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太太屋内出来,迎面遇上卫若萱,寒暄后,卫若萱去见老太太了。不过是片刻的停留,何吟儿从房门里出来,径直往她跟前走来。
她心里是很不情愿见到何吟儿的,但对方笑吟吟的走来,她总不能狼狈的逃开。悌
“夫人的气色好多了,我正打算去沁梅院请安的。”何吟儿比以往多了份娇羞和矜持。谀
“我很好,吟儿小姐费心了。”不知为什么,她竟然相信卫肆沨的那番可笑辩解,竟真的认为是何吟儿主动引诱。悌
大约,是源自于对卫肆沨的了解,他若真想要谁,不至于如此藏着掖着,就如同当初的绿萝、胭脂,他有那份身为侯爷的理所应当和淡然,而在何吟儿之事上,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恼怒。
的确是恼怒,尽管他将这份情绪隐藏了起来,但从他的行事上表露无遗。
尽管如此,她也不会认为他完全无辜。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卫肆沨是谁,没那个色心,一个小小的何吟儿能诱惑得了他?他为什么娶何吟儿,都不重要了。
“那件事……”蓦地,何吟儿羞红了脸,欲言又止:“侯夫人不要怪侯爷,真的、只是意外。”
她险些失笑,真想说这何吟儿是太傻太天真,还是太富有心机,竟当面跟她提及这件事。其实,何吟儿才十五岁,完全是个孩子,可这个孩子有一颗不属于孩子的心。谀
古人,早婚早育,必定导致了早熟,她才是那个应该端正心态的人。
她淡淡的笑,仿佛宽容一切,无所谓一切:“这话可不要乱说,不仅对侯爷不好,也影响小姐清誉。小姐以为这门亲事为何办的这么急?就是为小姐考虑。芙蓉榭里的事,侯爷已经对我讲过,详详细细的讲过。”
随着她刻意咬重的几个字,何吟儿脸色变化,不可置信的盯着她,试图装糊涂:“我、我不明白侯夫人的意思,侯爷他、他说了什么别的吗?”
立时,紫翎断定了猜想,笑容也变得格外不同:“吟儿小姐应该庆幸,好在是亲戚,念着老太太的情面,若不然侯爷能让人如此戏弄吗?小姐以后要谨言慎行,若不小心传了口风出去,不止是你,连何姨妈也颜面丧尽。你说呢?”
何吟儿已经白了脸色,满眼慌乱无措。
“小姐脸色不好,回去歇歇吧。”说完这些话,她的心里的确有种畅快。
闲步走到园中,迎目便是各色菊花竞放。
她猜测着青奕定是找卫锦之去了,极有可能在蔷薇花圃,当走到芙蓉夹道,不经意的瞥向芙蓉榭,却见青奕趴在玉栏杆边钓鱼。卫锦之也在,正好抬眼望过来,看见了她。
犹豫了一下,她带着丫鬟们穿过折桥到了栏杆边。
“姐姐!我在钓鱼!”青奕高兴的冲她喊。
看了眼卫锦之,她笑着竖起手指:“不要大声,当心把鱼儿吓跑。”
青奕忙捂住嘴,嘻嘻笑着点头。
丫鬟们或是凑在一处说话,或是钓鱼,也有跑去摘花的,各得其乐。
紫翎倚在栏杆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少顷才把目光落在他脸上:“你的药吃的怎么样了?”
“很好。”卫锦之原本是该问问她的身体,但现在她就站在跟前,好与不好一目了然,已经不需要再问。隔了一会儿,他把话题落在青奕身上:“他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呢?”
“嗯?”她挑声反问,想确认他的话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
卫锦之轻笑,直言不讳道:“他还小,不懂,但他长大了,必定会痛苦。我想,你一定考虑过这件事。原谅我唐突提及这个话。”
“他是商家的血脉,是我血脉相连的亲弟弟,我会证明这一点。”她说的很坚定。
卫锦之看着她,蓦地提醒:“要有公证。”
“公证?”她一时没明白。
卫锦之详细解释道:“之前或许只是商家的家事,但当你入了侯府,身份有了变化,商家的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如果你要扭转他的身份,也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毕竟悠悠众口。”
“怎么公证?难不成把全城的人都召集起来围观?”她摇头讽笑。
卫锦之笑道:“你真是聪敏一世糊涂一时,难道忘记了自己是谁?你可是定北侯夫人,难道你的家事侯爷不关注?有损你的声誉,便是损害侯府声誉,知府都得敬畏。”
理解他的意思,她不禁惊讶:“难道,你让知府帮忙公证?这……”
“衙门的鼓声一响,人们都会跑去看热闹,若是得知侯爷侯夫人也在,估计全城都会涌过去。只要你有足够的好办法证明青奕为商家血脉,这必将改写你的历史,也将影响青奕未来的命运。”
沉默了一会儿,她叹笑道:“你比我想的周全。”
事也凑巧,朱彪又来求见。
原来朱彪昨晚单独与商洪说了话,提及青奕,商洪果然很有意。朱彪向她提议,将青奕抱回商家做滴血认亲,再顺便揭穿刘氏之前的诡计。
“不,我有更好的主意。”她
已经决定采纳卫锦之的提议,招手命朱彪靠前,吩咐了两句。又说:“等这件事起了效果,我就会安排,你等我的消息。”
她下令再次散步流言,关于刘氏对周姨娘以及青奕所实施的诡计的流言。
朱彪不明白她为什么故技重施,但见她自信满满,只得照办。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在掌握之中,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需要请到卫肆沨,得到他的同意,这就迫使她必须低头。然而也没什么难为的,以后总要长期的虚以为蛇,已经是家常便饭。
当晚,她特意派个丫鬟请卫肆沨用晚饭,珍馐美酒,盛妆以待。
卫肆沨什么都不缺,她可以拿来求他的资本,只有她自己。若在之前,或许他出于恩宠会不假思索的答应,而现在闹了何吟儿的事,她没把握。为确保达成目的,她决定采用最稳妥的办法。
有时候她还是很了解卫肆沨,知道他喜欢什么。
当卫肆沨看到她如此的细心布置,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意识到她有所要求。他没问,她没提,只是享用美味佳肴。
饭后,丫鬟将香汤准备好,她又服侍他沐浴。
卫肆沨终于笑出声:“翎儿,说吧,你要求我什么?”
“侯爷不妨猜猜看。”她似乎有与他游戏的兴致,淡淡的笑着,双手在他肩上来回流连,力道轻重适中,张弛有度。
卫肆沨舒服的享受着,一语点中:“能让你为之费心的,只有你的宝贝弟弟了。”
“侯爷聪敏,那也知道我要求什么了?”
“朱彪连着往侯府跑,他想要的自然是商家家财,只有你能帮他。作为交易,你自然要他帮你,为青奕正名。”对于卫肆沨来讲,这根本不难猜。“你有主意了?”
“是,需要侯爷帮忙。”
“说来听听。”
紫翎便将那番想法讲述了一遍。
“真难为你,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卫肆沨些微惊讶,没表示反对,而是反问她:“你能断定滴血验亲一定达到期望效果?之前,你可是有过一段很不屑的讥讽言论,忘了吗?”
她知道他提及的是茶楼里的那番话。
她笃定道:“既然决定这么做,自然有十足的把握。”
卫肆沨叹息道:“我怎么能不信呢,我的紫翎夫人连鬼神都能斗,何况人。要帮你,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侯爷请讲。”
卫肆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拽,把她整个人拖到水里,欣赏着她一脸的惊愕,笑道:“我要你答应,不准再对我板着脸生气,忘掉那件事。你若真不解气,晚上我随你,如何?”
脸上一红,挣扎着要起身。
“反正湿了。”卫肆沨搂住她,狎昵的笑着,不客气的上下其手。
“你!”紫翎讨厌一身湿衣裳黏在身上,又被他逗弄,可他怎么会轻易的善罢甘休。最终,她瞥着一肚子的无可奈何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