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晓一行人出了内宫的大门先把大夫人安置在大门边的一间接待室里等他们,而侯爷亲自陪着云拂晓跟着孙展铭一同去了一座独立的院子。
院子里只有一栋屋子,和几株参天大树。那是一座毫不起眼十字脊顶歇山式的房子,在一众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的宫殿之中,显得那么出格,就像鹤立鸡群,显得独一无二。
“侯爷,云小姐请进,我父亲在里面恭候多时了。”孙展铭快步走到大门前,亲自为侯爷和云拂晓他们推开厚重的黑色铁木大门。
云拂晓跟着侯爷走进去,骤然进入黑暗的地方,她眯了下眼适应黑暗,其实里面一点也不黑,点了很多盏琉璃宫灯,但是碍于全部的窗户都给黑布封住,使得屋内显得暗沉和寒冷。
寒冷?这个时候不应该有像置身寒冬腊月的感觉才对啊,想到这里云拂晓快速的扫了四周一眼,原来这里搁置了不少冰块,原来为了让尸体不易变质,临时把这里布置成了冰窖了。
大厅内摆了两张实木桌子,每张都有一米多宽,两米长,上面躺了那名宫女和那名仵作,在尸体的周边围了几个人,云拂晓放眼看去,就看见贺兰御身板挺直如标枪,大刀阔斧的站在桌子的正前方,神情冷峻,气态从容,望着她,在迎上她的视线的时候,那眸子里终年不化的冰川,仿佛一下子就如被春风吹过,融化了开来。
在看到云拂晓神色如常,没有异样的时候,贺兰御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皇上和她说了什么,致使她失魂落魄的,但是现在看她能提起精神,也知道她已经想通了,只要她放开心来,不在忧心忡忡,他提在半空的心也可以稍稍回落。
但是还没有全部复原,不管怎么样,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没有了解云拂晓为什么这样,他还是放心不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者从山崖边看到她不服输,不妥协的倔犟模样时,或者从疾奔的马车上把她救下来时,没有像别人一样哭哭啼啼时,或者在整蛊别人时的调皮和慧黠,或者在演奏时那气定神闲,或者在烈日下暴晒几个时辰,依然云淡风轻的模样时,她就在他的心中扎了根,使得他不得不关注她的一切,使得他无时无刻不留心她,在人群当中,也让他一眼就找到她。
或许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她就在他的心中扎了根,只是他还不知道而已。
围着那两张桌子还有其他几位大人,剧中的丞相大人孙大人一看到侯爷和云拂晓,率先越众而出迎了上来。
“云姑娘你来的正好,说道解剖我们不知道如何下手才好,请云姑娘多多指教。”
不等云拂晓行礼孙丞相已经拦住她,还把她引到了桌子前面,反而把走在前面的侯爷搁到一边,理也不理,贺兰御见了就恭恭敬敬的给侯爷行礼,其他大人见了也都相互见礼,就亦步亦趋的跟在云拂晓的后面,或者围着她,等着听她解释。
呃,这里又没有手术刀她怎么解剖?不过可以给他们说说,至于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了。
“小女在那书上看到,首先第一步要检查尸体上的伤痕。”云拂晓说着指了指尸体。
“嗯,这和仵作的工作一样。”孙丞相点点头,表示明白,还让人查看仵作的尸体。
“呃,是全部月兑光了检查,就连头发也要剃光,免得有人在脑子上动手脚。”云拂晓的月兑光才说出来,就感觉到一股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寻息看了过去,那正是贺兰御,他虽没有怒容,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威压和寒气,好像很不悦云拂晓要看仵作的尸体。
他丫的,敢威胁她?要是知道她看过的尸体不管男女,用十只手指也数不过来的时候,他会不会暴走?
“剃光头发是要检查整个脑袋,防止有人用针插进脑子里致死。”云拂晓一边解释,一边在脑袋上比划着,接着来到胸部。
“检查内脏要从正中下刀,还要准备一个锯子,把月复腔的肋骨锯开。”云拂晓好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菜一般,但是却把那些大人,包括老练的孙丞相也吓的愣住了,一副见怪物的模样看着她。
“咳咳,我只是照书直说,其他的不懂。”还是撇清的好些,云拂晓连忙解释,众人听了恍然大悟,也是啊,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没有见过这血淋淋的场面,当然觉得不害怕,所以说的这么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
“其他地方一样,骨折那些应该模的出来,一般不需要解剖。”
“那需要准备什么器物?”
“嗯,书上说了,准备几把薄如蝉翼又锋利的刀片,剪子,锯子,镊子,老虎钳……”云拂晓洋洋洒洒的说了一串,却看到他们个个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当下她讪讪的停下。
天啊,她忘记了,这里不是21世纪,这些很普遍的东西,这里都是没有的。
“云姑娘,不知道书上有画了图案没有,这些东西我们闻所未闻,更不用说见过了。”
“呃,那等我想想。”不是吧,还要她画出来,现在连画家也要当了,云拂晓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这个技术能够打出来?
不管怎么想,为了尽快离开,云拂晓还是只得把几样东西画出来。
当她专心致志的画的时候,她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偷偷的瞥了那个方向一眼,就看到贺兰御那挺直的身子,还有垂在身侧握紧的拳头,这个时候她可没有胆抬头看他,也没空看他。
他在担心什么?
要不也不会紧握拳头了。
难道他在担心她?
就在云拂晓狐疑的挑眉的时候,外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叩门声,接着响起了一道疾呼“请问定远侯爷在吗?宫里传消息来,请你即刻进宫,云二小姐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