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梦春苦思破敌良策,却依旧一无所获……不过好在他坚信自己必胜,倒也不再烦恼,终日与慕春春、花又兰、瑞恩等人吃喝玩乐。众人见主帅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还终日谈笑风生,吃喝玩乐,恐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个真正视强敌如无物的主帅,都是由衷地敬佩!
只是刘武周大军毕竟不是靠吃喝玩乐就可以打发的!很快军情文书送到,罗成等部被宋金刚的援军围困在夏县北侧的美良川,形势岌岌可危。幸亏吕崇茂曾是孙梦春五百军士之一,借口兵力不足没有依宋金刚所言夹击罗成等部,否则罗成等部恐怕早已被全军歼灭了。
孙梦春闻报大惊失色,罗成素来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更是他穿越来到隋朝后唯一结拜的兄弟,感情极其深厚。此时闻知罗成被围,自然要救!可是自己柏壁城内只剩下五万人马,自保尚且不足,又如何分兵去救呢?
孙梦春却没有多想,只知道罗成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救的,甚至怕延误时间也不与众将商议,立即下令命殷开山、秦琼放弃与尉迟恭对峙,立即发兵美良川救援罗成。
李靖闻知,大惊失色,忙前来苦苦相劝,直言罗成个人事小,柏壁却事关全局成败!
李靖这次却真的急了,足足劝了一个多时辰。因为殷开山、秦琼放弃与尉迟恭对峙,柏壁势必被刘武周大军合围,再也走投无路,必然是兵败城破的结局。而殷开山、秦琼虽然一时之间能救得了罗成,但必然会被刘武周全力切断退回柏壁的后路。此后孤立无援,迟早也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孙梦春不置可否,悠闲地听李靖替他分析利弊。却见花又兰进来笑嘻嘻地禀告道,她已经完成传令任务,殷开山、秦琼已经在发兵美良川的路途中了。李靖顿时面色苍白,瘫坐在地上。
很快,尉迟恭大军和宋金刚大军顺利汇合,将柏壁城团团围住。
孙梦春和李靖等众将立在城楼,却见城外人山人海,兵强马壮,士气更是高昂。众人都不由地心生寒意。
李靖虽然失望之极,却依旧冷静劝言道:“秦王,事已至此,只有今晚趁刘武周大军刚刚合围,彼此之间命令不畅,全力突围,尚有一线生机。”
孙梦春却道:“我们走了,那殷开山、秦琼、罗成等弟兄们怎么办呢?难道眼看他们送命吗?我是不会走的,要走你们走吧!”
明明是李靖的话语甚合兵法之道,众人却都觉得孙梦春的话更为在理,对孙梦春如此义气的行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起初还有几分怯意,此时却群雄激奋,纷纷高喊道:“我等誓死追随秦王!”
连李靖也不禁面有愧色,喃喃道:“看来是我错了。”
但事实却是李靖的分析却一点也没错。
翌日。
尉迟恭竟亲自率大军向美良川进发,很明显是要切断殷开山、秦琼等人的退路。而围困柏壁城的军队全部交由宋金刚指挥,更是解决彼此之间命令不畅的问题。此时再要突围,恐怕再无可能了。
更为严重的是柏壁城被围,就连消息也开始蔽塞了。
好在孙梦春原来的五百军士曾运来了大量的粮草,倒也可以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至于有缺粮之忧。而且当初李建成怕死不敢出战,倒将柏壁城的城防修得十分坚固,却万万没想到此时白白便宜了孙梦春。
宋金刚大军人数绝对占优,但人多自然粮草需求也多,很快就开始出现粮草短缺的状况了,只好下令加紧攻城。
偏偏柏壁城既然城名是柏壁,石块果然众多。孙梦春又命人拆了不少房屋,因此虽然弓箭早已射完,但石块擂木还是不少。宋金刚大军每日损兵折将,却依旧兵多将广,天天率军轮番攻城。
日子就在两军就这样不断地消耗中一天天地过去。
只是柏壁城被围,消息蔽塞,孙梦春自然想念,却不知道殷开山、秦琼、罗成等人现在情况如何,是否也像自己一样被围,而在苦苦等待援军呢?唉,这程咬金走了之后,却也迟迟没有消息。不过有李建成在,恐怕巴不得自己早点被刘武周灭了,绝不会派兵来救援自己的。唉,是不是自己当初太傻了,干嘛出兵来救李建成呢,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就在孙梦春自叹自怨中,数月过去了。
又到春暖花开时。
桃花红艳艳。
孙梦春看着庭院里的桃花,忍不住叹道:“这桃花好看是好看,可惜不能吃。”连他也开始每天吃稀饭了,可想而知此时柏壁城唐军的缺粮程度了。这五百军士运来的粮草终于也到了吃完的时候。
更为严重的却柏壁城的城防在宋金刚大军连日累月地攻打下,已经破败不堪,眼看岌岌可危了。
如此困境,孙梦春自然无计可施,只好把握人生的最后时光,终日与慕春春、花又兰等人嬉戏。只可惜慕春春素来对他冷若冰霜,花又兰却又心系罗成,都无法一亲芳泽,自然甚感遗憾。
这一日,李靖面色沉重,匆匆进来对孙梦春道:“秦王,城破在即,请你换上便装,让我夫妇和师妹等护送你杀出重围。”
孙梦春早已知道事态严重,却没想到事态严重到居然这么快就要城破,忙道:“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吗?”心里却很纳闷,历史上可是李世民成功守住柏壁城的啊!没想到自己竟然第一次“被”做了改变历史的人!
就在孙梦春犹豫之间,却听到外面杀声震天!李靖跺脚叹道:“唉,又迟了!”
就在绝望之间,却见慕春春和花又兰笑着跑了进来,道:“我们援军到了!”
喜出望外!
这真是天大的喜讯!
孙梦春由大悲到大喜,只觉得阵阵发呆。
却连李靖也不敢相信,连忙匆匆出去查看。
却是两路援军同时到达了柏壁城!
一路自然是程咬金搬来的援军,同行的却是原在西秦平定宗罗侯的徐茂公、张公瑾、张亮、侯君集等人。
另一路居然是殷开山、秦琼,还有孙梦春最挂念的罗成!
孙梦春惊喜之余,终于回过神来,却见李靖早已下令柏壁城的唐军杀了出去,里应外合,大破宋金刚之军。
宋金刚大军缺粮已久,此时自然坚持不住,顿时兵败如山倒,只好从柏壁向北撤退。
三军终于在柏壁会师。
原来,当初李靖分析得十分准确。尉迟恭竟亲自率大军向美良川进发,切断了殷开山、秦琼等人的退路,致使殷开山、秦琼虽然救了罗成,却一起被刘武周的军队围困在美良川,却眼看迟早就要全军覆没。在这生死关头,吕崇茂毅然率领夏县主力,假意说是助尉迟恭征讨,却暗中与罗成联络。设计借口知道有小路可包抄美良川。为使尉迟恭充分相信,亲自带路,将尉迟恭引入殷开山、秦琼的伏击圈。尉迟恭毫不防备,被唐军斩首2000余级,伤者不计其数,大败而逃。美良川之围就此瓦解。
此后殷开山、秦琼、罗成自然回师救援柏壁,却遭刘武周亲率大军前来阻截。却谁也不曾想到程咬金、徐茂公、张公瑾、张亮、侯君集等人从刘武周大军背后杀到。这却是程咬金在长安搬不到救兵,竟自奔原西秦,将刚平定宗罗侯的徐茂公等人搬来了。徐茂公等人听说孙梦春和瓦岗旧将被围,别说只是没有李渊圣旨下令,就算是李渊亲自站在他们面前阻拦,也是非救不可!
那刘武周却也善于用兵,见形势不妙,就佯败想诱秦琼、徐茂公等追他。秦琼、徐茂公却自然更善于用兵,根本不为所动,分兵二路直奔柏壁,终于在柏壁临将城破之际赶到了。
虽然当初李靖的判断全部准确,却是包括李靖在内,对孙梦春此次柏壁之战的指挥部署佩服得五体投地,惊为天人!
唯一遗憾的却是,在最危急时刻立下最大功劳的吕崇茂却在乱军中中箭身亡了。
孙梦春双目含泪,命众人月兑掉头盔,全体肃立,向吕崇茂默哀。
据考证,这是古代有史记载最早的默哀方式,一直流传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