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杜如晦安排好私事,携带了简单的行李,正式踏入秦王府。只见他进入秦王府的神情,却似风萧萧兮秦府寒,壮士一入不复返。
书房内。
房玄龄和杜如晦均板着脸,相互视而不见。
孙梦春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数来数去却只有李、房、杜三人,而李建成却一呼百应,心道:“这可怎么比啊,自己迟早非被他灭了不可。”
不过眼前最大的难题倒是账房空虚,财力不足。
只见房玄龄冷冷地道:“姓杜的你有什么办法吗?”虽然言语依旧无礼,但总比垃圾、下九流的小人要顺耳多了。
却听杜如晦道:“我早就猜到秦王会遇到财力不足的难题了,特备一计,只是怕秦王不喜,不知当说不当说?”
孙梦春忙道:“但说无妨。”
只听杜如晦道:“现在长安城首富就是柴家,但想要柴家支持秦王从目前看绝无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把这本书卖给他们。”说着,从包裹中取出一只布包,却又从中取出一只小布包,里面却是只木箱,自然箱子里面又是箱子,如此层层叠叠,最后却是一只玉匣。
如此做作,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极大兴趣。只见杜如晦小心翼翼地打开玉匣,却是一本古色古香的书,封面的字却似乎更为古老。房玄龄学术渊博,念道:“无字天书。”不由地问:“这本书就是传说中的无字天书?”
却见杜如晦一本正经地说:“不错,这本就是传说中的无字天书。相传孙异人就是得到了这本无字天书,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房玄龄忙道:“那你还不赶快献给秦王?”杜如晦笑道:“反正秦王也看不懂,现在缺钱,不如卖给柴家换点钱。”
房玄龄这才会意,忙道:“你这骗子欺诈成性,我可又被你骗了。不过只怕柴家不会轻易相信。”
杜如晦道:“这本书在我手中柴家也许不信,但若在刺死孙异人的萧瑀手中自然就不同了。如果书内首页再有孙异人的签名就更足以使柴家深信不疑了。”
李靖闻言紧紧地盯着杜如晦,道:“只可惜孙异人死了,却又如何能签名呢?”杜如晦笑道:“可惜我未能有机会见识孙异人的真迹,不然这本书早就有孙异人的签名了。”房玄龄却是不信,忙道:“孙异人的真迹我倒有,却甚是狂草,只怕你未必能临摹地一般无二。”杜如晦却笑着说:“你取出来,我当场书写就是。”
却见房玄龄回去取来一个檀香木筒,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幅裱糊精致的字画,却是孙梦春曾经书写的一张药方。只听房玄龄道:“这可是我花重金求得的唯一一幅孙异人的真迹,你们看最后三字就是他的签名。”却见杜如晦忙凑近凝神观看,房玄龄忙道:“小心点。”
杜如晦观看一会儿,就提笔在一张黄纸上书写,写到第三遍,却已经颇为相似了。房玄龄自然对他要求严格,也不由叹道:“你仅写了三遍,就已经完全形似,倒也难能可贵。只是在行家眼里,毕竟缺少了孙异人的飘逸与洒月兑。”杜如晦点点头,也不由地道:“你果然好眼力,所言甚是。”
孙梦春自己却一点也看不出杜如晦与自己写的有何不同,心里暗赞这杜如晦果然与众不同,的确是个人才。本对房玄龄似乎还要鸡蛋里挑骨头颇不以为然,却听杜如晦自己也承认不足,不由地颇为惊奇,忙仔细地观察自己的字体,却实在看不出究竟飘逸洒月兑在哪里,横竖不过是信手涂鸦罢了。
不过孙梦春倒不担心这个问题,问道:“只是萧瑀现在何处?”杜如晦尚未回答,却听房玄龄道:“秦王日前派罗成趁李密兵败前去救萧后,只要救回萧后,难道还怕萧瑀逃出秦王的手掌吗?”
孙梦春见房、杜二人一唱一和,棘手的难题却逐一解决,不禁喜道:“你们二位果然智谋过人,真不愧是我的左臂右膀。”房、杜二人相互对视,由此开始也不禁惺惺相惜。
杜如晦道:“只是我的临摹怕瞒不过真正的行家。唉,只怪孙异人的字体太过飘逸,我怕得苦练三月,或能及得上他的十之一二。”
孙梦春见房、杜二人都如此推崇他的字体,心中洋洋得意,忍不住提笔在杜如晦写的字边上写上自己名字,却见在场三人都是面色大变。当然李靖却是怕他泄露身份才面色大变。
房玄龄目瞪口呆之余,忍不住怔怔道:“秦王,你不会是孙异人鬼魂附体吧,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像孙异人?”
孙梦春却想:“以房、杜二人之精细,日久之后,我迟早会露出破绽,与其等将来被他们察觉,还不如我现在主动告知,以证明我待他们之诚。好在历史上这两人都对李世民忠心耿耿,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当下不再犹豫,不顾李靖苍白的面色,笑着道:“其实我就是孙梦春,冒名顶替秦王正是为了帮他争夺帝位。”
房、杜二人虽然已经有些猜到,但得到孙梦春亲口证实,却不免还是大吃一惊。两人都智慧过人,房玄龄立即恭敬道:“原来阁下就鼎鼎大名的孙异人,我是觉得奇怪区区一个萧瑀怎么可能杀得了孙异人,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妙计!”杜如晦更是激动地说:“孙异人竟然这样信任我一个下九流的骗子,如此重大隐秘的事都不瞒我,我一定誓死效忠孙异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却见房玄龄立即瞪了他一眼,道:“说你下九流就是不上品,往后跟着孙异人定然无往不利,还有什么死不死的。”杜如晦忙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道:“是我说错了。说实话,起先来投奔秦王我是认为自己此行凶多吉少了,可现在却是信心满怀。”
孙梦春见房、杜二人对他都是充满信心,心想:“李建成势力这么大,我自己可是半点信心也没有。”
却见杜如晦又从怀中掏出一只又小又旧的瓷瓶,对房玄龄讲:“你快去拿一支全新的狼毫,要最名贵的。”众人都不明白他搞什么玄虚,但房玄龄还是立即取出他珍藏多年的一支全新狼毫。
只见杜如晦将这支全新狼毫浸在他的瓷瓶内,良久方才取出,却见瓷瓶内似乎装的只是清水,笔头已经化开,却一点颜色未沾,依旧洁白无垢。杜如晦小心翼翼地将笔头上附着的水轻轻挤干,似乎这清水十分名贵似的。
杜如晦十分恭敬将这支狼毫递给孙梦春,道:“请书写孙梦春三字。”说着,翻开这本无字天书第一页。孙梦春在大学中特意练过自己的名字,立即大笔一挥,龙飞凤舞。写完之后,觉得十分奇怪,只见这本无字天书只留下淡淡的水迹,却很快就干了,再无半点痕迹。
众人都不解地看着杜如晦,只见杜如晦将这本无字天书放在阳光之下,竟赫然现出“孙梦春”三个淡紫色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