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对于男人来说总有几分英雄救美的色彩,而且颇为自负,一个女子在遭到危难之时,男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同情,现在叶三就不禁自嘲地耸耸肩,美色当前,能无动于衷吗?
那些人的动作要比叶三预料中快的多,就当他刚下定决心要英雄救美的时候,那女子脚下的木桩已被人踢飞,那女子的身体往下一坠,脖子上的绳索被吊紧,树枝微微一弹,就左右摆动起来。
叶三震惊了,身形立起,他已经很久没这样飞奔了,脚不沾地,连番闪掠,到了吊人的树旁,那女子已经停止了晃动。没等惊呼发出,叶三已凌空拔起,妖刀一挥,绳断人落。叶三看到了落地女子的脸,惊呼和一旁的人同时发出,唐甜,那女子是唐甜。叶三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刻趴在唐甜身上,以熟练的手法解开脖子上绳索,同时用手按压推拿唐甜前胸心脏部位。
两个大汉拎着刀扑上猛劈叶三,叶三一手为唐甜活血,一手撑地,两腿飞起倒踢,两把刀伴随着怪叫抛上了半空。两大汉手扶疼痛的手腕,又悍不畏死地冲上,叶三仍以刚才的姿势又把大汉踹飞。其余的汉子都抄起了家伙,看样子要一拥而上找叶三拼命。
“住手!”有人喊了一嗓子。
听到喊声,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妄动,而叶三更放心大胆地低下头,嘴对嘴的替昏厥的唐甜度气。脸对脸,鼻子贴鼻子,叶三把口中的气体度入唐甜的喉中,双手用力按压,帮助唐甜的心脏机能尽快恢复。
良久,压在叶三身下的唐甜睫毛微微颤动起来。叶三仔细看着唐甜的脸,现在才发现唐甜的睫毛又弯又密又长,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样好看的睫毛?
唐甜缓慢地睁开眼,一双痛苦,迷茫的大眼,眼对着眼彼此注视着。叶三嘴贴着唐甜的嘴无法说话,也不能打手势,只能用眼睛的眨动和眼珠的晃动向唐甜传递着信息。
唐甜醒来先是一阵愤怒,接着看清了是谁,又是一阵惊讶,随后逐渐变得享受,目光中透露着温柔,感激。好一个聪明,善解人意的女人。有过了一会儿,唐甜主动扭过脸,干咳了两声,低声道:“亲够了吗?”
叶三站起来,搓着双手,有点不好意思:“这要问你是不是够了。”
唐甜深情地凝视着叶三,叶三也是第一次这样用情地看着,看得如此的仔细。唐甜确实是个荡人心魄的女人,无边的美色没有因为落难而稍减,反而更加凄艳妖娆,弯弯的双眉,美妙的弧度,挺直的鼻管,丰润小巧的嘴唇,虽然失去了点血色,但还是同样勾魂,透露着诱惑。那双大眼,现在已经燃烧起炽烈的火焰,黑亮的眼眸,使她更美,更艳。
叶三不明白以唐甜的身手怎么会被这些酒囊饭袋绑起来,差点吊死,对方是什么人也不清楚。叶三正要为唐甜松绑,尚没动手,背后那冰冷的声音又响起。
“阁下是什么人?也不问问能不能松绑。”
叶三转过身来,看着说话的那个面色铁青,神态冷酷的人,相比其他彪悍的人物,他的气度一看就知是这帮人的头儿。叶三环视四周,见他们已形成包围的阵势,手中都是青一色的官府腰刀。
“看样子,你们都是官府的人?”
那人目光肃杀:“既然知道我们是官府的人,阁下当知道插手官府的事是什么样的结果。”
“在下没打算过问官府的事,其中只怕有点误会。”
“狡辩!你我素不相识,阁下不问青红皂白打伤了我的人,难道这也是误会?”
叶三心平气和地道:“兄台请息怒,在下偶尔经过此地,眼见各位要吊死这位姑娘,这也不是官府所为?在下一时不忍,冒昧施救,不论这位姑娘犯了何罪,在下也不能见死不救?”
“阁下以什么身份说出此话?”
“没什么身份,就算一个心怀恻隐之心的人。”
那人勃然色变:“放屁!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得罪官府?”
“兄台别生气,在下也不是个惹事生非的人,也不愿和各位结怨。”
“哼!阁下可知道,那贱人值不值得你救?”
叶三一副诚挚的样子:“值不值得,正想请教兄台,以解疑惑。”
“阁下一丝半点的内情都不知道,就插手管闲事,好大的能耐。”
那人张狂的神态让叶三极为反感,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硬忍下来。叶三见事情有些麻烦,也不好当众承认和唐甜是熟识,只有先隐瞒一时。
“在下对你们双方都不相识,我也从没见过她,但是,她长得如此美艳却是毋庸置疑。”
那人听了叶三的话,突然狂笑起来:“美色,美色误人啊!她是美,非常美,出乎人想象的美,可是她心如蛇蝎,美色蚀骨糜心,她在美色姿容的包裹下,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妖邪女人,害人不浅。”
叶三被那人说的心里直泛苦,极力克制不安的情绪,他没有回头看唐甜的表情,感觉唐甜真的做了人神共愤的事。他知道唐甜的性格极为反叛,妖异刁蛮,心狠手辣,这也是他以往不愿意接近唐甜的原因。
“到底她做了什么事,令兄台非要吊死她,并且还是官府私下出面。”
“这贱人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到苏州府,勾引我家公子,恬不知耻纠缠不放。我家公子年纪轻轻,入世未深,但终究也是世家门第出身,差点被她拖入万劫不复之境。”
“哦?兄台是苏州府的人,不知道苏州知府况钟况大人如何称呼?”
“况大人就是我家老爷,我是衙门里的书吏贺顶红。”
“那兄台所说的公子就是况大人的公子况雨了?”
“难道阁下认识我家公子?”
“哈哈,何止认识,况公子风流倜傥,眠花宿柳,谁人不知。”
“阁下到底是何人?竟敢对我家公子如此不敬?”
“在下是谁并不重要,如果说这位姑娘勾引你家公子,以在下对况雨的了解,确实不敢恭维,不会是你家公子见色起意,纠缠人家姑娘?”
“住口!不许污蔑我家公子。这贱人是一条毒蛇,几次三番纠缠我家公子,先是哀求,继而恐吓,竟在我家公子新婚之夜,混入新婚夫妻洞房之中,重伤我家公子,杀了新娘。知府大人为了消除影响,才出此下策,在远离苏州地界,处死这个心肠歹毒,心狠手辣的贱人。”
叶三默然一声不吭,心里却在不断叹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唐甜就死有余辜。
贺顶红深吸一口气:“新妇死得好惨,浑身血红,两眼圆瞪,死不瞑目。公子全身伤痕累累,如果不是我们拼死相救,恐怕也完了。”
叶三听后,心有所思,回头看向唐甜,那意思是问唐甜怎么被这帮笨蛋抓住。唐甜也清白叶三眼里传递的意思,低下头,小声地说:“我心情不好,喝多了。”意思就是喝多了才被他们绑起来的,见叶三相信他们所说的,立刻大声呼叫:“那新妇是被新郎误伤死的,关本姑娘屁事,我只不过听到了一点不该听到的话。”
贺顶红见唐甜说话,立刻喝止:“胡说!你杀死新妇是我们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你眼睛瞎了,新妇身上是剑伤还是我兵器所伤,一目了然。”唐甜见有叶三给她撑腰,也没有好话。
“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今天我们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叶三见事有蹊跷,也就得理不饶人:“事情既然不似贺兄所说,那么这位姑娘就暂不致死,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就吊死,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
“过分?这已是我们所选择的最轻的惩罚,这贱人罪该吊死暴尸,凌迟碎割,挫骨扬灰。听阁下的口气,似乎对我们所说的事抱有疑问?”贺顶红咆哮着,神色大变。
“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贺兄,这是处事公正不公正的问题,我想,各位应该给在下一个求证的机会,给这位姑娘一个申辩的余地。”
“好畜生!给你脸你不要,看来阁下也是来意不善,说不定还是那贱人的同党,否则,就是你也窥窃她的美色,妄想挟恩索报。”
叶三叹了口气:“贺兄越说越不靠谱了,我根本不认识她,远不沾亲,近不带故,怎么就成了她的同党?再说,她相貌美艳,却被你们说成是一条毒蛇,就这样的美色,我敢要吗?”
“阁下要注意身份,横里插手我们的事就是你不对,你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唉,各位为何要这样咄咄相*?”
“这全都怪阁下自取其辱,自找难堪,现在就先解决我们之间的梁子,亮家伙!”
叶三颇为为难:“各位,我看大可不必大动干戈,动手流血和官府作对并非在下本意,能不能网开一面。”
贺顶红叹了一口气,好像也很为叶三为难:“这样,我给阁下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自认能和我们周旋到底,你便动手,否则,你自断一臂,放你走路。”
叶三的脸顿时变得阴沉起来:“贺兄,这条件未免太苛刻了,简直欺人太甚。”
贺顶红冷酷地一笑:“阁下先前凌空斩断绳索的身手,本事也相当不弱,又何必畏首畏尾?”
叶三无奈地摇摇头:“若在下选择与各位周旋,请问各位的一对一呢,还是一拥而上?”话音刚落,身后的唐甜实在是憋不住了,她见叶三像耍猴一样戏耍着他们,一直没有吭气,只在一旁看笑话。
“哈哈哈,他们明摆着要和你打群架,你以为官府的人都是行侠仗义,高风亮节的正派人物吗?我呸!丢死人了,他们都是阴险毒辣,下流无耻,卑鄙龌龊的下三滥!”
一对腰刀突起,劈向唐甜:“贺爷,哪那么多废话,一起上,活劈了这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