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号的更新)
这个星期六的晚上,方东买的瓜十分甜美可口。
次日星期天的晚上,方东在床上也十分甜美可口。
陈欣把方东吃干抹净,习惯性往枕边一模,却没模到烟;幸好方东为了庆贺,买了一大堆吃的,其中有一罐益达薄荷味,搁在床头柜上,陈欣就够过来倒了一颗丢嘴里。
方东起先又累又满足,没空疑惑,只是静静歪在那儿;等到躺着回味过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一些,方东终于想起来了,这就狐疑了:“欣欣,我记得你以前没交过男朋友啊。怎么就……”
陈欣嚼着口香糖,揉揉方东的头发:“就什么?”
语气不善
方东斟酌着用词,一时间便卡住了:“就——”
陈欣好笑:“就‘翻身上马’、‘当家做主’啦,是不是?”
方东被笑得恼火,闷闷“哼”了一声。
陈欣又揉了一把方东的头:“不就是推了你一把、摁了你一把嘛,这都要跟我计较?”
方东抓了陈欣的手下来,一半甘心一半不甘心,磨着牙咬了两口——甘心被陈欣压,毕竟滋味也是很好的;不甘心“夫纲不振”,要知道他先前在心底里不知模拟了多少次了,临了临了,居然被全盘推翻,这能不懊恼吗?最后方东悻悻咕哝:“谁说我跟你计较了。”
陈欣拧开床头灯,撕了长长一段卫生纸胡乱擦擦,把卫生纸丢给方东,自己披了方东的短袖衬衫起身下床:“那你在郁闷什么?我太主动?你看波多野结衣,我就不能看?”
话一说穿,方东一窒;而灯一开,方东把床上与他们身上的狼藉与殷红看得清楚,顿时愧疚极了,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赶紧擦擦,还转移话题:“真的?你也看‘爱情动作片’?那回头我们一起看,好不好?不过其实吧,我喜欢小泽玛利亚。”又忙忙讨好道,“当然,波多野也挺好的。好极了。”
陈欣好奇:“为什么是小泽玛利亚?”
方东想都不想:“她比较有野性的味道。”回忆了片刻,接着补充:“而且,我记得,在一个访谈里,别人问她什么是‘性感的女人’,她说,‘性感的女人,就是对自己有自信的女人;就是想要什么,敢于去追求的女人’——这话我喜欢”
“噢。”陈欣把这段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点头赞同,“这话我也喜欢。”转头看见方东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好笑之下也觉得方东可爱,于是特地回床前亲了方东一口,这才去了浴室。
方东趁机逮住陈欣吻了长长一个,这才倒回枕头上、乐呵呵目送陈欣走出房间,只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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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时候,陈瑞强一个电话打过来,开口就骂陈欣:“消遣你老子呢?什么乱七八糟的碟子,我供你读书,你就学到了这些?”
陈欣慢吞吞道:“你那边就没什么异常的?那么,女乃女乃那儿呢?”
陈瑞强一窒,在手机那端沉吟了。
陈欣的爷爷已经过世。陈瑞强有了空,会时不时去看看自己老娘。虽然不是每周一趟那么勤快,可是每年二十趟,还是有的。而老人家住在农村,山上也好、田里也好,小古怪小异常已经冒出不少了。所以陈欣心中有数,问过这一句,也不多说,只丢过去四个字:“有备无患。”就掐了电话。
陈瑞强没再打过来;到下午,发过来一个短信:你自己也小心点,多个心眼。暑假别打工了,考完就回来。
陈欣看着短信半晌,微微一笑;因为不能直接拒绝,只好找了个借口:放心,明江市好歹是地级市,级别比你那儿高;而且学校这里离水库防洪部队的驻地也近。实习还是要做的,做完就回去。
父亲那边有了提防,陈欣放下一桩心事。上辈子陈瑞强去得早,连带陈斌失去庇佑也很快遭殃,这辈子或许能够不同。
至于更多的,陈欣目前还无能为力,也就不去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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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方东看书温习的时候,突然变得用功了起来。不是说方东以前不上心,但远没有这么上心。
陈欣知道方东这是开窍了、成熟了,懂得了一些责任什么的。虽然说考试成绩很快就要没用了,可责任心不会没用,所以陈欣并没拦。
而陈欣自己一边悄悄地忙碌,一边享受与方东之间的甜蜜。
陈瑞强给的两万块“零花钱”,陈欣花了一万六千多,换成了五个落脚点,并且准备了一些趁手的工具与材料,分散藏匿在各个落脚点里;剩下三千多,则拿来尽情开销,尤其是买了些自己喜欢的或者方东喜欢的菜,上网搜了食谱,下厨照着做了吃,比如方东最爱的铁板系列。
周燕的考试科目与陈欣他们三个经管的不一样,结束得早了五天——中间夹着一个周末。
四个人说好,等到陈欣他们也考完,当晚在家里搞了一顿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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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东扫荡了一大盘他自己钦点的铁板蛏子,连带干掉了三碗白米饭,而后便歪在沙发里,哼着小曲,幸福得直冒泡。
高峰在一旁直摇头,又好笑、又羡慕。因为周燕已经开始做家教了。那家教价格很不错,要求随之很高。周燕要根据学生的教材提前备课不说,由于是上门授课,回来得也晚,进门就是吃晚饭的点了。高峰没办法,也心疼周燕,一边抱怨,一边自己做吃的,一边还得记着备一份给周燕。
像今天,高峰就做了个自己喜欢的可乐鸡腿,炒了个周燕惦记的西兰花。
只是……
——鸡腿烧焦了西兰花切得不够小,花儿黄、梗儿生。
当然陈欣做的菜,高峰也有得吃,但这味道总有些不一样。而且高峰也享用不到多少,尝一些解解馋垫垫肚子倒是有,可他脸皮虽然足够厚,方东却是刚享受上这等待遇,小气得很,护食得厉害。
再说了,就算方东偶尔大方一次,还有陈欣呢
陈欣不在意高峰吃多少;但陈欣上辈子十八年养成的习性,一遇到有人虎口夺食,就反射性动杀心。
当然,现在犯不着计较一点吃的。可是生生死死之间磨砺出来的习性,近乎本能,并不是说不就不的。
因此,只要高峰的手往方东碗里那么一伸,陈欣下意识便会瞥一眼高峰。
而高峰被陈欣这么一瞥,稀里糊涂就背上发凉、就心底怯怯
这晚也不例外。
所以,方东都心满意足得要开唱了,高峰还有一口没一口啃着他自己的焦鸡腿——铁板蛏子好好吃可是他才弄到五只。来五十只都不够啊
方东闲得没事,故意惹高峰:“鸡腿不好吃?不是你自己说特别想吃这个么。”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陈欣,没提要陈欣帮着做菜的话。因为之前提过,而陈欣嫌厨房里太热,不肯动手相助,只肯动嘴指点——可那不是有度娘么当然,有了度娘提供详细食谱,也要做菜的人认真才行。像陈欣,就是典范;像高峰,就是反例。
周燕在一旁附和:“谁叫他烧焦了。浪费”
高峰恼火了:“总比你好光吃不练”
周燕瞧瞧高峰,冲方东跟陈欣无奈一耸肩,闭嘴了。
陈欣微微失笑,一指头点在方东额角:“你小子,尽惹祸。”
方东懒得拍开陈欣的手,只是岔开话题:“听说澳大利亚的蝗虫咬死人了?”陈欣没跟方东提蝗灾的事,不过显然,方东还是从别的同学那里听说了些。
高峰恨恨咬了一口鸡腿:“怎么可能,蝗虫又不吃肉”
周燕忙忙道:“我也听说了,据说有视频,是真的”
高峰“啧”地不耐烦了:“不可能有点常识好吧。”
周燕见高峰说得坚决,就有些犹豫摇摆。
方东说这个只是为了给高峰与周燕熄火,对事情本身是否属实并不在意,自顾自从茶几上的果盘里取了个苹果玩;玩了两下又塞给了陈欣,还递上了果盘旁的小刀,并且附送一个大大的讨好的笑脸。
陈欣失笑一下,也就开始削苹果,一边道:“蝗虫吃人,与蝗虫咬死人,是两回事。”
周燕不解:“怎么说?”
“牛吃草,不吃人,可是牛发疯了,也会撞死人,特别是头上长着一对尖角的公牛。”苹果皮不急不慢垂下来,陈欣不急不慢往下道,“大批的蝗虫,经过的地方寸草不留,没吃饱饿急了,遇到一个人也上去咬两口,没什么奇怪的。人饿了还啃草根树皮呢。”
“而前面的蝗虫咬了两口,发现这个人不是它们要吃的东西,往前飞走了;后面的可不知道,上来又是两口。这样下来,什么人能吃得消?所以啊,蝗群会不会咬死人,关键在于两点——一、虫群大不大;二、它们的口器锋不锋利。”
周燕点头:“有道理。”
高峰不耐地抬杠:“你说了这半天,到底是死人了,还是没死?”
——孺子不可教也
对还活着的人而言,重点不是澳大利亚的蝗虫咬没咬死人,重点是这类异常的有多少、有多广、有多严重;以及用什么样的思维,去分析这类异常。
陈欣懒得多说,随意道:“谁知道呢。离那么远,我又看不见。”
方东见陈欣削完了苹果,倒向陈欣搂了人,夺过陈欣手里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冲陈欣咧嘴一乐,特地亮了亮牙:“锋不锋利,锋不锋利呀?”
陈欣说这些,是给在场的人打点儿预防针。不过眼前这三人,陈欣真有些惦记的,也就一个方东。而方东到时候自有他老爸操心去,所以方东没往心里去,陈欣也不在意,小刀放回茶几上,扬手就打了方东一记:“苹果我削的。”
方东故意逗了陈欣一下,却不让陈欣吃到,自己还咬了第二口。
陈欣又打了方东两下。
打着打着,逗着逗着,两人就腻到一块儿去了;腻着腻着,又转移阵地,去了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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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东睡懒觉,一口气睡到九点多,才起来吃早饭;吃完了还犯懒,不想动。
陈欣这些日子与方东朝夕相处,亲眼看着方东卖力啃书本,知道方东多少有些累着了,需要休息个一两天,就没有勉强,自己下楼去逛附近的华润万家超市,买些个小物件。
小物件可有可无,只不过一个理由;重点在于了解超市的周边地形、内部结构。
因为末日降临后,或许会从这里获取一些物资。
这家华润超市位于十字路口的东南方。十字路口的其它三个方向都是住宅小区;超市的东边与南边,分别是写字楼与绿化区域。
陈欣他们租的房子,在十字路口西南的小区里。所以陈欣等绿灯的时候,就发现绿化区那儿,一大圈的人远远地围着看热闹,里头是七八个民警,一个个如临大敌。
可民警面前并没有歹徒,也没有跳楼自杀者横尸在地。
陈欣便留神细看了一眼。
这一眼,陈欣认出了其中一个圆脸的年轻民警,上辈子明江市向四川盆地迁徙时期的二把手,罗力山;也看清了令警察叔叔们这般兴师动众的罪魁祸首,一条双头眼镜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