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的补药来了,现在喝吗?”就在李太医为云拂晓把脉的时候,秦嬷嬷端着鎏金托盆走了进来,棕褐色的托盆上搁了一个漆着丁香花图案的瓷碗,碗里是一碗冒着烟的中药。
“嗯,等一下。”云拂晓若无其事的点点头,但是她眼尾的余光则停留在二夫人的脸上,她留意到二夫人在看到秦嬷嬷捧了补药进来,她整个人一僵,差点忍不住站了起来,她坐立不安的搅着手绢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难道真的是她?看了二夫人的神情云拂晓猜到就算不是二夫人的注意,她也是知情的。
“补药?什么补药?你是说大小姐一直在吃补药?”闭眼把脉的李太医在听到补药的时候,突然睁大眼眸询问道。
“回禀太医,是的,我们大小姐一直喝着补药每天一碗,但是那个身体却……”秦嬷嬷担忧的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她端起碗吹了吹正想递给云拂晓的时候李太医皱着眉头望着她沉声说道。
“把药给我看看。”说着接过药碗低头仔细的闻了一会,却没有说话,低头好像在沉思。
“太医,是不是这药有什么不对?喝了对我们大小姐有没有伤害?请太医一定要告诉我们?也请老爷为我们大小姐做主。”小姐不好意思问的话她这个做奴才问了却不同,所以秦嬷嬷碰的一声跪在李太医的面前,给李太医磕头,跟着也向侯爷磕头。
“老李有什么尽管说,我可不希望我的孙女不明不白的被人家害了。”跟李太医熟悉的老太太也沉着脸色说道,她知道李太医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是碍于这是侯府的家事,他不好意思说。毕竟老太太也是过来人,当然知道一些内院的肮脏事,所以她肯定是药有问题。
听了老太太的话侯爷神情微异的皱了皱眉,他冷冷地瞟了二夫人一眼,而这个时候二夫人再也无法端庄的坐在那里,她的心仿佛被千万蚂蚁撕咬一般,乱的不得了,她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李太医脸上移开,一直关切的注视着他,那模样好像很担心很不安。
她只顾着留意李太医却没有留意到侯爷看她的一眼,但是站在她身后的赵嬷嬷却看到了,她偷偷的碰了碰二夫人的后背,提醒她,但是二夫人却太过专注李太医根本没有留意,跟无法看到赵嬷嬷给她的眼色,赵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想偷偷的退出去。
“来人给本侯守住这里不准任何人出入,通知云管家把各个院子也看管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把各院子所以人集中起来看管起来。”不等李太医说出什么来,侯爷已经当机立断的下命令,他可不希望有人走漏风声,让人可以毁尸灭迹。
侯爷不是傻子,只是一直以来内院的事都是夫人和二夫人管着,他不好意思也没空管,但是并不是表示他不知情,有些事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这一刻他想不到这次的黑手伸到他大女儿的身上,他不得不管。
侯爷的话刚落下,大门外就有护卫来守着,并且有人去通知云管家,而那个赵嬷嬷则脸色煞的变得苍白,她沮丧的垂着头,好像被雪打蔫的茄子无精打采的,神情说不出的绝望。
不但是她,就连二夫人也是一副大势已去的沮丧模样,她差不多像是瘫在椅子上一般,要不是双手紧握着扶手,她一定滑到地上。
“请太医给我们大小姐一个公道,奴婢给你磕头。”紫竹也是机灵的,她一见侯爷这么做,当即也跪倒李太医的面前,“碰碰”的磕头。
“老李,不管怎么样?不管好坏?你都快点说啊。”看着脸色深沉的李太医,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她神情着急的催促着。
李太医朝着老太太拱拱手,声音清晰却又不大声的说道。
“大小姐的补药给人换了一味药,和加了一味药,大补的人参换了萝卜,原本是补身体的药,加入一味寒性食物,不但会降低药性,更重要的是会掏空身子,另外再加了大量的石膏,那样身体会越变越差,还会导致宫寒,甚至不孕。”
李太医抬眸看了看直到这个时候还是一脸平静淡然的云拂晓,在心里头赞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处事不惊不燥,沉重冷静,比任何一个大家闺秀都要冷静,确实难得,就算是宫里的公主遇到这事也不一定有她这么镇定,只是这样的她怎么和传言那么不一样呢?
就算是现在他说的事她的身体状况,她还是那副冷静从容的模样,就让他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那我们大小姐的身子还能……”怀孕这词秦嬷嬷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眼眶发红又心痛的望着云拂晓,云拂晓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宽心,她为自己把过脉,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她不能告诉秦嬷嬷,至少现在不能告诉。
“老李,她……你们都给我闭紧嘴巴,我不想今天的事传了出去,谁要是传了出去,不但杖毙,你们的家人一样同罪处罚。”老太太好像想到什么一般,神情严峻的警告一番,站在大厅里的奴婢们当即跪下发誓不会传出去。
“老太太,侯爷不要担心,大小姐虽然身体虚弱了一点,但是还好没有伤到子宫,只要调理一番就不会有事了,现在老夫去给大小姐写药方,只要跟着药方服用,细心调理一番就会好了。”李太医说完就到厅外写药方去了,至于侯爷如何处理家事,就不是他该知道和参与的了。
“韩嬷嬷你去送送太医,和亲自煎了药送来。”现在任何人老太太也不相信,她亲自吩咐自己的陪嫁出去,韩嬷嬷行礼后退了出去。
“娘,过几天拂晓和惜柔就要大选了,今天约了珍宝斋的师傅,媳妇想给她们姐妹添几幅头面,现在他们想必到了,媳妇想……”在这个静的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到的时候,二夫人再也受不了这样无声的压迫,她站了起来。
“坐下。云管家,现在你带人立即去各个院子里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