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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墨染玉木着脸问道,飞在她身后的玉剑蝶一样板着小脸,忽闪着翅膀,眼中带着问询,这一大一小表情如出一辙。
墨染衣赶脚有些头疼,她好好的妹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养得灵宠也是这样,表情太不丰富,交流起来太没感觉了。
“凝霜峰的林师叔。”墨染衣皱着眉看着自家妹妹,“小玉,你说你这样子是像谁呢?咱爹咱娘担心的要死,上次回去还追着问我,你是不是在山上过的不好。”
“我很好啊”墨染玉的脸上有了波动,还唯恐姐姐不信,表情很认真的再次重申,“真的很好啊,修炼之余空闲时间很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她对其他事情毫无兴趣,宁愿将时间都用到修炼上,当然,也会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下山来看姐姐。
“唉”她家妹妹在无边木海那个倒霉地方过了八年,渡过了奠定心性最重要的童年,况且,墨染玉所修行的功法出自魔门,对性情也是有几分影响的。
“姐,有没有人欺负你?”小玉同学抿着嘴,十分严肃的问道,身旁的玉剑蝶也一样抿着嘴。
墨染衣哭笑不得,主人对灵宠的影响还真是巨大,它们就像一张白纸,全靠主人言传身教,墨染锦的玉剑蝶有些跋扈嚣张,她家妹妹的玉剑蝶有些冷漠孤傲,很不合群,除了主人外,也就她这个主人姐姐还能入眼,听说,竟是连小妹的师傅,也不给面子的。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墨染衣自己赶脚最近的日子过的挺好的,别看忙忙碌碌,还蛮充实的。
“师傅说宁老脾气很坏。”
你那师傅就是一唯恐天下不乱的,似乎是心眼多的人的通病,就看不得人好,还爱背后说人坏话,墨染衣忿忿的在心里月复诽着,宁老就是嗓门大点,其他的她看着还好,谁还没几分脾气呢,讲理就行。
“宁老对姐很关照,虽没有师徒名分,可他是实打实的教我,姐很感激。”宁老虽受了她的礼,可依旧坚持不认她这个弟子,她心里明白,这是老人家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虽说修真界并不忌讳师傅死了再拜他人为师,可她身为寒玉宫弟子,只要在门内一日,就只能认一个师傅,宁老时日无多,若认了她,就等于断了她再拜师的机缘。
墨染玉点头,姐姐说的话她都信,师傅日理万机,听的是谣传吧。
“苏若眉托人找过我。”墨染玉语气平淡,“内门弟子可选两名外门弟子进内门服侍,她想跟在我身边。”
说实话,她不习惯有人跟着她,他们姐妹这一点倒是很相像,墨染衣也是可以挑选一两个凡人侍婢来服侍她,打理住处之类,不过她更愿意用笨笨的草人傀儡,而墨染玉,是干脆自己搞定。
苏若眉
调离篆符堂以前,她们就分开住了,但有关苏若眉的事还是多多少少钻进她的耳朵,某些事她心里不认同,可个人有个人的选择和行事方式,就像她利用自己这具身体的特点,喜欢示人以弱,苏若眉喜欢用各种取巧的手段达到她的目的,比方说……美色,她们都在不同程度的扮“娇”“弱”,墨染衣偏后者,苏若眉重前者。
“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吧。”她是姐姐不假,可墨染玉是墨家二娘,这个称呼无数次的让她抓狂。
墨染玉点头,“我准备收下她,行走于内门外门也方便。”
依附在内门弟子身边,也是外门弟子的一条出路,和前生小姑娘傍大款是一个原理,出卖自己的青春,换取享受,外门弟子则是出卖自己的人格尊严,增加筑基的几率。
“她还向我荐了一人,木铁牛,姐姐可听说过?”
墨染衣想起那个脸很凶的大块头,“他们两人都是怀恩院出来的,起码忠诚方面,要比旁人强些。”
单点出怀恩院,便是要墨染玉忘记苏若眉与她们小时候的情谊,既然是苏若眉自己选择的路,她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的结果。
内门随侍,也可以理解为是墨染玉的下人。
“姐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墨染玉淡淡的说道,姐姐这样纤弱的心肠,放苏若眉这样奸猾的女子在外门,又和他们家走的那么近,她又如何能放心,握在自己手中反而好些,她若得用,懂得怎样做人做事,自己就当了她的靠山又何妨,若是仗着那点小聪明将她们姐妹当了踏脚石,哼她墨染玉可不是吃素的
忐忑不安的将玉简交给宁老,宁老没好气的接过来,看了好一会,皱眉走了几圈,想将玉简扔出去,想了想又看了一会,最终叹息一声,“你叫他过来吧。”
“是。”墨染衣无限好奇中,林子沐那玉简里到底有什么,叫性子有些固执的老头改了主意呢?
“这些日子你就搬过来吧,西边的屋子老夫已经叫人收拾好了,咳咳……”宁老的身体开始有了明显的表症,精神不济,困乏,近几日,又开始气喘咳嗽。
这是体内器官开始衰败的体现,宁老剩下的时日,不多了。
墨染衣压下心中的悲凉,将自己遇到的难点一一询问,宁老很有耐心的为之解答,说到兴起,当场炼制起来,还一再让墨染衣上手试炼。
引入火脉的炼器室内,温度有些高,燥热难当。
一老一小两个人却视热度如无物,伴随着一阵急似一阵的咳嗽声不断交流着,时而老的说小的点头,时而老的被小的小声的辩驳几句,时而小的那个低头缩着脖子,被老的骂的狗血淋头……
墨染衣搬进宁老住处的这一天,林子沐也被批准见面。
她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当宁老带着林子沐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简短的宣布,这人也将住下来,其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当天,在炼器室的门口,墨染衣跟在宁老身后,一眼便看到早已等候在门外的林子沐,笑得眼睛都没了,那叫一个周到,端茶送水的,要不是场景不对,她几乎要以为他改行当了酒楼小二。
宁老一改以往的火爆风格,俨然真正的学者,气场全开,很有些高人风范。
墨染衣沉寂下来,重新穿上那层伪弱的外衣,轻易不敢靠前,宁老给两人的“课程”是一样的,对墨染衣来说是新学,对林子沐来说就是温故了,是以,林同学的问题更加深刻,且直指中心,她要做的,就是带着耳朵仔细听,用眼睛记录宁老和林子沐两个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
“丫头,你今天可看清他是如何处理的?”宁老枯瘦的手指轻弹在一柄新炼制的飞剑上,剑身轻颤,嗡鸣阵阵。
“法阵与法阵之间的衔接很关键,不是威力越大越好,而是要看法阵之间是否能够配合互补,一件法器的品级,很大程度是受炼制的材料影响,但品级并不能概括全部,器物的威力,和内中镶嵌的法阵也有很大的关系,合格的炼器师,都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点金手。”他的神情很严肃,食指和中指唯一用力,将飞剑从中间斜斜断开,断口处,泛起丝线一样的灵光,细若发丝。
“这里,我切断了两个法阵的联系,可你看,它们都还在运转,能合能分,能连能断,咳咳……你可明白?”
墨染衣的双眼泛着晶亮晶亮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断口,回想着白天林子沐炼制时的手法,思索良久,才缓缓点头。
宁老欣慰的笑了,再看到墨染衣以纤细的灵丝代替,手指翻飞,完、美复制飞剑内布置的法阵,更是高兴,难得夸赞一声,“不错”
墨染衣欣喜不已,脸上迅速染上因心情激荡而勾勒出的两朵红云。
她修为不足,尚不能以神识在器物中铭刻法阵,只能用灵丝代替,白天是林子沐的主场,她更多是在旁听,晚上却是宁老单独给她开小灶的时间。
林子沐?
切一边呆着去吧
“宁老,您为什么允他留下?”墨染衣这几天一直想问来着,可一直没有寻到恰当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