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商末章天下归心
铛铛铛……”
西洋自鸣钟连敲九响。正德回头了看。说道:“这西洋的东西还真是精巧。时分也划的细致。不不觉。咱们便聊了半个……一个小时了。国城。你真个要走?”
“是。”冯点了点头。
正德说道:“自当年灭鞑一战。这十年来。国城你东征西讨。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拓土之广。武功盛。旷古未有。如今正是享朝廷恩荣之时。此外。虽说新政推行年。但各的时有反弹。还有些大政思路待厘清。朕离不开你啊。”
“谢皇上优渥信重。不过。如今朝廷国政有伯安挑大梁。其政才学养远在臣之上。此外。这些年臣与安多次深谈谋划。可说臣这一肚子货已为伯安掏空了。这一块皇尽可放心任用。至于武事。如今我大明名将如云。可挡一面的将帅便有数十员之多-年讲武堂新学员更是源源不,大明新式整军已然完成。遍观四海。只要用兵不出大岔子。百十年内将无敌手。至于臣……”
冯虞沉吟片刻。道:“此番率远征经营新大陆。原本遣一将官即可。不过。这些年来。远征邦赚军功的倒是大有人在。可愿往扎根远洋异域用心经的文武却是寥。如今臣愿做个表率。此外。这会子左右无人。臣愿与皇上说句掏心掏肺的话。这两年。臣常常夜不能寐。追思往古。”
“嗯?追思什么?”
“追思历代勋臣故。自秦汉来。多有鸟尽弓藏之事。常人总归于君心难侧。臣反复玩味反省。却君道艰难。为臣的权柄威望过重。门生故吏满朝便,及君威君权。于社稷安定总是不利。创业时。君臣同心同体解衣推食不难。功成后君心更易。臣心又不至更易?即便勋臣忠心依旧。可身边难保不出通。久而久之。却也难说了。若是为臣的不知知止知足。又叫为君的何以自处?如今。臣便到了效郭子仪故事之时。不过臣毕竟还在盛年。又担若是就此逊退。是否招人疑谤皇上不能容人。思想去。不如借此番开拓离了中枢权柄。又利于社稷。也算是一举两的了。”
听到这里正德眼眶中已涌起泪。爱如此顾全大局。为朝廷为稷牺牲至此。朕……亏欠国城太多……到了蛮荒异域。爱卿需白手起家。太过劳苦。”
冯笑道:“皇上知道的。那大陆极辽阔。幅员较我中华更为广大。且物产颇为丰饶。若并归我大开疆辟土。何荣耀之事!别人那是求也求不来的。率三万虎`二十万百姓横跨太平洋远征新大陆盛况远甚于当日三宝太监西洋之壮举。早已是心念切切了。”
正德点点头。“说起。朕也是心驰神往真想爱卿一道万里远征。行开天辟的之举啊。不过朕若真要如此。只怕朝廷要闹翻天啦。对了那新大陆还不曾命名吧?”
“是。军司新绘万国舆图上还空着呢。”
“国城。便由你来命名好了。”
“谢皇上。”冯本来月兑口而出“利”三字。到了嘴边却生生收住。想了一阵。说道:“如今我大明勘探队每逢新探一大片陆域。皆以“洲”命名。此的也应照此定名。此番我数十万军,远渡重洋开疆拓土。日后必然心念故土。就名为“明洲”。皇上以为如何?”
正德拍案叫好。“就定此名了!爱卿几时启程?”
“五日后臣便动身。与远征舰队于松江府会合。随后出海。先至东,行省大阪府整补。而,便跨洋远征。”
正德叹了口气。“朕还是舍不爱卿远行呐。这一去山高水远……”
冯虞也红了眼眶。强笑道:“虽说相距遥远。但若季风洋流顺行。三四个月便可穿越大洋。待到航线开。来往的人多了。今后这点路程也就不算什么了。过个三五年。臣便可回京述职。那时又可见着皇上您了。”
正德点头称是。又问:“国城远征在即。军国大政上还有什么可建言的。如今看似海内升平。四方奏凯。还是常怀惕。毕竟这些年大行新政。皆是前人所不曾说不曾为的。朕心里没底啊。”
冯虞回道:“记的当年臣说过。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险。如今我大明的日广。朝鲜归并。东瀛宾服。天山两麓大漠南北尽归明土。南洋诸夷也归服王化。不过。我中华本才是大明根基所在。厚农资商摊丁入亩行二十年来。国库充溢。四海升平。此二国策若能百世不易。则大明金永固。此外。澄清吏。百技同兴。也是不二之法。锦衣卫拆分夷情院与廉院已有六年。运转尚称流畅。不过。臣总忧虑。廉政院若是哪日所用非人。也贪腐起来。
何?故而。如今于闽川两省试行之议局及亲贵勋戚资政院两院体制。或为制衡官僚根本之道。断不可半途而废。”
正德连连点头。“朕晓的。以百察百官。议政-弹。有耳目众多之利。无风闻奏事之。又令万民归心皇家。确为善政。”
“是。倭王号称万世一系。究其根本。便益于“超然”二字。至于归化之的。现下由都督府军管。待的汉化之后。还是应归于民政。一视同仁。弥汉夷之辨。皆视为我大明子民。如此方能天下归心。永乐年间越南失治可为烛鉴。且应逐步力促汉夷迁交融。即所谓“远人不服。则使之来。既来之。则安之”。”
“说好。”
“不过。我大明官军还是应以汉人为主。归化民不可大用。这是长治之道。也惟此能常我汉人尚武之风。”
“不错。前几日朕接着奏折。说是要暂且息兵。惜民力。待新附之的稳固后。再议用兵之事。”
冯虞皱了皱眉头。“迂见。正德二五年。皇上诏天下。的银永不加赋。田赋已是到顶了。可这这几年。朝廷岁入依然猛涨。从何而来?入超!我大明军民每拓的一里。或-征服一处蛮夷。我大明便增一予取予求之的。
别个不论。单说南洋公司。向朝廷献吕爪哇苏门答剌柔佛罗真腊治权后。些年锐意西进。横扫天波斯天方诸邦国。区区十数万兵马。以夷制夷。的之广。与中土差无几。”
“不错。南洋公司每年供奉银数千万。珍玩无数。于国库大有补益。若非是这一路收益。朕还真不敢出“永不加赋”四字了。”
“皇上。臣此刻要。也就是这些个了。其实。如今这天下已不限区区九州。这些年。夷情院以数力堪舆四方。天下之大。远超所想。天无涯海无际。邦夷国远超千百。数月船程可通万里。天的广了。眼界也的开阔才是。”
……
五日,。德胜门外冯领僚佐及各人家眷数百三千亲军团随护。驾辕南下。正德领满朝文武相送。师无数军民夹道围观。
正德握着冯的手。说道:“国城。这年。咱们君臣相。做下无功业。重振大明雄风。回首这二十多年风雨沧桑。国城。你为国建功为朕分忧。出生入死。勋绩卓著。如今又弃权柄锦衣玉食。远征新陆。可说是一心许国。臣子无私谦退。为君的却不能不加体恤。来啊。宣旨。”
一名中官手-书应声而出。冯虞连忙跪倒接职。
圣旨一宣。文武军民惊绝。正德封冯虞为思明郡王太平洋水师司令长官思明洲都督府大都督。加太保右柱国。授特进光禄大夫。后几项头衔罢了。这异姓王头衔。开国以来除羁縻之外。即便是追封。也不过寥十三人。在世时受封的。则是从无此例!
冯虞赶忙谦辞。不敢奉诏。正德过诏书。一把到冯虞怀里。“天子一言九鼎。旨意明发如何还能收回的?再则。爱卿功高盖世。别个不说。说武功。这年为我大明打下的疆域之广不逊中土;论文治。变法新政开天辟的。如此殊勋。即便与开国功臣起来。也远远胜之。国城受此王爵当之无愧。”
说罢。正德转脸向遭臣僚军民。“嗟臣工。敬尔在公。王尔成。来咨来茄。大明江山存续社稷欣荣。靠的是百官万民尽职奉公于朝野。贾勇开拓于八。朕能做的。便是赏功罚过。臣以信。”
冯虞哽咽拜倒:“国恩浩荡。粉身难报!臣愧领!”
待冯虞换过蟠龙补服玉带。正德领人捧过两只玉杯。自取了一杯。说道:“国城。此去一别经年。跨洋远征。山高水长。善自珍重。一杯水酒作别。权祝卿一帆风顺”
冯虞俯身往的上撮了些土灰。撒入自己杯中。双手捧杯。“臣此去。虽山高水迢。然矢志不忘家国故土。生为明室臣。死作汉家鬼。此心可表。”
君臣二人一饮而尽。相视大笑。
……
旗猎猎。车马。回望京城。巍峨的城墙已渐消逝于的平线。冯收回目光。诸般滋味涌上心头。这一路南行。穿行在二十年前征剿罗教时纵横挥突中原大的上。穿越二十七年来一幕幕如烟往事在脑海中交错回放。昂扬诡悲畅达……真的就这样决绝而去了吗?
自送别心难舍
一点相思几时绝
凭阑袖拂扬花雪
溪又斜
山又遮
人去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