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亢奋起来,把罗依朝柴垛旁一丢,就开始月兑衣服。
他也不嫌冷罗依急怯之时,还不忘翻了个白眼。
“你也月兑呀”沈思孝自己月兑衣裳尚不知足,居然还催起她来了。
不过说来也是,他是她正经的合法的丈夫,而此时天又黑了,就算做些啥,外人也无话可说,哪怕赵大婶和赵世杰闻声赶来又如何,难道还能拦着他不行使丈夫的权利么?再说了,也许赵大婶再怎么怜惜她,也不会认为沈思孝此举不对的,因为她的身子已经基本上恢复健康了,与沈思孝圆房,合情合理。只怕是她不同沈思孝圆房,他们才会着急罢。
眼看着沈思孝身上的衣裳越月兑越少,已经有了欺身压下的趋势,罗依焦急不已,慌乱中,她调出购物界面,顿时惊喜起来——那防狼喷雾的图片,是亮着的
此时不买,更待何时?罗依毫不犹豫地点下了购买按钮,然后举手,对准沈思孝的眼睛,按喷头,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流水。
“啊——”沈思孝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慌忙捂住了眼睛,哪里还顾着上去月兑罗依的衣裳。
事不宜迟罗依迅速地打开厨房的门,跑了出去,直奔西屋,急急忙忙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孔氏正在翻箱倒柜,所有能翻的地方,全被她翻了一遍。罗依一面叫嚷,一面暗自月复诽,若这不是孔氏自家的屋子,只怕她连不能翻开的地方,都要拿斧子劈开了找一遍罢。
孔氏第三遍搜完床底,仍不见有钱,恼火不已,又听见罗依叫嚷个不停,就好像满月复的火气上被浇了点油,马上爆发,破口大骂,把一腔怒气尽数撒到了她身上,还连带着把帮她买猪蹄的赵世杰也给骂了进去。直到骂完了,骂尽兴了,方才喘了口气,问罗依:“甚么不好了?”她心想着,不就是沈思孝又搂了抱了她了么,能有甚么不好的。
然而罗依开口说的却是:“娘,思孝他嫌猪蹄不够辣,去找花椒,却不小心把花椒水给弄到眼睛里去了。”
孔氏为了节省,的确有将花椒泡水的习惯,这一听就急了,连忙朝厨房跑。罗依想了想,也紧跟了去。
厨房里,沈思孝一手捂眼睛,一手模索探路,但总在原地打转转,怎么都模不到门的方向。孔氏哀嚎一声,扑上前去,抱住他大哭:“孝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不小心?”
沈思孝怒吼:“都是阿依害的,也不知拿甚么喷了我的眼睛,就成这样了。”
在去找孔氏之前,罗依仔细想过,如果她想要月兑离沈家,得来一个自由身,那么直接承认是她弄伤了沈思孝的眼睛就行,以孔氏的脾气,一定会休掉她的。但是,休离并非她想要的结果,尽管她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太了解,但纵观中国历朝历代,只要这女人是被休离的,就等于被打上了不贞不贤的标签,再想嫁个好人家,可就难于登天了。虽然罗依并不介意独身过一辈子,但为了这么一户人家,实在不值。所以,为了今后的幸福,还是否认到底罢。
因此,罗依大叫冤枉,矢口否认:“思孝,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把花椒水给弄到眼睛里去了,怎么却诬赖我?”
但孔氏哪肯听她分辩,扑将上去,揪住她就打。但那手还没落到罗依身上去,就被人给截住了。孔氏怒骂一声,抬头去看,却原来就是她刚才才骂过的人,帮罗依买猪蹄的赵世杰,他后面还站着赵大婶。
原来赵大婶和赵世杰一直在家等着孔氏过去骂人,却怎么都没等到,他们担心事情有变,怕罗依受欺负,就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他们还真来对了,这要是迟来一步,孔氏的巴掌岂不是就要落到罗依的身上去?
赵大婶看看罗依瘦弱的身子,一阵后怕。
孔氏怎么也挣不月兑赵世杰的手,气得大骂:“罗依弄伤了我儿的眼睛,你们却还帮着她,我看你们就是帮凶”
赵大婶和赵世杰这才发现沈思孝的异状,仔细一看,他的眼睛又红又肿,几乎眯缝成了一条线,也不知还能不能看见东西。他这副样子,看起来的确是惨得很,赵大婶倒抽一口凉气,小声地问罗依:“真是你弄的?”
“不是。”罗依回答的很肯定,“那是他自己把花椒水弄到眼睛里去了,他冤枉我。”
沈思孝大吼:“就是她弄的,她居然还不承认”
罗依激动地反问:“你倒是说说,我为甚么要弄伤你的眼睛,这对我有甚么好处?”
沈思孝张口结舌。他可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他求欢,罗依不同意,所以把他给砸了。虽然他们是合法夫妻,但要想把这床笫之事讲出来,他还是没有勇气的,毕竟他是个读书人不是?
罗依就知道他答不出来,所以才敢发问,此时见他果然不敢则声,便故意又道:“思孝,如果你认为我有甚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尽管直说就是,何必拿些我根本没做过的事情来诬赖我呢?刚才你一出事,我就赶紧去告诉娘了,如果真是我弄的,我肯定是找地方藏起来了,又怎会去告诉娘?”
沈思孝辩驳不出,气得直瞪眼睛,但他的眼睛本来就疼,这一瞪,就更是火辣辣地,把那疼直传到了心里去,疼得他只恨不能就地打滚。
但孔氏依旧是相信他的,尽管被赵世杰钳制着不能动弹,嘴里却仍旧喊打喊杀,气焰嚣张得很。
这母子俩一个二个都是一副要把罗依生剥活吞的模样,赵大婶觉着不是个事儿,便道:“我那新衣裳还有些地方需要改动呢,明儿就要穿了,我着急得很,不如让阿依今晚住到我家去,连夜改好,明儿就直接留在我家吃酒。”
孔氏哪肯放罗依走,开口就问赵大婶猪蹄的事:“我前几天才买过猪蹄,一只只要一钱多银子,怎么你家二小子帮罗依买的猪蹄却那么地贵?”
赵大婶奚落她道:“孔嫂子,物价涨了,你不知道么?你之所以买得那样的便宜,是因为你还价还到了别人心烦,只惟愿你赶紧走,别再纠缠,所以才便宜卖给你的。”
孔氏还价很有一套,的确可用死缠烂打来形容,别个做生意的都怕她,因而她听了赵大婶这话,脸上一红,不说甚么了。
赵大婶见她怂了,得意地哼了一声,高高昂着头,以胜利者的姿态拉着罗依朝外走。赵世杰则抓紧孔氏的手腕,猛地朝前一推,直将她重重推倒在地,然后趁着她哭喊之时,跟着赵大婶出去了。
沈思孝有意去拉回罗依,但他的眼睛疼,又看不见,模索了好一会儿,还是依旧模不到门,只得罢了。
罗依到了赵大婶家,赵大婶赶了赵世杰去睡觉,然后拉着她上下细看,连声问她有没有伤着,待得到否定回答,方放了心,热了饭菜来给她吃。罗依晚上吃了两只猪蹄,并不怎么饿,但赵大婶盛情难却,便只有又吃了一碗。吃完后,她执意要去洗碗,赵大婶争夺不过,只得站在门边看着她洗,口中感叹:“这么好的媳妇,哪里寻去,你婆婆却不晓得珍惜。”
孔氏待她,的确跟仇人似的,怎么看都不顺眼,她也没有办法,罗依听了赵大婶的话,惟有苦笑。
当晚,罗依留宿赵大婶家,与赵大婶同住,两人讲了半宿的话方才各自睡去。第二日起来,赵大婶让罗依先别回去,就留在她家帮忙,然后晚上吃了酒再走,罗依自是没有异议,欣然留下。
早饭刚吃完的时候,孔氏过来一趟,问罗依,她那房里的新书桌是怎么回事。罗依知道她问的是那缝纫机,便告诉她:“那是我昨天回娘家,爹娘送的,说给我做衣裳时用,不信你问他们去。”
她娘家爹娘送东西,那相当于是沈家赚了,孔氏不再追究,哼了一声,回去了。
赵大婶虽然是在家摆酒,但却是在酒楼定的全套席面,所以其实根本就没甚么需要准备的。罗依无所事事之时,方才明白赵大婶是为了帮她避开孔氏母子,免得回去触霉头,不禁对她满怀感激。
到了傍晚,一早就出去了的赵世忠和赵世杰兄弟带着酒楼的席面归家,接着,客人们也陆续到达。今日赵大婶宴请的都是街坊邻居,但其中除了孔氏母子和罗久安夫妻,罗依一个都不认识。
随着客人越来越多,罗依开始紧张起来,因为这些客人看起来都认得她,但她却一个都叫不出名字,照这样下去,她是不是得和绝大多数穿越女一样,编出个失忆的借口来了?可这时候的她离落水也有些日子了,此时才喊失忆,迟了点罢?
怎么办,怎么办?眼见得又有对年轻夫妇朝她走了过来,像是要和她打招呼的样子,罗依紧张得一颗心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