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的精壮汉子都是一些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白莲教徒,由郝允中的手下第一勇将徐大癞子率领,毫无章法地架云梯,手拿刀枪棍棒,连盾牌都没有就开始攻城。城上的军丁也没有目的的胡乱射箭,扔檑石。一时间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一锅粥地搅和在一起。双方呐喊助威声倒是很响亮,军鼓、铁桶、破锅一起敲响,男女老少齐上阵。城里城外人山人海,可能打仗的却不多。唐赛儿围魏救赵的计策,最终目的就是想把柳升包围卸石棚的兵力调开一些,趁机突围,所以寿光的攻城战役和第一次唐赛儿领军攻城完全是两码事,围而不攻和攻而不下在这群打烂仗的人身上体现的完美无缺。
徐大癞子像模像样地攻城,寿光城里的军民也不於余力的严防死守。郝允中见己方伤亡几十条性命以后,下令停止攻城。攻城的教众都沉浸在悲壮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露了一面的白莲圣母唐赛儿不见了。郝允中使出拖延的策略,只围不打,就这样一连拖了十几天,眼看麦收的季节就要到了,双方的人马都没有心思再打下去。
城外攻城的大多数是有地耕种的庄户人,焦急地等待回去麦收,人心渐渐涣散,根本形不成战斗力,更别说艰难地攻城了。城里守城的也等着收割城外的粮食度过青黄不接的季节,可出不去城,眼看着一年的辛劳就要被糟蹋,弄不好今年就颗粒无收了,于是都纷纷向县令张屿请愿,赶紧去搬救兵,要不然城里的人都会饿死。
张屿无奈,叫县丞马沩在军校中挑选敢死敢为之人,趁夜突围到卸石棚找柳升大营告急。柳升早知道寿光被围的消息,也清楚这是唐赛儿调虎离山之计,想驰援又怕唐赛儿趁机逃月兑,慎重起见,一拖再拖就是没分兵救援。
郝允中明白在这几股势力军团,最拖不起的就是卸石棚山寨,也许山上现在已经山穷水尽,就想借寿光城里麻痹大意的时候,猛攻寿光,或许柳升就能把部分军队调离山寨。就在一个小雨纷扬的夜晚,郝允中率领全部人马突袭城下,一边架云梯攻打城头,一边派徐大癞子带人身披棉被,高举木板,冒着城门头的箭雨撞击城门。
张屿守城的兵力毕竟不多,又是突然遭到攻击,城门前新挖的壕沟被轻易的突破,顿时感到首尾不能相顾,调兵守城门,城墙又受到攻击。手忙脚乱中,城门被徐大癞子用圆木撞开,喊杀声响成一片。徐大癞子甩掉湿透的棉被,挥舞着长刀,冲在了最前面。却没料到县丞马沩在城门里推出了塞门刀车,堵住了城门。徐大癞子面对刀车上锋利的尖刀,想退出城门洞,用火焚烧刀车,没想到后面的教众涌进城门,硬把他推向了刀车。徐大癞子没收住脚,一下趴在了刀车上,数柄锋利的尖刀穿透胸膛。
“谁他妈的推我,爷们儿今天捐了。”没等他叫完,后面的人已经踩着他的背,跳进城里去了,临死也没看清楚是谁在后面推的他。
县丞马沩一见大势已去,自己没办法力挽狂澜,跑上城头找张屿赶快逃跑出城。张屿不愿弃城逃跑,也不愿做白莲妖孽的俘虏,蹬上城门楼,准备跳下城楼自杀,与寿光县城共存亡。就在这时,他恰好看到城下一支奇兵,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无数骑兵,在白莲教众身后掩杀过来。战马风驰电掣,马上军校挥舞着马刀,正撵着白莲教徒后玩儿命地砍杀。白莲教匪根本没有想到身后突现的奇兵,惨叫着倒在了马蹄下。
张屿怀疑自己的双眼看错了,拼命地揉搓着双眼,生怕产生幻觉,贻误他殉城的壮举。可当他看清奇兵的军旗后,哈哈大笑,死而后生的感觉真是无比的爽。
“儿郎们杀啊!备倭都指挥卫青卫将军来救援我们了!我们得救了!”张屿简直要疯狂了,在城楼上跳着脚的大叫。抓起一把已经卷了刃的腰刀,冲出城楼,召集残众,鼓起余勇以利再战。
守城的残兵也看到了希望,拼命地阻击进城的贼兵,配合卫青突来的奇兵里应外合,霎时大败白莲教。冲进城的几百号人全部被杀,城门外的教众也被屠尽,壕沟里的水都被染红了。
张屿卫青没有在死人堆里找到唐赛儿和宾鸿,郝允中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但围困寿光的白莲教确实已经被剿灭,张屿重谢卫青,感激他救了全城百姓,卫青很傲慢地接受了张屿的谢意,督促张屿连夜写了寿光凯旋的奏折,上报朝廷。奏折里把备倭都指挥卫青的战功写在了第一位,极尽华丽赞美之词,申请朝廷嘉奖。
卸石棚山寨唐赛儿的白莲教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寿光围城战役失败以后,卸石棚的白莲教也遭受了重大损失,他们失去了水源,黑龙潭被柳升的京师占领了,山寨上的饮水被掐断,个营寨储藏的饮水,仅供喝两天的,唐赛儿顿时陷入了绝境。
唐赛儿丢失黑龙潭可以说和首次黑龙潭保卫战有关,正当白莲教士气低落的关键时刻,被葛厨子从黑龙潭退走时捎带脚抓去的小头目王宣,顶不住利益诱惑,叛变投敌了。
王振带着神机营三大高手夜袭黑龙潭虽然没有成功,但意外地抓了小头目王宣却是意想不到的收获。王振回营的当天,垂头丧气,神情低落,没有人知道他被叶三消遣的淋漓尽致。
叶三当晚在混乱的战场引走了王振,在前方快速的飘移,王振在后也不慢地追随着叶三,嘴里恼怒地咒骂着,想截住叶三,分尸饮血以报一刀之仇。叶三在一片茂密是草丛中停形,王振手握圆月弯刀在叶三对面站立,互相扫视着对方。
叶三盯着王振手中的弯刀,他还是第一次那样仔细地观察别人的刀。王振的那把弯刀要比他的妖刀刀刃短一点,大约只有两尺上下,但刀尖比妖刀弯曲的多,长了三寸左右,背脊窄而不厚,由刀柄处向刀尖延伸,形成了一个微微的,优美的弧度,通体光芒晶莹隐流,毫无半点瑕疵,宛如一**暗纹浮动的月光,那是一种刀刃本身钢质自然表现的光彩,不象是人工打磨的那样亮得死板,也不是加上什么其他色调那般亮得华丽,它只是一种半透明的如冰雪月光的银白,一种寒森森的,阴冷冷的真正杀人夺命的光华,锋利的刀刃所透出的酷厉气息,已足够令对手失魂落魄了。
叶三咧了咧嘴:“很不错的一把刀。”
王振见叶三一个劲地瞧着自己手中的弯刀,也嘿嘿冷笑起来:“是不错,是要你命的一把杀人利刀,它可是我在东海抢劫波斯商人得到的一把弯刀,今晚你也试试它的锋利。不过,这柄刀下不死无名之鬼,阁下最好先报上名来,免得成为无主冤魂。”
叶三站在那里纹风不动,甚至连视线也是固定不变,望着那把弯刀,眼里已经流露出极度的轻蔑:“那是娘们儿用的刀,你不知道在波斯是老娘们儿用来修脚用的,你还拿来这里献宝。”
“啊!找死!”王振听了叶三的话,怒气冲天,首先动了手,斜举弯刀飞劈而下。叶三微微一仰身,妖刀刀尖直点王振的咽喉。王振飞劈的刀刃犹在凝映那一抹月光,却已猝然回翻,震开叶三点来的刀尖。“呛”的一声爆响后,又幻成一片光雨反罩叶三。叶三轻撤妖刀,闪晃如电,轻松地应付了王振第一波攻势,余力未竭之时,突然向右,妖刀连串的刀影流射,再弹跃而起,虚空七十二刀布成了漫天的刀芒狂泄,非但阻止了王振的刀势,连退路也封死了。王振只有贴地翻滚,弯刀飞斩,护住全身要害。王振的防身刀法确实与众不同,犹如水面上的涟漪,圈圈扩展,越是临近中心越是严密。这是王振在海上悟出的刀法,一时间银光飞泄,交激闪耀,连串的金铁撞击声融入到四溅的火星里,两条人影一上一下,蓦然分开。
叶三凝视着丈外单膝跪地的王振:“刚才一招懒驴打滚,还象个样子,现在怎么单腿点地,要叩头了,爷爷可没什么可打赏的。”
王振现在已经是满脸油汗,浑身草梗灰土,右手握着弯刀,颤颤地遥指叶三,借着月光,才看到刀刃上出现了一行芝麻粒儿大小的豁口,抬头直愣愣地看着叶三手中的妖刀。
“不用看了,你那刀是母的,回家修脚去,现在说不定还能杀痒。”叶三继续刺激着王振。王振忍受不了,爆吼一声,腾空而起,弯刀连闪,直劈叶三的天灵盖。
叶三妖刀横挑,带起一条匹练,身形倒翻弹起,刀刃流射宛如千百陨星的曳尾卷向王振。弯刀飞击点截,在迷眼的月光掠掣中,同妖刀流灿的银光再次交触。于是光影纷乱,密响如爆豆,王振的黑衣片片飞落,转身隐退在黑暗中,落荒而去。
王振回到京师辕门,心情可想而知,不但没有报那一刀之仇,还让叶三刀削斧砍地教训了一顿,那心里憋屈的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可刚换上太监监军的官服,军校就来报,说抓到了一名白莲教小头目,柳军门让他赶快到大帐议事。王振这才收拾好心情,来到中军大帐,准备拿王宣出气。
等听到王宣详细地说出山寨的兵力部署,并答应做明军的内应的时候,王振的脸上才露出久违的笑容,被叶三消遣的晦气被抛到九霄云外。他知道,剿灭白莲教的机会来了,也是他建功立业,升官发财的时机到了。
和王宣密谋完以后,王振送走了王宣回到自己的营帐,在油灯下观看着残缺的弯刀,露出了无比阴险的冷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有你活着,我就有机会。我王振说一不二,你就等着付出惨痛的代价。
王振咬牙切齿发泄了一阵怨气,熄了灯,在黑暗中开始琢磨明晚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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