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狸微微咬牙,声音有些嘶哑,问,“等我做什么?”
“我想你需要一个送你去你母亲那里的司机。”秦迦释望着她,冷冷地说,然后将身后的车门打开。
她手一颤,心底一热,瞬间,有什么不可抵挡的情绪要夺出眼眶来。
她放下行李箱,若狂地奔跑向他,紧紧抱住他的腰,将整张脸贴在他的胸膛口,肆意地大声哭出来,似乎只有在他面前,她才可以无须有任何伪装,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秦迦释被这么突然的一抱,心尖蓦地一慌,手一震,指间夹着的香烟“簌”地一下掉落下来。
有多久,她没这么抱过他了?
他唇角轻轻一扬,双手微微颤着,也慢慢地搂住她的肩膀,他木讷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下下地抚模着她的背,安安静静地倾听着她的哭泣,倾听她哭声里数不尽的伤心和委屈。
她断断续续地抽泣着,抬起头来,微微翘着嘴唇,一脸鼻涕眼泪地呆呆望着他。
他微微抿唇,柔柔一笑,带着烟味的指月复揾过她湿润的羽睫上的泪珠,轼掉她鼻翼和鼻端的泪水和鼻涕。
她一把抓住他擦过她鼻涕的手,说,“脏!”
接着,胡狸赶忙用自己的手去擦他的手,她是知道的,秦迦释不比她,他这人爱干净极了,连大冬天都要每天洗澡洗头,简直就是有洁癖。
秦迦释只是不说话,大手一握,紧紧裹住她的小手,她心头一跳,有些茫然疑惑地看向他,他却霸道而强势地告诉她,口气冷硬地如岩石一般,“不脏!”
她嗅了嗅鼻子,只觉得鼻孔里痒痒的,又想哭了,她低哑地问,“秦迦释,为什么……为什么你总对我这么好?”
他凤眸悠然一眯,抓握着她的小手,轻轻一拉,再一次将她拥入怀里,深深地汲取着她秀发的幽香,坚定而冷沉道,“没有为什么。”
是的,没有为什么,就想一心一意对她好。
若非要寻个理由,那便是他想要她好。
她努努嘴,纤长的睫毛眨了眨,想了一番,笃定而坚肯地说,“那我以后也会对你好。”
他突然地想问一句,那跟谷云帆比起来,她会对哪个更好?
但,话到口边,如梗在喉,如芒在心,他的头猛烈一疼,他一拧眉心,默默地松开她,冷冷地保持着距离,说,“哭饱了么?如果哭饱了,我就送你过去。”
“明天去好吗?我不想顶着肿成桃子一般的眼去见我妈。”胡狸有些别扭地说,难得去见一次母亲,哭丧着脸去,总归不太好。
很多人,都说母亲是女儿的避风港,无论哭着去,还是笑着去,母亲都会张开臂膀欢迎你,可是,她的母亲不一样,她就像一块冰雕,冷冷的、冰冰的排斥着她、厌恶着她,而那种讨厌,只会比秦百川多,绝不会少。
胡狸从来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是那般嫌恶她?但她却想开开心心地,带着微笑去见母亲,好似只要她笑着,母亲也能用微笑回应她一般。
秦迦释将她的行李箱拎到车子的后备箱内,说,“你可以去我的公寓先暂住一晚,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