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晴天怔怔的望着司仪,心不知为何有了迟疑。
就在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电梯里的一幕,想起了他感伤的语气:“晴天你知道吗?你跟优优的比我的生命都重要,我不是不想救她,我有苦衷……”
苦衷……
什么样的苦衷?
她想到了那瓶药,想到了她不相信的那种可能。
会是艾滋吗?
他为什么会染上那种病?
晴天的脑中忽然闪过好多的画面,三年前他突然反常的种种,以及这段时间的落水事件、毫不迟疑的为她挡住坠落的吊灯……
越想心就越乱,有太多的疑惑在心里攀升,让她站在宣誓的地方久久都没有回答,底下已开始窃窃私语,大家都好奇这个新娘子到底在想什么,司仪问了三次读没有回答……
“晴天姐,你撞伤的时候是总裁让小陈送撞伤药来的,他却不敢让你知道……”
“好几次我看见他在楼上默默的看着你。”
夏晴天想起童华的那一番话,她的心在挣扎,手里紧紧攥着那束玫瑰花,手心沁出了丝丝冷汗。
一边是儿子的生命之危……
一边是他是否真的患上那种死亡绝症……
晴天的胸口起伏着,紧咬着下唇,“我……我……”
她不敢开口,怕自己说出我愿意,她会后悔……
可是,说不愿意,她也会拒绝。
她该怎么抉择?晴天茫茫然而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忽而……
“抱歉,这场婚礼暂时取消!”
付樊亚开口,唇边扬起苦涩的笑意,转身面对满场宾客,拿起话筒,微鞠躬,“很抱歉,今天的婚礼暂时取消,让大家白跑一趟我很抱歉……”
晴天错愕的看向他,他脸上的苦涩让她自责和愧疚,她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犹豫,无非让他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失了面子……
付樊亚郑重的宣布了婚礼取消,尽管底下已开始骚乱,但终究是要散场……
付家承诺将各位的礼钱退回,并承担各种损失和费用,也就自然没有人还要故意留着闹事,这场婚礼无疑将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待人已散尽,晴天换上了便装,一袭齐脚踝的素色长裙在海风的撩拔下纱裙飘逸……
她看着站在海边的付樊亚,他的背影被浓浓的凄凉和无奈笼罩。
晴天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
他看向她,苦涩的弯起嘴角,“优优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救他。”
闻言,晴天的心里更加的不好受,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突然决定取消婚礼?
说不定她最终会选择救优优,因为她不可以失去儿子。
付樊亚叹气,深眸看向她,“不想看你那么为难,我也害怕你会拒绝,怕你会逃婚……”
他苦笑,“我是不是很胆小?对你,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也许你说的对,展颜未必想看见我让别的女人来替代她。”
“去找他吧。”
晴天不解的看向他,潋滟水眸里都是迷惑。
付樊亚转身面对她,伸手将她脸颊边的发丝捋向耳后,释怀的笑道,“是我做错了,我以为找到一个跟她像的女人就能感受她在我的身边,晴天,这一辈子可能谁也替代不了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同时,我也无法走进你的心里,因为你的心里容不下别的男人,我知道你一直表现的很恨你的前夫,你一直伪装很坚强很无谓,其实只有你心里才明白自己痛不痛。”
闻言,晴天垂眸,唇边扯起苦涩的弧度。
“所以,去找他吧,我看的出来他很在乎你,还记得那条礼服吗?”
“其实那条礼服应该是叶以笙送的,也是他从游泳池里把你救上来,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帮你做人工呼吸,他明明那么焦急。”
听闻此话,晴天的眼中渐渐的被水汽模糊了视线,她不敢去确认他是否有那种病。
“有些东西不努力的去试着抓住,很可能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付樊亚叹气,他的爱是永远都抓不住了,希望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迈步离开。
晴天站在海边,看着那遥遥无极的大海,眼中泪光闪烁,海风撩乱了她的长发,将她的长裙吹得呼呼作响。
暖阳落在她的身上,晕出一层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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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夏晴天疲倦的回到家,刚休息了一下便接到了陌生人的电话,她接起才得知是叶以笙的私人律师。
律师让她过去一趟,谈财产的问题,晴天很疑惑跟律师约了时间便赶过去。
咖啡厅里。
晴天看着手上的文件,捏着文件的手指苍白而微微的颤抖。
抬眸间,眼泪硬生生的砸落下来。
声音哽咽,掺和着丝丝沙哑,“他人呢?”
李律师摇摇头,表情凝重,“叶总前几天将这些委托给我,他就再也没有出现,他的手机打不通,住处也无人,我担心他出事,才将这些东西提前告知你,照理说这些属于死后遗嘱,必将当事人出事后才给您,可是……”
李律师跟了叶以笙多年,也不想看见他出事,“你也知道,他消失一天损失就很大,今天那些狗仔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马路消息说叶总在国外出事了,股东都来问我关于叶总的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另外这些东西需要您签字,索菲酒店将归于您的财产,叶总旗下的资产也都由他的儿子夏优优继承,而您作为夏优优的母亲监护人暂保管这些财产,为了确认继承者跟叶总确实属于父子关系,还需要到有关部门做一份亲子鉴定。”
晴天闻言,心头哽塞,“他这几天都联系不上吗?”
“是的,一直联系不上,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晴天忽而想到夏知雪是他现在的妻子,连忙问道,“那夏知雪呢,还有这些资产为什么不是他的现有配偶继承?”
李律师听了,疑惑的蹙眉,“叶总一直未婚啊,他唯一的子女便是您的儿子。”
“你说什么?”
她诧异,眼中闪动泪光,“你说他未婚?可是他和夏知雪……”
忽而,晴天真的觉得他隐瞒自己太多事情了,她记得夏知雪明明说他们现在已婚,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律师叹气,“这中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叶总的合法妻子只有您,跟您离婚之后,他一直未婚,我是从事律师的,他有没有合法妻子我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中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听闻李律师的那番话,晴天的心情变得复杂极了,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
她忽而想到了那一次她要辞职……
她说不要为他打工。
她说不要在他的底下工作……
后来他说这家酒店的最大股东不是他,原来他已经将手上的股份都转在她的名上,只要她签字。
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遗嘱吗?
还是交代后事?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
他知不知道,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东西。
她不要他默默的对她好,不要他把这些东西悄悄转到她的名下,他骗了她那么多到底是为什么?
当初为了孩子选择雪儿,为什么又没有结婚?
没有结婚,为什么偏偏要说他的妻子是夏知雪,让那个孩子叫他爹地……
晴天的脑子里一团乱,而其中的疑惑或许只有找到他才能解开。
晴天拒绝在协议上签字,“我相信他不会有事,所以这些东西我不适合签,我会找到他,这期间,希望你暂时安抚那些股东和外界。”
晴天起身,走出咖啡厅便拿出手机,不停的拨打叶以笙的电话,可是那头传来的都是您拨打的用户已不再服务区。
她急忙去了他的住处、新房、叶家、凡是他能去的地方,她都去了,结果什么都找不到……
她开始慌了,心里好没底。
想到那瓶药,她突然间好后悔这几日她一直在僵持,一直在警戒自己不要被他所骗……
她有好多的疑惑要问他,却找不到他的人影。
晴天失落的回到家,看着那路灯下空空的位置,想到了他曾多次将车停放此处。
她站在他曾经站的位置,心好像被挖空了一样。
她甚至还对他说希望他死了,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现在她如愿了,他走了,为什么她的心里那么难过。
优优说,那日他抱着优优叫他不准惹她生气,不准惹她哭……
念及此,心里万分哽咽,她微扬起下巴,却怎么都抑制不住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赢了,他的离开,让她彻底的慌了。
晴天好恨,恨他隐瞒了那么多的事情,恨他那该死的默默付出……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相爱难道不该是共同承担痛苦吗?
他,难道只可以跟她同享福不能共患难吗?
晴天抹去眼角的泪水,眼眶红红的,她发誓要找到他,她要把他那该死的财产全部都还给他,她不准他那么轻松的离开,不准他把所有的东西都丢下……
哪怕累到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可以放弃。
晴天走到楼道,正准备上楼,却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夏晴天!!”
她回头,看见夏知雪朝自己走来,从暗处走来的雪儿看上去那样颓废而无精打采,她站到晴天的面前,紧紧抓着晴天的手臂,嘶哑的问,“夏晴天,你把以笙哥藏到哪里去了?”
“是你对不对?是你把他藏起来的对不对?”
“你怎么能那么恶毒,你是不是存心不能看我过一天的好日子,夏晴天,以笙哥在哪里,他在哪里,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