地抬起头来,从弥散开的烟雾里再一次看到他的眼神,那种眼神似乎比她更无助、更凄苦、更忧郁,她不明所以,却让她害怕、揪心。
但是,她知道只有他能帮她。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离开这里,这里虽然有老头子不近人情的苛刻管教,老巫婆不怀好意的折腾,日子过得也不算如意,可是她就是不想离开。
这里有着她10那年的记忆和时光,那是她过得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然而,只要一离开这里,她好似就会失去那些美好,那一定会比失去全世界还痛苦、可怕。
她缓缓地朝他伸出手来,抓着他的质地精昂的西服衣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泪眼汪然地望着他,低低瑟瑟的从唇中抿出了一句,“秦迦释,我不想走。”
他也紧紧地盯着他,眉心越收越拢,看着她闪烁而凄美的神色,她真的还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经她父亲一吓,就怕成了这样。
秦迦释半眯着眸子,用夹着香烟的手,去轻轻抚模她脖子上的那粒刺痛眼眸的“草莓”。
在他的指月复触碰胡狸细腻的肌肤时,她身子被烫得微微一缩,似乎,他的指月复的温度比寻常灼人得多。
旋即,又听得他沉冷得没一丝温度的声音,“这只不过是被搓背巾搓破了点皮罢了。”
他收回手,微微一顿,看向刘欣兰,冷冷道,“大嫂,这裙子是我送给她的,你还有意见的话,我可以拿发票给你看。”
“这……”刘欣兰蹙着眉,气闷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胡狸,你在外疯了一天一夜了,不累么?”秦迦释犀利的眸光射向她,依旧冷咧地开口。
胡狸微微咬唇,心里却是很感谢他,低哑地说,“爸,我上去休息了,顺便努力复习功课。”
她飞快地跑上楼去,秦百川见着秦迦释护着她,也没与这个弟弟较劲。
刘欣兰端仪地说,“你们兄弟俩慢聊,我也去休息了。”
等刘欣兰上楼后,秦百川坐下来,悻悻道,“再不好好管教胡狸,像你这样纵容着她,早晚会害惨了她。”
秦迦释将烟摁进烟灰缸里,微微抬眉,淡淡说,“像她这样的年纪,贪玩很正常。”有些事若真能用压制和管束解决,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头疼。
“若真是贪玩点也就罢了,可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败坏了我秦家的家风。”秦百川叹着气说。
秦迦释疲倦地嵌进了沙发里,沉重地拧着眉,按住太阳穴用力揉着,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迦释,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病了?”秦百川担忧地走近他,往他额上一探,烫人得紧,心疼地斥道,“真是发烧了。哎……你工作忙,还生着病,何必还非得赶来,替那丫头白操这份心?你该现在就去医院。我这就让司机送你去医院。”
“罢了,我自己去就可以。”秦迦释拂开他的手,缓缓站起来,拿起公文包出去。
秦百川摇了摇头,他仍是那么要强地近乎毫无人情。
秦迦释走到门口时,迎面撞来一个走得匆忙的男人,擦过他的肩膀,他抬头望了一眼,却正是他——谷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