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帝高坐龙椅,望着奉天殿下二十二个箱笼和一具尸体,脸上没有任何兴奋的表情,倒是大理寺正卿杨秋迟满脸春风得意的笑容,等待着皇上的封赏,期待皇上宣布叶三官复原职。当看到永乐阴晴不定的龙颜,心里也泛起了嘀咕,琢磨不定皇上在想什么。
“扬爱卿,殿下的首级和尸体都是叶三的杰作吗?”
“启奏皇上,正是叶三所为。”当杨秋迟说完,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暗自替叶三担心起来。
“皇上,其中世子是为狡狐汴梁所杀,叶三把世子的尸身完好地运送回来。其他的咸宁宫血案的凶犯都是叶三所杀,首级一颗不少。”杨秋迟急忙补充道。
“除世子外,都是叶三一人杀的?”永乐又问了一遍,这次杨秋迟回答的更加谨慎了。
“据臣所知,叶三只带着一名管家,北行八百里,一路捕杀凶犯二十二名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首级都是由江湖第一大帮鹰帮送回,再也没有任何人参与此事。”
永乐躺靠在龙椅上,显出疲劳慵懒的神态:“叶爱卿这次劳苦功高,处理此事极为妥当,念其辛苦,暂回府修养,过些时日另行封赏。”
杨秋迟低头聆听永乐的口谕,惊讶不已。永乐帝一句话,叶三舍生忘死,不但没有任何功劳还被解甲归田了,成了一个徒有虚名的伯爵爷,军方的官职一掳到底,没有任何一官半职,更别说神机营的指挥使了。解甲一白丁,这就是叶三混迹官场的真实写照。
伯爵叶府,灯火通明,两位夫人和管家杜芳华正大摆酒宴给叶三接风洗尘,从叶三脸上并没有看到有多少喜色。
“老爷此番大显身手,凶犯没有一个漏网,皇上肯定又要大加封赏了,老爷又要升官了。”女管家杜芳华举着酒杯,向叶三祝贺。
“就是,相公在皇帝和大臣们面前也算露了一小脸,不用担心家破人亡了?”如嫣也托起酒杯向叶三劝酒。
叶三端起酒杯,一仰脖灌了一杯,手指捏着空杯在眼前转悠着:“皇帝的心思你们都猜不到,今天我能在这里喝酒,还是要多谢狡狐汴梁啊。”
“相公,此话怎讲?”薛纷飞和两女都不明白叶三的意思。
“如果此次是我叶三杀了朱耀,还能在这里和你们喝酒?我命休矣!”叶三颓丧地说道。
“相公捕杀凶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怎么会杀功臣啊?相公想得太多了。”如嫣还是有点不明白。
“你们太不了解当今皇上了,自从皇上登基以来,你们见过他杀过朱家皇室的任何人吗?就是反叛他的人,阴谋败露最多也是贬为庶民,从没杀过一个姓朱的,倒霉的都是外姓人。咸宁宫事件一连死了两个皇室族人,皇帝能善罢甘休已经是网开一面。况且死的两个人都与我叶三有关,我看,让我解甲归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不要再奢望封赏了。”
“皇帝也应该功过奖罚分明,不能乱来啊!”杜芳华不服气地说。
“因为你而造成皇室死了人,还要封赏你,你见过这样的皇帝吗?好好想想!”叶三伸了一下懒腰:“这样也好,伴君如伴虎,解甲归田任逍遥,三位美女有没有兴趣陪伴叶某游历大好河山,在原野中览胜江山如画。”
当宣读叶三解甲归田的圣旨到来的时候,叶三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差锁府门了。等黄门太监把叶三的行动报于永乐的时候,永乐僵卧在龙榻上,脸色更加灰白。
“唉,大明第一谋臣姚广孝去了,就数叶三了,真是文武全才啊!功高震主,我就容不下他吗?我真的老了吗?”永乐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永乐十六年,大明第一谋臣太子太师姚广孝死于北京庆寿寺,对永乐打击很大,他感到身边再也没有他能信得过的人了,接连朱家又被外姓人杀了两个,而且有一个还是他的心头肉咸宁公主,更使他怒火攻心,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去把平江伯陈碹给朕诏来,应天不养人啊!朕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永乐在病中又想起他要迁都的事,应天他再也呆不下去了。
“领旨!”黄门太监退了出去。
“北京皇城的扩建太慢了。”永乐轻声地念叨着。
“臣平江伯陈碹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陈爱卿平身。”
“谢皇上。”
“陈爱卿,朕诏令你督漕运,运大木远赴北京以建造宫殿,现在怎样了?”
“回禀皇上,臣负责赶运建造北京宫殿的物料,都以齐备,正在漕运途中,现已到达山东地界,明年即可运到北京。阮安公公的宫殿整体规划和工程设计已经结束,整个宫廷布局规划,一如南京皇宫,却比南京更显恢宏壮阔,请圣上放心。”
“嗯,还要加快速度,朕有点急不可耐了,下去。宣杨秋迟上殿。”
“是皇上,臣告退。”
杨秋迟来到皇帝休息的寝殿,给永乐见礼。
“爱卿平身,近前答话。”
“谢皇上龙恩。臣杨秋迟得知皇上龙体欠安,特来问候。”
“杨爱卿,朕这些天突感不适,不想过问朝政,有劳爱卿了。”
“皇上日理万机,乃疲劳所致,眼看中秋就在来临,不如由臣*办喜庆一番,以解皇上不适。邀请太子,亲王,朝中大臣,来朝共度中秋,皇上如无意见,可下旨,臣将全力督办。”
“好,就在养心殿欢度中秋。”
“臣遵旨。”
当众亲王和朝中重臣得知皇上要在中秋大摆国宴,欢度中秋,一个个都喜上眉梢,早早地准备好了厚礼进献皇上。中秋团圆宴对于皇室成员却让人喜来让人忧,各怀心事,喜忧参半。
太子朱高炽因体态肥胖,身怀残疾,腿脚不便,向来不讨永乐帝的欢心。虽贵为当朝太子,但就是怕见自己的老爸朱棣,见了面也会各怀己见,发生口角,被老爸痛斥。甚至朱棣恼羞成怒,亲自动手痛扁太子。从那以后,太子渐渐远离了皇上,除非到了非见不可的地步,才硬着头皮见上一面,忙完正事也不多留,提脚开溜。对于太子的若近若离,永乐帝对太子也大失所望,但念在太子的仁慈,管理朝政也很得心应手,太子监国也可圈可点,曾想废立太子,却得不到朝廷大臣的拥护,太子朱高炽在汉王朱高煦被贬山东乐安后,东宫太子位得到了巩固。
这次中秋国宴太子要和汉王抬头不见低头见,却是忧心重重,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事来,心情低落到极点。而另外两个人却欣喜若狂,他们就是远在乐安的汉王朱高煦和王妃蒲察。
汉王朱高煦通过王妃蒲察的**,得到了那东西的体液,更加彪悍无敌,本身的武功和体力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在汉王府中秘密训练死士,准备时机成熟,进行武装夺权。汉王妃蒲察更是深入民间,以无生老母的身份,接手白莲教,教化子民,成为教徒们信奉的神灵。并且神通广大,在山东东部地区传经布道,广收信徒,使白莲教影响极大。在各个州府都有无生老母的弟子任白莲教的传头,召集人马,很快聚集了十万之众。教义也非常吸引人,凡入教,虔诚做拥戴无生老母的儿女,身份一律平等,不带分文可周游天下。布道的口号是:杀不平者为不平人,杀尽不平方太平。
蒲察身为无生老母,身份超然,凌驾于众生之上,教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信奉的神灵无生老母乃是汉王妃蒲察,更别说寄居在蒲察体内异物的真实身份。那异物经过痛定思痛后,不敢再小瞧人类的智慧,开启了外星更加先进的智慧领域,领略到要想统治人类,必须统治人类的思想,而统治人类思想最快的方法就是传教,不管是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只要统治人类的信仰,心灵有所寄托,那么人类很快就会为她所用。
蒲察就地取材,以她装神弄鬼的绝妙身手,很快取得了当地白莲教教众的拥戴,言传身教的大弟子在山东各州县影响力广泛。莒州有大弟子董彦,在安丘有大弟子宾鸿,在益都有大弟子任全,蒲台县有大弟子林三。他们都是教中的传头,手下有多名会主在乡村里活动,吸收教徒,教徒很快超过了十万。
蒲察有了信奉她的忠诚教徒,也就有了武装造反的班底,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就是能把她的势力拓展到南京,把魔爪伸向朝廷,推翻永乐的统治,任她为所欲为。
人在不顺的时候,放屁都砸后脚跟,喝凉水都塞牙。人在顺利的时候,那真是时来运转,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成什么,要东风哪怕是正狂吹的龙卷风也要调转风向。蒲察正愁无法进京,京里就传来了好消息,还不止一个。首先是她的大仇人叶三,被永乐帝解甲归田,削职为民,仅留了个忠勤伯的空头爵位,两手空空,好大的一个白丁。蒲察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乐翻了天,可以说她现在伸出两个手指就能把叶三捏死,手下教众人才济济,折腾折腾叶三还是绰绰有余。蒲察的惊喜还没有过去,第二个喜讯就到了,皇帝竟然颁旨,今年中秋佳节,所有皇室成员都到皇城南京,举行国宴,欢度中秋。
蒲察真正等待的东风,在不经意间就来了,她要彻底地探查永乐的身体状况和朝廷军队是真正实力,为她的宏伟大业和真正的目的做最后的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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