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拂晓换过衣服带着秦嬷嬷和紫竹来到宜福院的时候,宜福院内欢声笑语一片,云拂晓微愕的眨眨眼,这个时候不是老太太歇午的时候吗?怎么今天这么热闹,难道来客人了?
云拂晓向紫竹使了一个眼色,紫竹心领神会的快走几步,寻了一个丫鬟小声的问了几句,就匆匆的走到云拂晓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大小姐,里面是来了客人,还是一名贵客,来的是秦王妃。”
秦王妃?好端端的秦王妃来这里做什么?还有这个秦王妃是什么人?
看出云拂晓的疑惑,秦嬷嬷笑着解释“秦王妃是我们姑爷的亲姐姐,依奴婢看,今天秦王妃来这里,一定是来看未来弟妹的。”
秦嬷嬷还没有说完那边紫竹已经掩嘴偷笑起来,引得云拂晓朝天翻了翻白眼,娇嗔的瞪了她一眼。
只是贺兰御的亲姐姐?她来这里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来看她的?
不管她看不看中她,圣旨都已经颁布了,她已经无权更改,不过既然她要看她,反正看看也不会少一块肉,就让她看呗,想到这里云拂晓反而放下心来,神情轻松自然,又从容淡定的走了进去。
守在门口的丫鬟先给云拂晓行礼后,一边打起竹帘,一边往里面通报“老太太,大小姐来了。”
和秦王妃坐在罗汉床上闲聊的老太太漾着笑脸,示意韩嬷嬷亲自去迎云拂晓,给足云拂晓面子。
当云拂晓随着韩嬷嬷进的老太太的屋里,大夫人、二夫人都已经在座相陪,而正中的罗汉床上除了穿着一身藏青色福字纹长衫,配暗绿马面裙的老太太外,还有一名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美貌女子,眉目之间与贺兰御有几分相像,只是她盈着淡雅的浅笑,整个人显得优雅怡然,与贺兰御的冷峻截然不同。
但见她穿了一件玉米色绣着玫红芍药花的对襟丝衫,滚了橘黄的亮边,若隐若现的露出里面玫红抹胸,腰际系了一条明蓝色的腰带,显得那腰肢不盈一握,系了一条同色的同样绣着芍药花的百褶罗裙,罗裙上还罩上一层镂空的雪纺,挂了一个葫芦形的玉佩挂件压着裙摆,手里挽着明紫色的烟罗轻纱,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却不张扬。
她头上乌黑如墨的青丝挽了一个圆形高髻,除了两边各有一朵珠花外,只有一条用一样大小东珠串成的环形抹额垂在双眉之间,与脖子上的东珠项链交相辉映,光彩夺目、吸人眼球。
云拂晓快走几步走到老太太的面前,盈盈下拜:“孙女给老祖宗请安,给娘,二娘请安,给……”说罢望着上面的的女子不知道怎么称呼。
“她是秦王妃,快给王妃磕头。”老太太很及时的为她解围。
“小女给秦王妃请安,王妃万福。”云拂晓听了,当下转过身子,面向秦王妃就要磕头。
“快起来,不要多礼。”秦王妃优雅的放下手中茶盏,不待云拂晓行礼,已经亲自起身下了罗汉床将云拂晓搀扶起来,就这样拉着云拂晓的手,细细打量起来。
原以为云拂晓会像一般大家闺秀般,害羞的低下头去,但是出人意外的是,云拂晓没有低下头,依然淡雅如莲的亭亭站立在那里,只是低眉顺眼的任秦王妃看个够,只是双颊还是无法遏制的飞上两抹绯红。
“老太太,我本以为我的长相已经是顶尖的,但是今日见了云大小姐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才知道我这是坐井观天,也怪不得我家那个冷面弟弟会开窍,要是我是男子,我也一定要娶云大小姐为妻的,长的可真俊,老太太您好福气。”秦王妃拉着云拂晓的手变往罗汉床边带,边笑道,说罢还拍了拍云拂晓的手背,就想拉着她在罗汉床上坐下。
而云拂晓则很适时的低下头去,做不好意思状,好像被秦王妃称赞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其实暗地里云拂晓已经不知道朝天翻了几次白眼了,她这个安京第一美人难道做假的?还有她长得俊和老太太的福气怎么拉在一起了?
哦哦,是了,凭她的模样能够为老太太得到一个门第高贵的孙女婿,也是老太太的福气,要不这孙女婿那里来?
“王妃过奖了,她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如何能够和王妃的天人之姿相比呢。”看见云拂晓被秦王妃称赞,老太太比自己得到称赞还要高兴,再看见秦王妃要拉着云拂晓一起坐,连忙扭头示意韩嬷嬷“给大小姐搬个锦杌子来,让她也坐下一道说说话。”
“是。”韩嬷嬷急忙点头,那边已经有一聪明的丫鬟很机灵的给云拂晓搬了锦杌子,就安放在秦王妃的身边,云拂晓曲膝谢过侧着身子挨着秦王妃坐了下来。
“老太太,大夫人,你们也知道,我们姐弟的母亲仙逝的早,而我也因为出嫁的早,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让弟弟一个人在府里没人照顾,没人嘘寒问暖,我就想尽早把云……,我还是叫你拂晓好了,这样亲切些,你也不要叫我王妃了,就叫我大姐好了。”秦王妃很直爽很干脆不容云拂晓抗议就把称呼定下来,而她接着继续说道。
“我和父亲商议好了,想尽早把他们的亲事办了,不知老太太和大夫人意下如何?要是老太太和大夫人没有意见,明天我们就请官媒来下聘书,不过不要担心,三书六礼我们一样也不会少。”
秦王妃这么说已经给侯府很大的面子了,其实有了皇上的旨意,他们根本不需要来跟侯府他们商议,直接请了官媒过来订下日子就行,因为有了圣旨,早已经在官媒那里备了案,不需要再多此一举的按照习俗来。
只是为了不委屈云拂晓,她和贺兰御决定还是按照习俗再走一次过场,给足云拂晓和侯府面子,所以她这么一说,老太太和大夫人那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有劳王妃跑一趟,我们真不好意思,其实王妃打发个人通知一声就行了。”老太太很歉意的说道。
“老太太不要客气,也不要内疚,其实我来还不就是想第一时间见见拂晓吗?要是今天没有见着,今晚我也别想睡个安稳觉了。”秦王妃很俏皮的眨眨眼,一点也没有因为她是秦王妃而在老太太等面前称大,和高人一等,反而更像老太太的孙女般,很俏皮的笑道,顿时把老太太惹的笑逐颜开,笑的见牙不见眼。
同时也把二夫人无视个彻底,也把二夫人气个半死,她银牙暗咬,气恨不已,面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模样,在一旁陪着笑脸,只是在骤闻他们要把婚期提前的时候,目光闪烁了几下,好像在算计什么般。
而她这些微乎其微的神情变化,要不是云拂晓特别注意,还真给她骗过去,只是一直知道二夫人不是那么好商议,并且阴毒狠辣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要不也不会有那么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所以对她特别留心,也就留意到她神色的变化,而在心里有了一番计较。
秦王妃和老太太她们细细的说了一会话,秦王妃就借故告退,老太太和大夫人站起身子欲相送,秦王妃那里会让她们相送,径自拉了云拂晓起来一同往外走“老太太和大夫人请留步,让拂晓送我出去就行。”
说罢不管老太太答不答应,拉着云拂晓就走,老太太和大夫人还是很尽责的送她们到院子门口,而云拂晓亲自把秦王妃送到了二门出的垂花门前,秦王妃在上马车之前,对着云拂晓眨眨眼,不着痕迹的往云拂晓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云拂晓讶异的挑了挑眉,还是很迅速的把手拢回袖子当中,把那纸字条藏了起来。
等云拂晓借着更衣回到悠然院之后,屏退下人,才施施然的把字条拿了出来,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那字笔锋峻拔,傲骨沉稳,落笔处力透纸背,触手间几乎可以清晰感觉到写字之人落笔的坚决果断和锐利,在收笔处但见锋锐,与他的人一般,想不到他的字与他的人一般,透露出坚决、果断和冷峻。
“人牙子,收李玲李珊。御”只是他怎么知道府里一定会找人牙子买人呢?
就算是她的陪嫁也可以从侯府里的家生子里挑,就那么几个人,还用到外面找吗?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云拂晓灿烂如金钻的眸子微闪,一个主意从闹黑飘过,她拿出火折子把纸条点燃,火苗一串,那张纸条一眨眼便成灰烬,她推开窗户把纸灰往窗外一扬,被窗外的凉风一吹就无迹可寻,而她挨到傍晚给大夫人请安的时候,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女儿给娘亲请安。”
“拂儿你来的正好,娘亲正在给你挑陪嫁,你看看那些你觉得合适的,或者那些是你想要的?”大夫人说着把一本记着府里一概奴才的账本放到云拂晓的手里。
“娘,不知道女儿出嫁要带多少陪嫁陪房呢?”现在连人数也不知道她怎么挑?要是挑多不好,挑少了也不好,还是问清楚再说。
“嬷嬷最少一名,管事婆子一名,大丫鬟四名,二等丫鬟四名,小丫鬟和婆子各四名,外加上两处庄子的陪房,嗯,娘等下跟老爷再说说两处庄子会不会少了点。”大夫人边说,还觉得给云拂晓的嫁妆少了,怕委屈了云拂晓。
她那里知道,云拂晓在听到这么一大摊子人之后,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这少少三十多人以后就跟她混,她每个月得花多少钱养他们啊,这么多人要是在现代不但可以当一个班,还可以开一家小型公司了。
公司?对啊,她不知道有没有店铺当嫁妆呢?只要有店铺做嫁妆,那么也就不怕这些人把她吃成穷光蛋,坐吃山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就算她的嫁妆再多,也不禁这些人挥霍的,还是得找生存之道,否则就是金山银山也有吃空的一天。
“娘这么多人会不会多了一点,我每个月要拿出多少银子来养他们啊?不知道我除了庄子有收成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收入?”云拂晓很委婉的问道,只是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问她还有没有其他收入的来源,例如店铺什么的。
“哦,你还有三间店铺,其实娘亲想要多一间的,但是你还有几个兄弟姐妹,嫁的嫁,娶的娶,所以老太太说的时候,娘亲也不好意思多要,委屈你了。”大夫人慈爱的顺了顺云拂晓柔顺的垂在肩后的黑亮青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内疚说道。
“娘亲,这已经够多了,侯府还有几百口人要养活,还有几个兄弟姐妹的亲事要办,而我嫁过去怎么也是世子妃,王府不敢委屈我的,所以娘亲不要担心。”云拂晓在听到有店铺的时候喜出望外,那里还计较有多少间,她就不信凭她这个高材生,会斗不过古人,她一定会让店铺赚大钱的。
“唉,就是因为你嫁进王府,所以你的嫁妆更不能少,免得到时候叫人看低了,高门大户里面的奴才都是金银眼,你要打赏的地方多着呢,要是打赏的少了,叫人看低了,这可怎么办?”说让她不担心,但是从侯门大户出来的人,那里能不担心这个,再则贤亲王府的当家主母可不是贺兰御的正经母亲,那样拂晓嫁过去的日子想好过都难,一想到这些,她就忧心的吃不下,睡不好,唯有在嫁妆方面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云拂晓在王府能挺起胸膛做人。
要不人家一句,她一个小小侯爷之女,嫁进王府不是为了人家的财产和家世,为的是什么?这不是高攀是什么?就足以让云拂晓无法在王府立足了。
虽然俗语说的娶媳求低,嫁女求高,但是也要看着身份去的,相差甚远的,还是不能成事,在他们南燕门第之见还是随处可见,要不那些门第相差甚远的,也不会只得为妾,为姨娘了,就算是同一身份,还有嫡庶之分呢,庶女当继室或者妾的居多,就算的高门大户的庶女也是一样,都成了府里联姻的筹码了,这就是身为庶女的悲哀。
这些云拂晓早有耳闻,只是单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改变,但是在她的心里她已经有了计较,那就是她不会让自己的相公娶小妾和姨娘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在这个时空的唯一要求,她不求多富贵,也不奢望为王为后的,只愿得一心人。
其实也不是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一般的平民百姓大多数都是一夫一妻的,但是凭她的模样,一般的人家能保的她的周全?一般的人家也不敢娶她,谁知道是祸是福呢?
“娘亲,不是还有世子吗?世子怎么也不会让人欺负女儿的,要是女儿给人欺负了,没脸的还不是他吗?所以您尽管放心。哦,对了,娘亲不是说给女儿挑陪嫁吗?只是这些人之中,会不会有二心,毕竟这几年当家的可是二夫人,依女儿看倒不如在外边挑几个家世清白的,这样女儿还不用太过担心被人出卖,您说好吗?”
“嗯,拂儿你考虑的很周到,就听你的,不过刚收进来的人还是不能委以大任,还是先考察一番,所以大丫鬟和嬷嬷还是要从府里挑。”
“嗯,秦嬷嬷和紫竹紫玉是一定跟着女儿去的,再从二等丫鬟那里挑两个上来,至于另外一个管事嬷嬷,其实女儿有一位人选,就是不知道人能不能要过来。”只从得知要出嫁云拂晓就在院子里观察众人的一概举动,也让秦嬷嬷和紫竹紫玉她们留心观察看那些可以收为己用,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如果身边的人不和她一条心,她不但要防外边的,还要防内里的,那她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用。
“不知拂儿看上谁了?”大夫人很好奇拂晓到底看上谁了,竟然那么难以启齿。
云拂晓俯身到大夫人身边说了一个名字,当下大夫人连连摇头,连说不行,但是在云拂晓的字典里没有不行二字,只有成不成功,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她们母女研究了好一会人选,把大概人数落实了,还通知了管家明天让人牙子明天一早带人来,她们选好了好报告给老太太知道。
接着她们一道去了老太太的宜福院去给老太太请安,她们前脚才踏进去,二夫人后脚就到了,在二夫人的身后还跟着两名模样很是出色的年轻女子,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不但模样长得俊,就连身材也是婀娜多姿、玲珑浮凸的,尤其那不盈一握的柳腰,在行走间一摇一摆宛如弱柳扶风,摇曳生姿,吸人眼球,让人看了血脉沸腾。
尤其眉目之间显得分外妖娆,自有一股风流之态,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升起保护欲的女子,能让男人的大男人主意无限扩大,一展雄风之人。
云拂晓从那两名女子身上滑过,不由的皱了皱眉,二夫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一眼就能猜得出来,就连老太太看了脸色也瞬即不豫起来,大夫人见了更是激动的双手微微发抖,一直温雅的神情也难得的升起一抹怒色。
要不是云拂晓安慰的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恼火,不是还有老太太吗?就看老太太怎么说,她才把心头的怒火压了下来。
“儿媳给母亲请安,儿媳知道不日拂儿就要出嫁,一下子肯定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的,我这个做娘亲的就特意找来院子里两个嬷嬷的女儿,给拂儿备在房里,以备不时之需。母亲你看,就是这两位。”二夫人说着往后头一直,接着示意她们两个站到前面来,让老太太看清楚,而她接着说道。
“她们都是家生子,不像外头的人不知根底的,也能帮衬一下大小姐,也是好的。就算是给她们先生出庶子来,但是他们的卖身契大小姐握在手里,也不怕她们闹出什么意外来,并且是自己人,跟大小姐是一条心的,嫁到王府也能为大小姐解忧,分担一下,也是不错的。王府人多,大小姐多备下几个得心的使唤人,对大小姐只有利无弊,紫英紫珍还不快点给大小姐行礼敬茶。”
二夫人把话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无法反驳,她一口一句都是为了云拂晓好,让人觉得她才是云拂晓的亲娘般,就连非常时期的通房也为女儿准备,其实这些都是大夫人该做的。
但是大夫人身为女子,尤其身为正室,尤其有了二夫人这样的妾室,她碍于身子,碍于侯爷的子嗣不得不给侯爷纳妾,但是心里那种痛她已经收够了,怎么舍得女儿也受这种痛苦呢,尤其在女儿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就为她添上屋里人,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就算要添,也得是云拂晓自己找的人或者提的人,这才会和她一条心,现在这样塞两个人到云拂晓的屋里,这不是在帮助云拂晓,而是在分世子的爱,有那个做母亲的女儿还没有出嫁就给女儿被通房的?真正的母亲是不会那么做的。
对于二夫人想乘机把紫英紫珍的名分定下来,云拂晓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如她的意。
“二娘的好意,女儿心领了,只是女儿早已经打算以后提紫玉、紫竹的分位,这两名姐姐就不能再用了,免得伤了她们的心,让她们心寒。只能让这两位姐姐失望了,不过二娘也不能做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人,二妹妹不是也快要出嫁了吗?不如二娘就留下给二妹妹吧,这样二娘也不用再物适合适的人选了。反正二娘都要为二妹妹准备的,要是二妹妹嫌人少,女儿的院子里的青芝人长的不错,也聪明,还是家生子,知根知底的,不如一同让她和这两位姐姐服侍二妹妹去,也能帮衬一下二妹妹,对二妹妹百利而无一害。秦嬷嬷你现在回去,把人给二妹妹送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就看看同一样的事,她要怎么处理,说完云拂晓似笑非笑的望着二夫人,但是那脸上却尽显诚恳,好像很为二妹妹着想,姐妹同心。
不知道云惜柔知道她的母亲在她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就给她找了几个通房,让她找堵,不知道会怎么闹腾。
“是奴婢这就回去。”秦嬷嬷忍着笑意,很老实的点头应道,接着以不符合她年纪的速度离开,连拒绝的机会也不给二夫人,当下把二夫人噎的说不出话来。
云拂晓以她的话回她,如果她反驳了,这不就是说刚刚她是不安好心的吗?
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打落牙齿和血吞,自作自受。
还有那句“二娘也不能做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人”更是把二夫人的退路也堵了,再也不能寻其他名堂把她们打发了。
“既然你们都在,今天我就把大姑娘和二姑娘的嫁妆都说一下,当着你们的面都读一下,有什么意见就当面提,免得到时候又说三道四的,来人把二姑娘也请过来。”看了好一会的老太太忽地插嘴,她的话刚落下,就有丫鬟往云惜柔的院子去了。
呵呵,云拂晓看着老太太差点拍腿大笑,这个老祖宗真是妙人,这个时候用其他话题岔开,不就是让二夫人再没有理由反驳,也不给机会她申辩,不就是认定这事了吗?而这个时候把二小姐招来,等秦嬷嬷把人送过去,不收也得收了。
这事云拂晓明白,二夫人也明白,她咬紧牙压下喉咙里的怒吼,眸中妒恨和怒意翻腾了好一会才隐没不见,恨恨的在一边坐下。要不是听到老太太说宣读嫁妆,她肯定还要闹腾一番。
其实老太太并不想这个时候宣读嫁妆的,还想等男方下聘礼之后再做打算,但是在跟侯爷商议之后,还是觉得先读嫁妆好些,免得到时候,二夫人说大小姐的聘礼已经这么好了,嫁妆可以短少一些。
二姑娘的聘礼比不上大小姐,嫁妆要求多些也不过分,再则大姑娘嫁进的是王府,嫁的人是世子,就家世方面比二姑娘好了不知多少倍了,而黄大人的门第不高,为了二姑娘以后的生活,在嫁妆方面帮补一下也是合情合理,为了防止她闹腾,还是尽早把嫁妆定下的好,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二夫人听了目光微闪,只是她也不说话,只点点头,表示同意。
而韩嬷嬷则快步走进内室,捧了一个褐色鎏金木盒出来。
没一会打扮一新的云惜柔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看她的神情和模样,肯定还不知道自己平白无故的多了几个通房,才可以笑的这么甜美的走进来。
云惜柔向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行礼后,才抿着唇不甘不愿的向云拂晓行礼,云拂晓微笑着侧身受了她半礼,同时也回了她半礼。
只是云惜柔回她的却是狠狠的一瞪,那目光好像要把云拂晓生吞活剥,接着就转过头去,不再看云拂晓,云拂晓淡淡的笑了笑,在大夫人身边坐下。
韩嬷嬷从木盒里拿出几张纸,分别给大夫人和二夫人一人一张,让她们核对,而她清清喉咙就要读起来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连串的请安声,云侯爷回来了。
“既然侯爷回来了,就等侯爷进来再读。”老太太挥挥手示意韩嬷嬷停下,等侯爷进来再读。
云侯爷已经换了一件棕色常服大步走了进来,先给老太太行礼,之后再罗汉床的另一边坐下,受大夫人和云拂晓等人的礼。
“哦,母亲在宣读嫁妆吗?”看到韩嬷嬷和大夫人、二夫人手里各自拿出纸张,侯爷当然明白再做什么,却还是故意问出来。
“是,韩嬷嬷开始吧。你也听听看有什么要改要换的。”老太太点点头,示意韩,嬷嬷开始。
“大小姐位于东街铺子三间,二小姐位于东街铺子三间,大小姐城郊庄子一千亩,益州庄子两千亩,二小姐城郊庄子一千二百亩,益州庄子一千八百亩,大小姐东海珊瑚一抬,二小姐东海珊瑚一抬,大小姐赤金头面五套,二小姐赤金头面五套,大小姐各季衣裙十套,二小姐各季衣裙十套……每人一共都是一百二十抬。大夫人、二夫人不知奴婢有没有念错的?”
韩嬷嬷足足念了半个时辰,才把那些嫁妆念齐,这些她都不知道对过几次了,当然不会出错,当下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摇摇头,表示没有错的,要不是侯爷在座,二夫人也不会那么好说话,肯定每样都要问清楚的,碍于侯爷在场,她不敢太过计较,因为人家大夫人一句话都没说,她怎么敢开口?
“库房有的已经整理出来了,你们有空可以去对对,至于衣服那些明天请了霓裳坊的师傅来定下模样,让他们赶出来也就行,其他的嫁衣那些,要是赶不出来,就让府里会针线的丫鬟帮忙,侯爷还有什么要添加的吗?”老太太说完转头询问侯爷,侯爷摇摇头,该有的都已经有了,并且一百二十抬的嫁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太太好像想到什么般,继续说道:“哦,是了,那些大件的家具,我已经找人订下上好的酸枝木和梨花木,只等量了男方新房的尺寸好开工,到时候一定会在出嫁前一天送进新房的。不知道大姑娘和二姑娘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可以画下图纸,让他们先做。”
“老祖宗,柔儿想用梨花木做一张贵妃椅,一个山形博古柜,一个小型书柜,一个小圆桌和几张圆凳,这些是摆在外室,让柔儿平常看书歇息用的,就照柔儿现在房里的大小模样做就好了,那样柔儿见了,就如同在家里一般,也让柔儿有个想念。”
云惜柔眉目一转立即娇柔温顺的走到老祖宗的身边,神态恭敬而儒慕的说道,酸枝木虽然高级,但是和梨花木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为了让自己的嫁妆比云拂晓的高级和漂亮,她抢先一步说了自己想要的。说完还很得意的瞅了云拂晓一眼,只是云拂晓连眉毛也不抬一下,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对她的挑衅也视若无睹。
家具对于她来说只是坐和睡的工具,用什么木头做的有区别吗?睡的舒服就行,管它什么木头。
要是夜不能眠,就算给你最好的檀木床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一杯安神茶呢。
老太太闻言神情甚是安慰舒怀的拍拍云惜柔的手“乖,孩子你有心了,明天吩咐人去给那边传个话,让他们给你先做,要是不喜欢再改。那大丫头你呢?有什么想做的?”
“孙女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打造了,一切但凭老祖宗做主,孙女相信老祖宗的眼光。老祖宗房里的摆设孙女不知道多喜欢呢,孙女看,王府的摆设一定胜不过老祖宗的呢。”云拂晓听了立即冲着老太太讨好的笑道。
老祖宗什么好的没见过,她说出来的式样一定不会差的,并且这些古董,她也没认识几个,还是听老祖宗的好。
“你也不害臊,我老脸还要顾着呢?人家王府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比的过他们呢,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我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呢。”老太太伸出手指戳着云拂晓的脑袋责备着,她虽然说着自谦和责备的话,但是那张富态的脸却笑得灿烂,还一脸的自豪,神情说不出的高兴和骄傲。
“难得大丫头看得起我的眼光,那就等世子那边报来尺寸,我在给你做去,到时候,可不要嫌我做的不好看。”
“怎么会呢,老祖宗的目光是最好的,那孙女就把一切交给老祖宗您罗,谢谢老祖宗,孙女就知道老祖宗最疼孙女了。”云拂晓灿若春花的笑着,还故意把身子往老太太怀里钻,把老太太逗的咯咯的笑,她们打闹了一会,也说了一会子的笑话之后,老太太连带疲色。
“要是没事你们都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也乏了。”
老太太说完众人都起身送老太太进内室,才各自回去,云拂晓亲自把侯爷和大夫人送到院子,才施施然的离开,而二夫人她们则满怀恨意的瞪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用力的搅着手里的丝绢,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巳时,贤亲王府请了恭亲王妃亲自出面和官媒来下聘书,当老太太和大夫人知道迎出去的时候,恭亲王妃已经到了二门。
能请恭亲王妃出面,就是给侯府天大的面子,老太太也就顾不得王府跳过纳彩和问名直接来下聘书。
但是出乎意料的就是他们并没有跳过纳彩和问名,只是把纳彩、问名和下聘书直接并在一起,一起办了,没有一丝一毫怠慢云拂晓的意思,也给足侯府面子。
其实圣旨已下,他们只需要择日完婚就行,这一切俗礼都可以免,但是世子不想委屈云拂晓,要她风光大嫁于他,所以“三书六礼”一个不漏。
恭亲王妃同时把贤亲王府选的日子给了老太太和大夫人,下个月八月初八过大礼,九月初八迎亲。
“这会不会太匆忙了?”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贤亲王府能来的及准备吗?老太太有点忧心的问道。
“老太太您就不要担心了,如果忙不过来他们也不会定下这个日子,只是辛苦老太太您了。哦,是了,请告诉大小姐,她的嫁衣世子已经亲请霓裳坊的车老板为她量身定做,明天车老板就会来给大小姐量身,请大小姐在家等候。”因老太太与恭亲老王妃同一辈,王妃没有因为王妃之位比老太太的高而倨傲,反而很客气的以晚辈的身份和老太太说话,给足老太太面子。
恭亲王妃的话刚落,就连老太太也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冷气,这位车老板是霓裳坊的老板,她原是宫里司制房司制,官至尚宫,专门负责后妃的服饰,后因身体原因请辞出宫,在霓裳坊也只是负责训练绣娘,一般不接绣品,现在骤闻她负责云拂晓的嫁衣,她们能不惊讶吗?
只是这世子到底是怎么请到车老板亲自出面的?还真让他们好奇。
这边恭亲王妃把一切定下之后离开,那边内院的管事嬷嬷带了人牙子和一批年纪都是十来岁的丫头来到悠然院。
管事嬷嬷先带了人牙子进来给云拂晓请安,“大小姐,她这次带来的丫头有二十几名,屋内可能容不下,不如我们到院子挑去?”
“嗯,就听嬷嬷的。秦嬷嬷陪我一同出去。”云拂晓清眸微闪,不知道贺兰御安排的人在不在里面?接着她扶着紫竹的手一同往院子去。
待云拂晓在走廊上的高台坐下,管事嬷嬷才转头吩咐人牙子,“你把她们唤进来。”
那人牙子轻轻拍了拍手,那些在院门口等候的丫头鱼贯而入,五人一排按次序站好,就站在台阶下面,站在云拂晓的面前。
看她们的动作,还有那低眉顺眼的模样,不难看出她们都受过教育的。
只是她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贺兰御说的人?她又不认识她们怎么挑?
云拂晓从那些丫头的脸上一一细看,还是无法找出贺兰御说的李玲李珊,她向秦嬷嬷使了个眼色,在秦嬷嬷的耳边说了几句,秦嬷嬷就对那名人牙子说道。
“我们大小姐说了这样挑她看着眼花,不如请你点名,让他们一个个走上来,我们大小姐好就近细看,也顺便聊几句。”
“行,奴家来点名。”说是顺便聊几句,还不就是想考问她们吗?人牙子是聪明人那里会不答应呢,当即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来。
“马金花,今年十岁,冀州人士,父母双亡。”
“白雪,今年十一岁,益州人士,父母双亡。”
……
她一边叫一个名字,一边把那丫头的出身和来历都解释一遍。
那些丫头也一个个的走上前去,给云拂晓行礼,看到机灵的云拂晓就让秦嬷嬷提问她们几句,但是却一个也没有留下来,眼看着二十几个人已经过了大半,云拂晓却一个也挑不上,使得那人牙子变得忐忑起来。
“李玲、李珊,今年十二岁,她们是双胞胎,买入来的时候,已经说了,不管买哪一个另一个都要一起买,她们同进同出绝不分开,她们一样是冀州人士,父母双亡。她们很听话,不吵不闹,规矩学的又快,又懂得照顾人,模样长的也清秀伶俐,你们抬起头来给大小姐看看,能不能让大小姐看上,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随着人牙子的解释声,两名长相一模一样的丫头从后面走了上来,而人牙子在看到云拂晓有别于其他的兴色,当即对他们做了详细的解释。
云拂晓抬眼细看过去,那两名丫头确实长的清秀可人,眼睛虽然不大,却灵动活泼,眼里也没有半点怯色,神情不卑不亢的站在她的面前。
嗯,看起来不错,云拂晓点点头“就把她们留下吧,秦嬷嬷你再帮我挑几个小丫头。”看人识人方面还是要靠秦嬷嬷,反正只是挑粗使丫头,只要家世清白就行了,而她就带着李玲李珊回到正堂大厅。
“紫竹你去给我泡杯茶来,再做几碟点心过来,我现在想吃你做的芙蓉糕。”云拂晓从容的在靠窗的坑上坐下,转头吩咐站在一旁侍候的紫竹。
“小姐,这……”秦嬷嬷不在,紫玉也不在,小姐把她也打发出去,要是这双胞胎闹腾起来,或者有什么不轨,那小姐的安慰甚忧,她怎么放心得下,当下紫竹为难的看了看双胞胎“要不奴婢唤黄玫进来侍候?”
“没事,你去吧。”云拂晓沉静的摇摇头,无奈之下紫竹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不过她交代在外面守着的黄玫和黄晓留心屋内的情况,才匆匆往小厨房去了。
云拂晓望着垂头站着的李玲李珊,悠悠的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还有来的时候你们主子是如何交待你们的?”
李玲李珊闻言两人快速的对看一眼,才齐刷刷的冲着云拂晓跪下,右边穿着蓝底白花棉布衣裙的李珊恭敬的回道:“主子说了,让我们姐妹二人今后服侍姑娘,保护姑娘,听姑娘的调度,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
闻言云拂晓挑了挑眉头,不是很信的问道:“你们真的不管什么时候都听我的?真的无二心?就算你们主子和我的意见不符之时?”
“我们绝无二心,绝对服从姑娘。”李玲李珊瞬即一本正经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很好!你们的话我记住了,也信你们,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姐妹要是真心留在我这里,就不可以阳奉阴违,不将我的话放在心里,我平生最恨背叛之人,若你们明是服从于我,暗地里却听命你们主子。要是给我知道了,绝不轻饶。我这人呢,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不过呢,要是你们做的好,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有我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饿着你们,到你们出嫁的时候,还会奉上一笔丰厚的嫁妆让你们风光大嫁。”
云拂晓清眸熠熠闪闪,神情坚定果断,恩威并施的说道,说完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们,等着她们表态。
李玲李珊没有即刻回答,低头想了想,接着交换一个眼色,才齐刷刷的站起来接着瞬即又跪下,恭敬的向云拂晓磕了三个头齐声发誓道:“我们决定了,愿意一生追随姑娘,对姑娘绝无二心,若有违誓言,愿受五雷轰顶之罚。”
“好,你们现在就去秦嬷嬷那里报到,以后就跟着紫竹紫玉好好学学。”
“是,奴婢告退。”
终于搞定这个了,现在还差一个嬷嬷,人选是有了,但是该怎么下手,才能让她愿意跟随自己,啊,有了,她怎么忘记他们了呢。
云拂晓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她连忙把秦嬷嬷和紫竹唤了进来,在她们耳边小声的说了几个名字,秦嬷嬷和紫竹听了都用一副不可思议,又像无法置信的模样看着她,好像怎么也想不到云拂晓回看上她,只是她会自愿跟小姐吗?
“嬷嬷,你想办法去探探她的口风,再到大少爷那里打听一下,看看他的人品和办事能力。而紫竹你则想办法跟她闺女做上姐妹,套出她有什么打算和想要什么回来告诉我。”
“小姐,就算你把他们都找来,若她还是不想跟来,那怎么办?”紫竹还是很担心的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不过你可以问问秦嬷嬷,一个女人为的是什么?尤其是有儿有女有丈夫的女人。”云拂晓淡定从容的笑了笑,优雅的拂拭着杯子里的茶末子,胸有成竹的笑道。
“额,这关嬷嬷什么事?我们现在要找的人也不是嬷嬷。”紫竹讶异的小声惊呼,接着摇着秦嬷嬷的手哀求道“嬷嬷,你就行行好,给我说说,要不我今天我会茶饭不思,心里想着这事,服侍小姐也不会专心,要是出了什么错,可不要怪我哦。”
“你这丫头就知道偷懒,连脑袋也不用用,小心里面都变成浆糊了。”秦嬷嬷点了点紫竹的脑门一下,还是解释道。
“其他人怎么想,奴婢是不知道,但是在奴婢的心里是希望一家人团团圆圆、健健康康,奴婢也不希望他们大富大贵,却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在一起,一点也不想一家人分开各过各的。所以要是有机会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一定不会抗拒。”
“哦。”紫竹似懂非懂的点头,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家庭,还没有子女,无法想象那种骨肉分离之痛。
“好了,都出去办事吧。”云拂晓挥挥手示意她们都出去,她要静静的看一会书,只是她捧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都在想,二夫人不会那么顺摊的接受这个事实的,一定会做什么手脚的,只是她会怎么动手呢?
该死的,她要是懂得飞檐走壁多好啊,要是有几个武艺高强的人让她使唤也不错。
不过,李玲和李珊是他的人,会不会也懂一点武功呢?
这边云拂晓的日子才定下来,那边二夫人就收到了消息,她即刻找来一名心月复把一封信交到他手里,让他给她送出去。
第二天同一时辰巳时,黄大人府上就请了兵部尚书的夫人和官媒来下聘书和定日子,好死不死的他们定下的日子竟然是九月初七,恰恰好是云拂晓出嫁的前一天。
当时老太太死活不答应,那里有妹妹比姐姐先出嫁的?这个脸他们侯府丢不起,但是兵部尚书夫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解释了,最后说这个日子可是钦天监选的,并且侯爷已经同意了,让老太太不能再反对,无奈之下老太太只得答应,但是心里已经对云惜柔非常的不喜,一甩手愤愤的离开,一切都交给二夫人处理。
当云拂晓得知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接着笑了,呵呵,她就说这个二夫人怎么那么久没动静呢,原来等的就是这天,于是她吩咐紫竹李玲李珊她们密切留意二夫人那边的一举一动
“小姐,奴婢问过少爷了,少爷说他人很机灵,办事能力也不错,尤其在买卖方面有独特的见解,小姐要是想见见他,少爷会给你安排。”没多久秦嬷嬷就从大少爷的院子回来,向云拂晓禀报。
云昊天对她这个妹妹确实疼爱,根本不问她为什么要了解那个人,就二话不说的要为她安排,一点怀疑和疑问都没有,冲着他对她的这份无怨无悔、不求回报的兄妹之情,她一定要为他清除一切障碍,侯府的世子一定要是她的哥哥。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嬷嬷再跑一趟,就说我得了一块老坑端砚,明天亲自给哥哥送去,让他明天务必等我。”哥哥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定会安排好的。
秦嬷嬷听了点点头,虽然不是很赞同小姐去前院,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在侯府内,并且见的又是自己的亲哥哥,就算给人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难道还不准人家兄妹见面不成?
第二天一早云拂晓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就禀明了老太太,说她得了一块好端砚,想给哥哥送去,让他高兴一下,也好让他更用心学习,也许有了好的端砚还能写出好文章,在明年春闱的时候能够高中。
云拂晓这么眨着乌溜溜如黑珠子的眸子调皮的说道,当即把老太太逗笑了“你这丫头,就知道耍嘴皮子,难道端砚也会想出好文章?能想出好文章的可是你哥哥,而不是端砚。不过好端砚磨出的墨的成色却是极好的,那样写出来的字也会特别流畅,好吧,你就快给你哥哥送去。”
其实云拂晓就算什么也不说,冲着她来向她请示,冲着她对她的尊敬,她都会同意她过去看云昊天的。
虽然她是老祖宗,是家里最尊贵的长辈,但是现在当家的可是大夫人,云拂晓可以直接去跟大夫人说,大夫人一定会让他们兄妹见上一面的,但是现在她还是请示到她这里,那么说明一件事,就是云拂晓的心里有她,在她心里一直把她当长者敬着,重着,这样她不知道多高兴。
其实在老人家的心里,不需要你事无大小都请示于她,只是希望你在必要的时候,想到她,而不是把她无视,当她是摆设,喜欢的时候就捧在手里把玩几下,不喜欢的时候就束之高阁,看也不看。
“谢谢老祖宗,老祖宗最好了。”云拂晓笑着说,她可不会忘记老人家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反正说多一句也不会少一块肉,能让老人家开心,为什么不说。
看到老太太高兴,韩嬷嬷不由的高看云拂晓一眼,而云拂晓则高高兴兴的告退。
“这丫头有心了,只是……”一想到贤亲王府的家庭情况,尤其当家主母还不是世子的亲生母亲,老太太就不由的为云拂晓忧心起来。
“太太,您就不要担心了,依奴婢看,大小姐是个有主见的,就算嫁入那样的家庭,她也不会吃亏,再则奴婢看那个世子也不是平庸之辈,一定会护大小姐周全的。”看出老太太的忧心,韩嬷嬷小心的劝告。
“唉,我知道世子会护着她,但是他能护的了多久呢?尤其他还有军务在身,每天还有上朝,一天十二个时辰护得了她几个时辰呢?再则你也知道王妃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大姑娘嫁过去会有好日子过吗?就我们一个小小的侯府,就已经这副模样了,何况是王府呢?并且王妃她还有自己的儿女,那个做母亲的不为自己的儿女着想的?”
老太太摇摇头,神情没有放松,反而显得更加担忧,侯府的一切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都已经把权放下去了,也就不能时时刻刻的参与每一件事,怎么地也要给当家主母一点面子,否则主母如何服众?如何积威?不过也因为她的放任,使得二夫人在府里当权,以致发生后面的事,这样她很是后悔,还好发现的早,还不算铸成打错,否则她都无颜去见老侯爷了。
“大小姐身边不是还有秦嬷嬷吗?奴婢看她也是机灵的人,一定会给大小姐提点的。”
“秦嬷嬷为人老实善良,对大小姐是一心一意,不过她太过老实了,也太容易相信人,在我们侯府已经活的战战兢兢了,到了王府那里是她们的对手,我看还是要给大小姐找一个聪明机灵老练的嬷嬷跟着去才行。只是该找谁呢?”老太太在心里把府里的老人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不过当她从韩嬷嬷的身上滑过的时候,她不由的眼睛一亮,是啊,她怎么忘了她呢。
只是她跟了她那么久,把她指给大小姐,她会不会伤心呢?要是她以为她嫌弃她,那如何是好呢?
唔,还是要从长计议,不过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这么一想老太太不由的放下心来,挨着大迎枕闭目养神,对于老太太的想法韩嬷嬷不知道,云拂晓也不知道,云拂晓要是知道,肯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因为她看中的人选就是韩嬷嬷!
云拂晓披上墨绿色的披风,把兜帽带上,带着李珊李玲和紫竹穿过侯府的花园和回廊,来到二门的垂花门旁,那里只要往左转,越过雕刻了迎客松的影壁走过一条长巷,就到大少爷云昊天的院子,而二少爷云英勋的院子则在右边。
当云拂晓一行人正要越过影壁的时候,云拂晓的兜帽忽地被风吹的往后飞,情急之下云拂晓迅速背过身子,正好这个时候一道灰色身影从二少爷这边的影壁出来,匆匆的往内院走去,那个方向是二夫人的院子。
云拂晓她们几个正好站在阴暗处,那人没有留意,或许根本想不到这个时候有人去大少爷的院子,所以只顾着匆匆的往里面走,根本没有看这一边。
“李玲你跟着去瞧瞧,小心一点,看他去了那里。”对于这个鬼鬼祟祟的人,云拂晓那里会放过。
李玲点点头,就迅速的跟了上去,看她那灵活敏捷的身段不难看出她是学过武功的,只是平常的时候,她们山水不显,一如常人。
云昊天的院子坐北朝南,院子宽阔敞亮,一边栽种了散生型的方竹,一边栽种了丛生型的凤凰竹,中间奇石傲松迎风而立,充当影壁的作用,再进去就是连着的三间正屋,正屋前是一块空地,再无其他的亭台楼阁,景致一目了然。
所以当拂晓她们进去的时候,在中间的那间堂屋门前一名小书童立即迎了过来。
“大小姐请进去,大少爷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说着打起帘子请云拂晓进去。
这间正屋是云昊天的书房,一进去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座,不对,是三座一模一样,直至屋顶的桉木大书柜,书柜上书籍古籍摆的满满的,而正面的书柜前摆着一张同样用桉木做的大书桌,桉木是比较耐虫蛀的树木,所以用它做书柜书桌,那样书得以保存。
书桌旁隔了一个白底兰花的大水缸,里面也摆满了一卷卷的字画,和几根孔雀羽毛。
云拂晓进去的时候,云昊天正坐在大书桌后,和一名站着的年轻男子正研究着一本账册,在看到云拂晓进来之后,云昊天蹬蹬的走了出来。
“书桓快来见过大小姐,拂儿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个有着敏锐经商头脑的书桓。”
那名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书桓快步走到云拂晓的面前,恭敬的磕头行礼。“奴才给大小姐请安。”
他在看到云拂晓的时候,一抹惊艳从眼底滑过,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只是在瞥到云拂晓身旁的紫竹的时候,就算他低头的再快,云拂晓还是看到他那清秀斯文的脸庞飞上两抹绯红,就连耳根也微微发红。
呵呵,有戏哦,看来要招他过来为她办事,她出面还不如紫竹出面的好,这么一想云拂晓反而不再打算现在就跟书桓谈。
“免礼,快快请起。”借着书桓不好意思而低头的机会,云拂晓向云昊天使了一个眼色,掐好制止了他刚要出口的话,云昊天不解的皱皱眉,不是说好了吗?今天让他出面跟书桓提,就假装无意中提到。
怎么又变卦了?难道妹妹不好意思抢他的人?
“哥哥,我今天过来是给您送一块端砚的,您看看喜欢不喜欢,紫竹,呈给大少爷。”云拂晓说是呈给大少爷,但是有仆人在,什么时候轮到主子亲自去接东西的?当然是书桓去接了。
紫竹很听话的把手里捧着的一个蓝布包裹递给了书桓,而书桓那刚刚消退的红晕,瞬间有爬了上来,还有加深的趋势,他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不敢直视紫竹,任是让紫竹的手僵在半空。
“咳咳。”察觉书桓的异样,云昊天用手掩住嘴,咳嗽了两声,他现在终于懂得为什么妹妹现在不说了,因为有更好的说客,她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出面呢?
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稳重沉着冷静的书桓,会有这么手忙脚乱,和手足无措的一天,怎么看都像一只呆头鹅。
给云昊天的咳嗽声惊醒的书桓,更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差点把头钻进了衣领,这下子他不但是脸红而是连脖子也红了,他飞快的接过包裹,转身就要往大书桌上搁,谁知道他转身太快,一下子把身边一张圆凳撞倒,而他也疼的弯腰抚着膝盖,“嘘嘘”的吹着,接着好像想起什么般,立即绷直身子,差点要找个洞钻进去,他怎么在一众女主面前像一个小孩一样,嘘嘘的吹呢?
天啊,他还要不要活啊,来一道雷把他劈了吧。
“噗嗤。”紫竹看着他手足无措又呆愣的模样,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连一直维持端庄淡雅笑容的云拂晓也忍俊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这下子,脸皮薄的书桓更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看到云昊天欲笑却不敢笑的模样,不由的瞪他一眼,接着很尴尬很不好意思的打开包裹,接着以“我去倒茶。”接着就像火烧pi股的匆匆往外跑。
只是他这么一跑,直到云拂晓她们离开他也没有回来,茶水也是在门外守着的小书童送进来的。
当云拂晓一行人回到悠然院的时候,李玲还没有回来,使得云拂晓担心的坐立不安,在屋内走来走去,把手中的丝绢也差点扯碎。
是啊,就算她有武功,那又怎么样呢?她只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丫头,要是在现代还只是小学生呢,她怎么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呢?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对得起贺兰御和李珊呢?
“小姐不用担心,我妹妹的武功比我还要好,我想必定是遇到什么特发事故,她去处理了,所以还没有回来。”对于妹妹的武功还有头脑她这个做姐姐的,可是很放心的,所以反过来还是李珊在劝云拂晓不要担心。
只是云拂晓那里放得心下,就连刚刚跟李玲李珊相处几天的紫竹和紫玉也脸显焦急之色,就在她们焦虑担忧的时候,李玲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冲到桌子前抓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管烫不烫的就往口里倒,一连倒了三杯她才喘了口气向云拂晓行礼说道。
“小姐,那人进了二夫人的院子,因为院子有婆子看守,奴婢无法进入,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是那人呆了一刻钟左右就出来了,接着往府外出去了,奴婢一时来不及向小姐禀报,就跟了出去,他去了……”说道这里她俯身到云拂晓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个名字。
一直专心致志听着的云拂晓差点把手里捧着的茶杯摔到地下,要不是李玲反应迅速,右脚轻轻一挑就把茶杯抄在手里,才使得那套名贵的兰花茶杯保全完整,而她这一手获得云拂晓赞不绝口的称赞和喝彩。
“好,厉害,再来。”
云拂晓说着随手一抓,把搁在旁边案几上的一个白玉花瓶也往地上摔,接着是书,端砚,笔,纸镇……
只把李玲弄得上跳下窜,众人看了则满脸黑线,这还是刚刚那个端庄贤淑优雅的大小姐吗?
“你们有办法通知他吧,把这消息说给他知道,这是他的事。”闹了一会,看见不管她摔什么东西,都给李玲毫发无损的接了回来的云拂晓,觉得无趣终于停了下来,边拭擦额际的薄汗边说道。
众人也不由的舒了口气,还好小姐终于恢复正常了,但是云拂晓接着的话,让他们差点一个趄趔摔倒在地。
“怎么我这个摔东西的反而累的满头大汗,你却什么事也没有?不行,怎么只得我大汗淋漓的,你们也要陪我一起出汗,要知道人还是需要多运动,多出汗,身体才会健康,现在大家出去,围着院子跑上十圈八圈,出汗才准停,现在立即出去。”
“厨房炖了燕窝,奴婢去看看好了没有。”
“哎呀,天黑了,衣服还没有收,我去收衣服。”
“李珊你的衣服不是还没有做好吗?我还有一套没有穿过的,我去拿给你,你快来试试,看合不合穿。”
“哦哦,好好,谢谢紫竹姐。”还没有想到借口的李珊也脚底抹油溜的飞快。
一下子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屋子只剩下云拂晓一人,云拂晓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讪讪的摇摇头,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头顶传来一声微乎其微的“噗嗤”声,好像有人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她连忙后退几步抬头看去,只见头顶的横梁上,一个身影端坐其上,一腿屈膝放在横梁上,一腿自然的垂下,在半空摇来摇去,他一手撑在身后的横梁上,一手把玩着一块玉佩,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个梁上君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未婚夫贺兰御。
天啊,怎么每次她难得放松的时候,出糗的时候,都给他看到呢?天要亡我了,云拂晓懊恼的拿跟面条上吊去。
但是她却不能这么做,只得用一双清澈透亮璀璨的眸子瞪他,恨不得把他瞪出一个洞来。
那双深邃如汪洋的眸子带着一抹戏黠,在看到云拂晓盯着他的时候,他才掀掀唇,好像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反而一个旋身,轻柔飘逸的从横梁上下来,那飘逸的身姿宛如天人,那身法比电视剧里面的凌空漫步还要写意好看。
“丫头,以后像今天的事你不要参与,我会处理,你只要在家安心待嫁就行。嫁衣你虽然不用管,但是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不是你自己做的吗?难道你的嫁衣还要她做?不是吧?还是现代好,嫁衣出去买就可以了,呜呜。
看出云拂晓的疑惑和不解,贺兰御皱了皱眉解释道:“你不是不知道你的嫁妆里面,包括你亲手为夫君做的衣服,四季由里到外都要准备,别人是每样十套,我不求多,每样两套,意寓成双成对。”
“当然不需要你全部做,但是做做样子,每件的收针地方你还是要做做样子绣上几针的。”看到云拂晓那骤变的脸色,还有那狠狠的剐他的眸子,贺兰御不得不接着解释,什么时候他也有被瞪的一天了?一般都是他冷冷的瞪人的。
丫的,来到这里电脑、电视、电话等电器没有她接受,不能做实验她也接受,但是最受不了的就是女红,还好这幅身体的前主人的女红就不出色,所以当她不得不拿起针线装模作样的时候,她那乱七八糟的针法还是让秦嬷嬷好好的说了一顿。
怎么人变聪明了,这绣工却越来越差了?比第一次刺绣的人还差,谁叫她根本就没有拿过针,更不用说刺绣了。
所以她只得眨着无邪无辜的大眼,神情委屈的问道:“乳娘,难道你喜欢原来那个女红过的去,却笨笨的我,而不喜欢现在这个聪明却不会女红的我?”说着双眸眨了眨,那乌黑晶亮的眸子立即变的氤氲迷蒙起来。
登时秦嬷嬷心痛不已的拥住她,直道不管那个都是她的心头肉,才把云拂晓劝住,从这以后也就不强求她再拿针线了。
所以现在她听到要做衣服给贺兰御才会瞪他,还好还可以找人代劳,否则她一定让他不好过。
“这东西你看看,或许对你有用。”他别过脸没有看云拂晓的把一张纸递给她,只是那神色有点诡异,和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他会不好意思?她没看错吧?这个冰山脸也有不好意思的一天?
云拂晓迅速抬眸细看,在微弱的烛火下,她还是看到他的耳根微微发红。
呃,他不会是写情书给他吧?要不怎么会不好意思,当下她极快的扫了一眼手里的纸张,接着她目定口呆,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是她见过的,这还不是让她惊讶的,而是那满满的一张纸上写的内容。
那上面由上至下从老王妃开始,把贤亲王府的主要人物,家庭出身,所住的地方,还有一些特别主意的事项,包括他们各自有什么主要心月复,大大小小都列的清清楚楚。
这些都是他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没有假手于人,就从这张纸里面,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待她的,怕她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下子无法适应,先给她留个底,让她心里有个打算。
“府里管中馈的是王妃,但是你要是有事还是可以直接找老祖宗,另外你要是觉得王妃的话不中听,或者处事不公,你可以直接跟老祖宗说。”
他这是不是在告诉她,当家主母虽然是王妃,但是老王妃的权力还是不容小觑,有时候府里的事还是要老王妃出面,所以要她想办法讨好老王妃?
“你好好研究一下,我走了。”贺兰御说是说走了,但是还是站在那里不动,一双沉寒的冷眸望着她,只是那眼底怎么看怎么都像在控诉。
呃,他在控诉什么?云拂晓巴眨巴眨的眨着黑曜石般的眸子,不解的望着他,神情有多无邪就多无邪,有多无辜就多无辜。
其实在她的心里已经笑开了花,这丫的,真是一个别扭的人,明明心里想要她道谢,却偏偏不好意思说出来,还要装大方。
仿佛从云拂晓那熠熠闪闪的眸子里看出她在装无辜,装不懂,贺兰御不由的用冷眸瞪了她一眼,神色不豫的转身离开,只是那地板都快给他蹬出脚印来。
就在他要跨出窗户的时候,云拂晓眨眨眼很调皮的说了一句“相公谢谢您,您慢走啊。”
“碰”的一声,贺兰御一个趄趔收势不急,脑门撞到了窗棂,只是他还是脚不沾地的快速离开,他虽然跑的快,云拂晓还是看到他的俊脸已经绯红一片,就连耳根也泛红。
哈哈,原来贺兰御也会不好意思,也会害羞,当即云拂晓笑的见牙不见眼,就在云拂晓呵呵的笑声中,贺兰御第一次落荒而逃。
悲催的,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孩取笑了,只是那句“相公”怎么听,就怎么好听,他嘴角含笑的望了望天际的弯月,这弯月就像云拂晓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呃,他怎么又开始想她了,不是刚刚才见过吗?怎么又惦记上了。
只是这次他第一次感觉到惦记他人也是一种幸福,第一次觉得把婚期定的太迟了,要是明天多好,那样就可以天天看到她的笑脸,他发誓,以后一定不让人欺负她,他一定让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这一夜云拂晓是嘴角含笑的睡过去,第二天她就开始实行她的美人计。
第一天她做了好吃的点心让紫竹送去给大少爷,美其名是给他果月复,只要人吃的饱,吃的喜悦,那样看书就越发精神。
第二天,她炖了bing糖百合雪梨,给大少爷滋润一下,说什么天气干燥,雪梨润肺清热,生津止渴,现在这个时候喝最好,当然她可没有忘记给老太太和大夫人也送去一盅,只把老太太喜悦的回送她一支珊瑚珠钗,云拂晓直呼赚了。
第三天,给大少爷送了一套狼毛笔。
第四天,送大少爷一张软垫,让他坐的舒服一点。同样的老太太那里也没有少,这下子老太太皱着眉头和韩嬷嬷低声说,这大丫头是不是嫌嫁妆少,故意来她这里骗一点的?只把韩嬷嬷逗笑了,她当然看出老太太不是真的生气,反而是开心,因为她看云拂晓的眼神,可是越来越宠溺的。
第五天,给大少爷送一盆薄荷,说薄荷有着很好的提神醒脑的效果,能够帮助大脑神经兴奋起来,可以帮助大少爷提高学习的效率,看书更容易入脑。
只是紫竹她们都是有听没有懂,什么是大脑神经?想询问的时候,就给云拂晓打哈哈蒙混过去,她怎么解释?解释的越多她们越不懂,倒不如不说。
只是她不管送什么,送的人一定是紫竹,就算李玲自告奋勇的要替紫竹送去,云拂晓也找了借口让她去干其他的事,一来而去的李玲终于看出一些端倪了。
而李珊人虽小,但是在大少爷书房的那天,她就看出一丝蛛丝马迹来,所以她才不趟这趟混水,每次云拂晓要送东西的时候,她都装出有很多事要忙的模样,硬是给她蒙混过去。
但是紫竹也不是傻子,一来二去的,她也看出一些事情,到了第六天的时候,不管云拂晓怎么地讨好和说好话,就算用饰物贿赂她也不为所动,怎么也不肯再去,还委委屈屈的说道。
“小姐,奴婢一心为你,对你忠心耿耿的,但是你不但有事不告诉奴婢,还算计奴婢,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说完一跺脚,身子一扭就往外冲出去。
还好李珊机灵一把拉住她,紫竹背过身子不肯看云拂晓,那双大大的眼睛已经发红,眸子里水汽氤氲,只是还好她已经不再往外冲,一下子屋内的气氛变得肃穆起来。
云拂晓柳眉微蹙,神色严肃起来,看来有必要跟她们说清楚了,她走到坑上缓缓地坐下,沉着的吩咐:“嬷嬷请你到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一个人进来,你们找个位置坐下。”
她说的不紧不慢,但是那低沉的声音,还有那凛然不容抗拒的气势,让她们不由自主的各自寻了张凳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