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军校把三十二具尸体集中起来摆在扬秋迟和薛纷飞面前时,所有的人都被残酷的杀戮现场惊呆了,他们无法想象一个人在三十几个勇猛的鞑靼勇士面前激战的场面。扬秋迟一边仔细的翻看着鞑靼骑兵的尸体,一边不停地在询问搜集尸体的军校。
“这些尸体都是在林子里找到的吗?”扬秋迟问面前跟随他的一个小旗。
“回大人,是在这林子方圆三里内找到的。最远的是那个鞑靼头领,他跑出了三里,被一箭射中后心。”小旗回答道。
“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回大人话,在有五具尸体旁的一棵树上,发现一道清晰的刀痕。”
“他还活着,我三哥还活着,并且很安全。”薛纷飞惊喜地叫道,泪水在充满喜悦的脸上流淌着。
“叶三啊叶三,只有你能做的到,真神人也!快马向皇上禀报,叶检校取得大功,一人斩杀鞑靼骑兵三十二人,前方一切安全,大军可以顺利前进。”
在扬秋迟下令禀报永乐大军前进的时候,叶三已经单人独骥踏入茫茫雪原。一条红色的飘带缠在他的左臂上,血色浸透了丝带。
当叶三跨上战马被二十几个鞑靼骑兵围困的时候,他的沉稳镇静使敌人更加警惕。一柄柄马刀在朝阳下闪着寒芒,在他们眼里可以看到一次冲锋就能把叶三剁成肉泥的神色。
“野哈木头领,那小子骑的是一匹豹骓兽,如果让他冲出包围,我们没一个人能追得上他。我家族世代牧马,只见过一匹野马群头马的黑色豹骓兽,可没人能够降伏它,没想到这小子能骑上它,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逃掉。”野哈木身边的一个骑兵悄悄地对他说。
“宰了这小子,这马还不是我们的?”野哈木露出贪婪的目光。
“给我把这小子给剁了,别伤他的马。”野哈木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就在鞑靼骑兵催动坐骑的时候,叶三出手了。左手步兵弩穿透了一个骑兵的咽喉,在战马唏溜溜惊叫中摔下马鞍。扛在右肩上的妖刀横空出世,匹练似的刀光在马的冲力带动下,把冲在最前方的骑兵斜肩带背斩落马下。左手没有了弩箭的步兵弩同时飙出,面门遭重击的骑兵血肉模糊摔下马背,一条腿挂在马镫上,被马拖在雪地上落荒而去。刀气激厉,健马嘶鸣,冲出包围圈的叶三,妖刀凌空翻转,竟然将追近身后一匹战马的马头硬硬斩飞,马血飙起二尺多高,马上的骑士片刻被后面的马群残踏如泥。
叶三冲出树林,身后十几匹马随后跟出。这次鞑靼人为了诱杀明军斥候方便,竟没有带自己惯用的弓箭,给了叶三逃生的机会。叶三马快,不一会儿就月兑离了马群,跑上一个小山包,后面的追骑渐渐慢了下来,有几匹已经停下。野哈木图叹奈何,望着叶三远去。不料叶三在小山包上勒住了战马,回头向下观望,一个大胆的念头悠然而生,他准备采取游击战术灭了这帮鞑靼骑兵。
叶三掉转马头,从马后丘抽出了双截狼牙棒,向山包下急冲而下。山包下的鞑靼骑兵没有任何准备,战马顿时悲嘶踢脚向两旁躲闪,慌乱中马刀尚未举起,叶三的狼牙棒就到了,棒体击头如中熟透的西瓜,棒刺钩划,皮开肉绽,双截远击,月复破腰折。叶三又跑入林中,失去踪迹,六名鞑靼骑兵从山坡上滚跌下来,血水染红了一片雪地。野哈木惊魂未定,弓弦一响,身边的骑兵胸部中箭,栽落马下,血滴喷撒到他的脸上。这时的野哈木开始害怕,看看脸色苍白的手下,打算逃走,但又不能被叶三一人吓走,真是骑虎难下,最后硬着头皮指挥剩下的人向叶三围了过来。战马狂奔,马刀高举,冲击中,又有两位中箭落马。鞑靼骑兵精湛的马术现在开始显露出来,一个个侧身马月复向前奔跑,叶三失去了箭毙骑兵的机会,扭头进入林中密处。
“下马步战,隐好身形,不要落单,他骑马在林中不可能跑远。”野哈木跳下马来命令道。又是一声弦响,三人一组的人群中,一人被羽箭定在了树上,箭簇从脖子上透过。
“在那里,快,不要让他有放箭的机会。”野哈木疯亦似的冲了上去,这时的鞑靼人已经失去了一半人马,其他的人都在心惊肉跳,根本挪不动脚步。
叶三轻轻地拍了下马背,豹骓兽快步离开了叶三,吸引着骑兵向林内行去,叶三却翻身上了一棵高大的树。树下的人只注意前方的方向,没有顾及到头上面的煞星在等待着机会。落在最后的一个就是那个世代养马的鞑靼人,他实在不想冲在前面去拼命,故做滑倒拖延时间跟在最后,远离了人群。叶三双腿倒钩着树枝,眉尖刀抹在了他的脖子上,在叫喊出声没有出口的同时,叶三已经跳下了树,茫然挣扎的身体无声无息地倒在了树下。当两支羽箭再次穿透两人胸腔,野哈木等人又围住了叶三的时候,只剩下了了的十个人。叶三的游击战术取得了成功,虽然现在面对十人还是凶险万分,但活下来的希望大增,最后的一战,叶三还是充满信心。
野哈木现在只求速战速决,绝不能再给叶三月兑离的机会。手中的马刀拦腰一刀疾劈,风声激荡,刀力开山劈石,可见野哈木也是一员勇将。叶三身形飞闪,妖刀往外一磕,锋利的眉尖刀却从肋下向身后射出。一声惨叫过后,几柄马刀同时落下,魂动心惊的兵器撞击声不绝与耳,刀锋切入**的声响此起彼浮。
一阵激战过后,叶三右手握刀,左手托着刀头,横过眼前,望着对面四个站立的鞑靼骑兵,任由鲜血从刀身血槽慢慢滴下,口里开始悠长的喘息,左臂上的刀口在不断地向外流血,染红了半条衣袖。
叶三受伤了,所幸伤势不重。面前又扑倒了六具尸体,有的还在蠕动挣扎。野哈木惊恐地望着叶三,脚下开始退缩。
“你是何人?让我们走,我们也放你一马,如何?”野哈木说出了求饶的话,他已经知道自己没有了胜机,能留条活命就是万幸了。
“我是谁你不需问,我没有惹你们,而你们却要杀我是何道理?”叶三在制造最后的机会捕杀四人。
“哦!误会,完全是误会。”野哈木也在动脑筋激杀叶三,他还没有放弃。
“既然的误会,那好,你们可以走了。”说完,身体一阵摇晃,妖刀插在了地上,支撑住了要倒下的身躯。
野哈木眼前一亮,瞧出叶三也是强弩之末,于是朝三个手下递了个眼色,转身向自己的战马走去。叶三也转身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豹骓兽从林中闪出,快速接近叶三。三柄快刀在蹄声中分三路砍向叶三的要害,叶三等待的机会来了,插在雪地里的刀尖挑起一蓬雪粉扰乱了三人的视线,破绽随之而来,激烈的金铁交击声暴响,叶三手起刀落,一个咽喉中刀,连带空中飞起半片脑壳,再一肘将另一个撞飞,没等从雪地上爬起,妖刀已经把人定在了地上。
一阵马蹄急,野哈木跑出了树林,向北逃窜。叶三一声呼哨,跳上战马紧随其后冲出树林,向野哈木追去。野哈木一步三回头,膝盖不停地磕击战马的前腰,可惜马不争气,渐渐被叶三追了上来。弯弓搭箭,一支响箭带着急促的哨音划过天空,预示着激烈的生死搏斗在哨音停顿的地方落下帷幕。
天边的晚霞映红了那条红丝带,灌木林也没有了冬季的肃杀,雪色大漠在一天的阳光照射下,有了蒸腾滚荡的神秘感。叶三来到了胪朐河畔,这里正是丘福阵亡之地,明军死亡将士的尸体已经腐烂,他们的血肉喂饱了漠北灰狼和鹰隼。森森白骨使得叶三感叹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的意境,不禁心头肃然。立马河边,沉思良久,何时自己也会化为森森白骨,我叶三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报仇血恨?还是赶尽杀绝?有必要和那外来空间的异物拼个你死我活?什么力量促使自己为永乐大帝出生入死?自己还有什么追求?也许是为了感恩,难道我的宿命就是要在军队里?
一天后,叶三在胪朐河畔等到了永乐大军,收拢了白骨深深埋葬。永乐又将胪朐河赐名为饮马河。叶三因探得鞑靼人的阴谋诡计,又以一人之力斩杀鞑靼勇士三十二名,被永乐提升为神机营同知。但斥候的圣命还是没有收回,叶三和薛纷飞又腻在了一起,只见其乐不见辛苦,大战前夕的紧张气氛,在儿女情长,卿卿我我中淡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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