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庶妻 第二百三九章 矛盾激化

作者 : 酒微醺

一阵细碎的脚步惊醒了安睡的紫翎。

睁眼望了眼窗户上的日光,约莫申时过半的样子,阳光带着些微凄迷绚丽的霞光,一切都在沐浴着温柔恬静之中。相思掀起帘子疾步进来,身后几个小丫鬟端着沐盆巾帕等物服侍梳洗。

“夫人,老太太回来了。”相思低声说着,以防将睡觉的另一人惊醒媲。

紫翎轻柔着动作起身,尽管很小心,但卫肆沨仍旧是被惊动丫。

“怎么了?”卫肆沨见她们神色不大对。

“没什么,是府里出了点儿事,我去处理一下。侯爷再躺会儿吧。”谎话几乎是月兑口而出。她想尽可能避免他们母子在今天见面,否则言语交锋下肯定会将矛盾更加激化,最好放一放,彼此都消消气。

“夫人,老太太到厅里了。”偏生豆蔻在帘外喊了一句。

卫肆沨哼笑了一声:“翎儿真是太不应该,老太太回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故意瞒着我?我若不出去迎接,老太太还以为我这个儿子目中无人,不把她放在眼里呢。”

“侯爷……”

卫肆沨不理会她的阻拦,随便洗了把脸,擦拭后直接将巾帕子仍在水盆内,跨步出去了。

她赶紧盥洗收拾了一下,疾步跟出去。

老太太已坐在厅里,邱婉蓉与何家母女都静静的站在一旁,姚淑媛与梅梓桐也闻讯赶来。卫肆沨进了厅里,清冷的噙着笑,使得气氛越发沉寂惶恐。

“侯爷为什么坚持要她们住到庙里?那就是反省的手段吗?她们是堂堂侯府夫人,让人怎么议论?”老太太率先开口,表达了极力不赞同这样的处置。

卫肆沨只是淡淡的一句反问:“为什么不可以?老太太不是一样住在庵里,住了那么多年。”

这句话有很深的暗示与影射,紫翎已窥视了些许内情,一听到这话,马上就紧张。他岂不是在暗示老太太同样是侯府夫人却住在庵里,吃斋念佛只是幌子,归根到底是在反省赎罪。

果然,老太太也在瞬间领悟他言外之意,脸色一僵,抓着扶手半天说不出话。

“吟儿不可以,她什么都没做错,不该承认这份委屈。”隔了许久,老太太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看似一种宣战,实则是一份隐藏的否认。

紫翎听出来了。

卫肆沨同样听懂,却是冷笑:“是吗?你很信任她?”

“当然!”

卫肆沨听得笑出声,仿佛很高兴的在宣布:“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你的这位乖巧柔顺的表侄女一直在欺骗你,她的错,从来就没停止过。你以为当初我之所以答应娶她,是顾念着老太太的面子?是顾念着彼此亲戚的情分?错了!因为我要她尝一尝欺骗耍弄我的下场,我最恨的是背叛,其次便是欺骗!”

“你可以问问她,甜蜜的新婚夜我们是怎么度过的?我相信那一夜她永生难忘,定是历历在目。她耍弄着心机想嫁入侯府,我成全她,就让她尝尝做侯府夫人的滋味,经过这些天,她一定体会的不错。”

“你……”老太太完全被他的话震惊了,满眼的不可置信。

其他人同样惊愕,何家母女更是瘫软在地,几乎崩溃。

“老太太放心,我不是无情的人,亲戚的情分要顾,老太太的面子要念,所以我让她如愿以偿做夫人,吃穿都少不了她。现在当着众人说出来,是要以儆效尤,免得有人效仿,再者,也希望老太太看清一切,不再受蒙蔽。我知道,老太太是很喜欢她的,不如就接她到庵里一块儿住,也好彼此照顾!”

这番话的最终意思便是,即便何吟儿永远呆在侯府,也将守一辈子活寡,和住在庵里一样。

他故意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刺伤老太太,只为报复,但短暂的畅快之后,留下心间那个洞越来越大,又拿什么来填补?

“侯爷,求侯爷不要,吟儿错了,吟儿错了。”何吟儿到底年轻脆弱,当着众人跟前来了这么一出,吓得直哭直求情。又跪在老太太跟前哀求:“老太太帮帮我,老太太。”

“吟儿……”此刻何吟儿的表现已证明了一切,老太太既惊诧她的欺骗,又痛苦于卫肆沨所给予的嘲讽斥责,喉间如堵着巨石,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无声的低落。

何姨妈也慌了,心知再不挽救女儿的一生就毁了。

“老太太,表姐,我只有吟儿一个女儿,她便是做了错事,也没有害人,没有恶意啊。表姐劝劝侯爷,吟儿还小。”何姨妈抱着何吟儿哭。

老太太又能如何?她实在张不了嘴,更不知该怎么去说,何家母女哪知那些话背后的含义呢。

“老太太……”

老太太强忍着眼泪,颤巍巍的站起来,搀扶着素云的手,低声道:“我老了,什么都管不了,这里早不是我的地方。”

“老太太……”紫翎觉察出老太太的黯然心灰,甚至是绝望。

“素云,回净月庵。”老太太谁也不理,走了。

所有人似乎这时才慢慢回过神来,却因卫肆沨的态度和气势,纷纷跪了下来,丝毫不敢言语。

卫肆沨盯着老太太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院门外,紧握的双拳紧了又紧,眼神开始变化。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眼前浮现出记忆中那一幕幕的残酷,整个人如置身在茫茫的冰山雪地,锋利细长的冰锥一根根的刺入他的脑中,令他头痛欲裂。

意识到不妙,紫翎赶紧上前抓住他:“侯爷!”

卫肆沨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令他将她推开,蹒跚着回了睡房,反手便将房门紧闭,仿佛是躲进了自己的世界。

“相思,去准备东西!”紫翎一面吩咐,一面望着厅中诸人,面色冷厉的警告:“你们所有人都听着,刚刚的事,谁若是吐露了半个字出去,被我知道了,可别怪我无情!”

“是。”所有人跪着允诺。

紫翎又说:“你们全都回去,二夫人与四夫人好好儿的呆在房里闭门思过,若再生事,你们自行想象后果!”

说完不再理会她们,疾步前往房门前,小心的将门推开。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房中的桌椅摆器已是一片狼藉,卫肆沨早痛苦的倒在床上,脸色涨红,面孔狰狞。

“夫人?”相思春杏等人见状害怕的不敢上前。

“双喜!人呢?”紫翎心里着急。

“来了。”双喜喊来了侍卫,合力将卫肆沨压制住,捆绑了手脚,搁下各色东西,纷纷退了出去。

紫翎踩着满地碎瓷片,坐在床边,用所知的一切缓解他的痛苦。

或许这是十五岁那年之后他们母子的头一次正面相对,看似得胜的他,心里掩藏的伤疤再一次被撕开,那种痛苦可想而知。卫锦之曾说,十五岁那年晚上他的衣领有血迹,又偏是从那晚开始他开始犯病,定是争执中头部受了伤,加之心结难解,才闹的如此严重。

当她的手轻揉到他头部的某个地方,忽听他低声喊“疼”。

“疼吗?”她停了手,却又觉得蹊跷,当怀着猜测拨开他的头发,赫然看见一块小小的旧疤痕。伤痕虽小,却似一根针刺在了他的心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疼,很疼。”他几乎是无意识的在喃语,疼痛不在身体,而在记忆。

“很快就不疼了。”她轻声的安抚,像哄着受伤的孩子。

做完了按摩,她又将薄荷精油滴了几滴在清水中,浸润了巾帕为他擦拭全身,希望借由薄荷清凉安抚他的情绪。直至他安静的疑似睡着时,这才解开他手脚的捆绑。

无疑,若能解开母子心结,便是治愈他的顽疾的最好良药,然而那个***并非一般人能擅闯的。

确认他真的睡着了,她蹑着手脚出来,却见卫锦之站在厅里。

“大哥怎么样?”卫锦之从早起就在担心,最终没忍住回来看看,却从双喜口中得知出事。

“睡了。很不好。”她说道:“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化解,不仅需要时间,也需要合适的途径。你去看看老太太吧。”

卫锦之恍惚间觉得她知晓了不少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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