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梦春满是关切地望着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慕春春,生怕她当场香消玉损……却是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竟会如此关切这个野丫头的安危。
慕春春却正吃得高兴,却见众目睽睽,顿时俏脸一红,忙道:“这八宝祥凤味道真好,你们也一起来品尝吧。想不到姑娘你竟有如此手艺!对了,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薛仁霜恭敬地道:“小女子名叫白如云。”
却见段志玄惊讶地问:“姑娘莫非是长安万花楼的如云姑娘?”孙梦春一怔,暗想:“原来你段志玄也是同道中人。”
却见薛仁霜点点头,轻叹一声,不无伤感地说:“正是小女子。唉,造化弄人,小女子本已得一富贾赎身,随他离开长安,来到这河东之地。却不曾想到战乱四起,不幸离散了。小女子原本就是一弱女子,无依无靠,偏偏又有几分姿色,数次差点被强人所辱。日前,无意中遇到苑君璋这个奸诈小人,花言巧语哄我说他与秦王熟识,要将小女子献给秦王。小女子原本以为终于找到安身之所,却万万没想到苑君璋狼子野心,竟图谋不轨。唉,都怪我红颜薄命了。”
一声叹息,自然引来无数同情。
众人都被薛仁霜这番如幽似泣情真意切的话语感动,均深信不疑,感叹红颜薄命。甚至连孙梦春这个完全知晓薛仁霜底细的人,都差点信以为真。
只见慕春春亲切地拉住薛仁霜的手道:“如云姑娘,今后你就安心住在秦王府。有我在,相信一定没人敢欺负你。”说完,似乎有意无意地瞄了孙梦春一眼。
众人见慕春春蹦蹦跳跳,活泼依旧,自然都相信了这八宝祥凤果然无毒,忙向薛仁霜赔礼道歉。薛仁霜却道:“我毕竟是苑君璋这个奸诈小人带来的,大家怀疑原也是应该的。”
众人见薛仁霜如此通情达理,好感更增。只有孙梦春暗暗叫苦,知道此时就算他说出薛仁霜的身世真相,恐怕也无人肯信了。万万没想到这薛仁霜心机竟如此之深,不由地心生寒意,却也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当初实在是太了。
临睡之前,孙梦春趁无人注意,忙鬼鬼祟祟把慕春春叫到自己房里。却见慕春春满脸绯红,不无娇羞地说:“你可不要想入非非,我可不是你的秀宁公主。”孙梦春此时有求于她,只好把这句“我对你这种野丫头才没兴趣呢!”咽入月复中,赔笑道:“慕仙子冰清玉洁,高不可攀,我怎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呢?”
慕春春早已对孙梦春熟悉,似笑非笑道:“高帽子留着你自己戴吧,有什么事就快地点说吧,我都困了。”
孙梦春忙道:“我总觉得这个白如云想行刺于我,还请慕仙子在暗中监视着她。”慕春春却没好气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呀真是该怀疑的不怀疑,不该怀疑的乱猜疑。杞人忧天!”说完,留下手足无措的孙梦春,施施然离去。
孙梦春无可奈何,只好令段志玄亲自为他值夜,但自己也知道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深夜。
孙梦春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薛仁霜却突然无声无息地闯了进来,妩媚地笑道:“孙公子,你不会忘了我吧!”。孙梦春大骇,想喊救命却偏偏喊不出来,顿时急得满头大汗。
薛仁霜步履翩翩,立在孙梦春床前,竟宽衣解带起来,随着她曼妙的姿势,一件件衣服纷纷落下。最后,只剩下粉红的肚兜。
孙梦春更是紧张,却发觉自己浑身乏力。却见粉红的肚兜离他的脸越来越近,最后竟紧紧地贴在他脸上,贴得是那么地紧,以至于他无法呼吸!
原来薛仁霜竟是在用肚兜捂死自己!孙梦春绝望地大叫!
却终于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
孙梦春翻身坐起,犹感紧张不安。却比他更为紧张不安的却是闻声而来的同道中人段志玄。孙梦春看着紧张不安的段志玄,叹道:“小段,这万花楼你还是少去为妙!”段志玄目瞪口呆,根本想不到在这半夜三更秦王居然会说这样一句话,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却也只好点头应是。
翌日。
李靖前来禀告,果然苑君璋的随从都是临时雇来的,均是无辜之人,自然也就更加相信薛仁霜也是无辜之人了。
孙梦春闻言更是无语,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人,也就这唯一一人,定可助他化解眼前这个劫难,又不会怕他耻笑。
忙下令召见罗成。
却听花又兰道:“窦建德兵犯幽州,罗成之父罗艺身负重伤,罗成来不及向你辞行,先返幽州了。”
孙梦春顿时大失所望,心道:“不会是天要亡我吧!”想起昨晚的噩梦,自然不敢再稍有延误,不然夜长梦多就麻烦了。突然又心生一计,忙召集众人连同薛仁霜。
只听孙梦春吞吞吐吐道:“我征战多年,可能杀戮太多,最近时常噩梦连连,却孤身就寝,无人照顾。所以想纳如云姑娘为侍妾,不知如云姑娘和诸位意下如何?”用意自然是认为薛仁霜不甘委身于弑兄仇敌,想让她知难而退。
段志玄自然第一个赞成,忙将昨晚的经过讲了一遍,不无忧虑地道:“这样下去,如果把秦王冻坏了可是大事啊!”
李靖等人却想,如果让孙梦春有了这样美貌的侍妾,自然就会减少与秀宁公主的纠缠,免了不少事端,倒也不失为是一桩美事,均表示赞同。
李孝恭沉思了一会儿,道:“只要如云姑娘换个名字,我们不将如云姑娘的身世外泄,自然没有关系。”
殷开山忙道:“我素来对秦王忠心耿耿,发誓绝不外泄。”众人见被他抢了先,连忙纷纷发誓。
慕春春心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但对于这种事,她一个黄花闺女自然不便表示反对,只好故作淡淡地说:“那就看如云姑娘的意思了。”
薛仁霜早已心乱如麻,委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恨死了眼前这个道貌昂然的大,面上却偏偏还要装出欣喜之色,幽幽地说:“就怕小女子没这个福分。”竟是答应了。
孙梦春见弄巧成拙,顿时目瞪口呆。众人却以为他喜出望外,纷纷出言道贺。偏偏段志玄更是急切,道:“选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今晚成亲。”心道:“阿弥陀佛,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孙梦春犹痴痴呆呆,不明白薛仁霜为何竟愿意做如此大的牺牲。众人却以为是他默许,忙着手准备了。
夜。
红烛融融。
众人自征战以来难得轻松,自然举杯畅饮。
孙梦春犹在思索如何与薛仁霜讲清楚这件事,勉强喝了几杯美酒,却是食之无味。众人却以为他急切洞房,自然不会拂他心意,早早就将他送入洞房。搞得程咬金直嚷嚷:“你们这样早把秦王送走干嘛,俺老程还想多敬他几杯呢?”顿时数人前来敬程咬金,尤以尤俊达等人最为热情,直把程咬金喝得趴下为止。
洞房。
多么令人向往的地方!
孙梦春却感觉进了屠宰场。
却见一身大红吉服的薛仁霜,蒙着大红的头巾,静静地坐在床边。原本喜气的红色,为何此时看来竟似红红的鲜血,是如此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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