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呐喊声淹没了石亨的怒吼,气得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这个侄子真够嚣张的,说什么也不能容忍他一个人在前冲锋,他说什么也要追上去拼命,说什么也要让自己的侄子活着回来._&一想到面对的敌手是赫赫有名的也先,石亨就如同一盆冷水迎头泼下,他的额头渗出了汗水,心里暗暗计算,他侄子手中那一百多斤的战斧能在乱军阵中挥舞多久石彪绝对是他这支监狱杂牌军的核心勇将,象这样的勇将竟然不知道他石亨的令旗是干什么用的,率领这帮子鸟人和也先的主力开战,真让他气馁
正当他追赶石彪的同时,回头一看他的军队,大部分人还在那里呆若木鸡,有的面如死灰,有的跃跃欲试,但都赶不上石彪的马快,被石彪甩出老远的距离石亨只有不停地挥舞着手上的战刀,催促后面的人跟上
也先的骑兵主力手握马刀,等待着命令,这些人全是上过多次战场的老兵,虽然刚才他们离战场很远,现在见一员明将单人独骑就冲过来了,很多人本来紧张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有点开始嘲笑对面冲过来的敌人,骑兵阵中传出了笑骂声和欢呼声
石彪轻轻一夹马月复,战斧雪亮的锋刃提到了马头前,举到了合适的高度,挥斩而下,瓦刺骑兵推出阻挡石彪冲击的两辆盾车几乎被同时击碎,盾车的木屑和推手的鲜血一起扬到了半空中石彪的战马起落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冲进了瓦刺骑兵的前队战斧如闪电般掠过的时候,瓦刺骑兵队列里响起连续的碎裂声,无数条人或马的骨骼被击碎,所到之处,开始发出人的惨叫和马的悲鸣
“好快的马……啊……”瓦刺骑兵的惊叹被惨嚎取代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了?”紧跟在后面的石亨已经冲进了血胡同,不停拨打着飘落下来的残肢碎体
瓦刺骑兵在调整队形,渐渐远离了那匹疯狂的战马,采取了游击方式,想拖垮这冲到阵中的勇将石彪改用单手握着战斧的后端,增强远距离攻击,战斧的血刃呼啸从瓦刺骑兵身边趟过,战马被砸成碎块,骑兵身上的铠甲象空中飘飞的棉絮,破烂不堪战斧一轮劈下,最少放倒三个骑兵石亨在石彪身后捡漏,斩杀了好几名受伤的瓦刺骑兵,这次的冲锋任务很简单,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只要冲垮瓦刺骑兵的战斗队形就可以回师了可面对瓦刺骑兵的战斗力,石亨一直认为短时间结束战斗是不可能的,就算石彪再勇猛,可他归根到底也不是三头六臂,那柄战斧还能扬起多少次?后续战队什么时候能冲过来?只要石彪泄一口气,瓦刺骑兵就会围上,咬也把他咬死了
想到这里石亨又回头看了看远处的监狱杂牌战队,那帮懦夫是不是已经让瓦刺骑兵吓破了胆?石亨的身后已经上来了一对兄弟,后面的人还在陆续跟上,这让他多少放下一点心石彪的战斧还在撕裂着空气,发出尖啸,两条腿笔直地凳在马镫上,扭动的身躯处于最高点,每斩杀一人就毫不懈怠地朝前方人群猛扑过去战斧的斧头重重撞击在并排的两匹战马脖子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两匹马的脖子砸断,跟着就砸在一个骑兵身上,在那个骑兵感到疼痛前就把大腿从他的身躯上扯下来,又砸中另一匹马的头,白花花的脑浆四散激射出来的时候,战斧又轮了一个大圈,它在人群里翻腾,带起的都是骨折筋断的人尸被战斧扫过头颈的骑兵,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当场毙命,一丈开外的斧柄上挂着刚击碎的头盔和脑浆从前胸扫过,骑兵的脊椎瞬间就被冲断,向后月兑离马背,死尸撞在后面的同伴身上,顿时引起一片噼啪的骨折声
被击断肋骨或是腿骨的伤兵,纷纷倒在地上发出一阵阵的惨呼,皮肉纷飞,但一时死不了的人,痛苦地在地面上挣扎,在血浆中爬动,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摆动着支离破碎的肢体,诉说着战争的残酷那些被斩断面孔胸口的骑兵虽然死得很惨,但这些人不用煎熬太长时间的痛苦,而被撞断肋骨,斩下四肢的伤兵则要经过长久的疼痛才能死去
石彪的勇猛让很多瓦刺骑兵不敢向前,无论将领怎么怒喝都不能让他们把目光从爬动的幸存者身上移开,尤其是靠近大滩血肉的骑兵,是所有的动作都被冻结了,也先的骑兵开始失去了指挥,将领的目光也同样被残酷的景象吸引一个骑兵在一堆烂肉中奋力挣扎,想从同伴的残尸中爬出来,他的腰椎被战斧击伤的同时,顺势削去了他腰部到大腿的皮肉,锋利的斧尖还划破了他的月复部,肠子和粪便已经流了一地,腰部一下暴露着两根白色的大腿骨,挂着红色的肉丝,在风中无助地抖动着,后面还拖着很长的一块皮肉,战斧就像月兑衣服一样,把他大腿上的肌肉从腰部一直剥离到膝盖以下
也先的目光凝固在了战场上,如同石化般站在高坡上,除了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命令喉结一刻不停地上下攒动,眼里充满了血色,脑子里乱哄哄的,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这是什么样的军队,不象是大明的主力,太师你看,他们所用的兵器都不是骑兵的统一制式,难道都是汉人的高手?”也先身边的参谋吕受惊叹道
也先彻底地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动手,就被这支看不出是什么军种的马队打残了他眼睁睁看着石彪、石亨这些人在他的骑兵阵中势如破竹,杀人如砍瓜切菜一样他们的战兵挥舞着马刀,想稳住阵脚,可面对的敌人所使用的兵器却杂乱无章,飞刀,绳镖都用上了,已经出了十八般兵刃,花样繁多,数都数不过来,并且每个人都能很熟练的使用手中的兵器,让瓦刺骑兵应接不暇无奈之下,瓦刺骑兵的前锋和中军开始溃散也先意识到,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骑兵战队,绝对不是土木堡的战败之师,他们是如此地善战,如此地不顾生死,是什么力量让这些士兵如此的骁勇?那柄沉重的战斧能在骑兵阵中冲杀,说明此人的勇猛不是他的骑兵所能抗衡的
也先已经开始后退,如果他再不撤军逃走,就将全军覆没眼看大军即将崩溃,也先无奈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命令一下,领头的将领先跑了,骑兵不用说,跑得快,恨爹娘少生两条腿石亨的监狱杂牌军在后面痛打落水狗,所有的暗器,能出手的武器全部抛洒出去,瓦刺骑兵是叫苦不迭,玩命的逃窜
战局的发展出了石亨的预想,他没想到石彪竟然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杀退了也先主力本来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苦战,现在演变成了没有悬念的追杀,勇猛的瓦刺骑兵把他们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逃跑上,而石亨肆无忌惮的追杀,彻底地追回了也先在阳和欠下的血债
也先在德胜门和安定门一连吃了两场败仗,为了鼓舞士气,急忙整合败下阵来的骑兵主力,转战西直门瓦刺军以骑兵为主,机动性能很强,在极短的时间内,所有的骑兵都集中到了西直门,而西直门的守将孙镗的兵力和战斗力都十分有限,也先正是吃定了这点,把所有的骑兵都集中到了西直门的正前方,寻找的突破口
北京保卫战的主战场转移了,孙镗成了这场战争的主角孙镗是个很有能力的武将,武功高强不说,还会带兵,他的手下都不是怕死之辈,整体作战能力较强当他挥舞着大砍刀冲入敌阵,和敌人进行白刃战的时候,以为也可以象德胜门和安定门一样取得完胜可他没想到敌人却越杀越多,他的勇猛并没有改变战场的局势,而且越来越岌岌可危,手下的人已经支撑不住了他甚至做好了战死的准备,把指挥权交给手下继续战斗,当他看到那个被委托重任的手下也是紧张的脸色焦黄,又临时改变了想法我不能死,一定要把这些人带回城里,交给他们的妻儿老小
经过仔细的思考后,孙镗做出了一个决定,要把他的手下撤回城里作为一个武将,临阵退缩实在是一个令人羞耻的事,可看到漫山遍野都的瓦刺骑兵的时候,这种行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不是没有想过于谦的军令,所有的城门都关闭的严严实实,怎么进城?
“程大人,我们支撑不住了,请放我的手下进城”孙镗退守西直门城下,一边抵抗一边叫城
西直门城里守在城头的人是个文人,给事中程信,他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对军令执行的一折不扣,不必说会开城门了但他也是个很有人情味儿的人,一边安慰着孙镗,一边下令城头的明军向城下放箭由于距离太远,射出的弓箭都撞在了瓦刺骑兵的盔甲上,大部分会命中的弓箭也被骑兵偏偏头躲开了,只要微微低低头就可以用头盔挡住弓箭的攻击,城头所有射出的弓箭全都无功而返
眼看就要攻到城门下,位于前列的瓦刺骑兵眼睛都红了,下令冲锋的号角不停地响起,骑兵不再犹豫,一齐发出猛烈的呐喊,向孙镗的防线冲过来孙镗的步兵结队推着战车,车后都是盾牌兵护住中军,孙镗驻马站在最后的防线上,紧靠着栅栏,注视着冲过来的骑兵,准备最后一战
可奇怪的是,瓦刺骑兵每冲一段距离后都要停滞一下,好像在观察有什么埋伏他们只所以如此,是害怕明军的火铳,在停滞中观察火力,他们知道,只要能吸引明军远距离开火,然后趁机抵近攻击他们的目标很明显,试图冲到对面木栅栏处的孙镗军,刚才他们已经很接近,可是让程信一阵乱箭阻挡了一下,就让孙镗军月兑离了主战场虽然那些漫射的弓箭不能对他们造成杀伤,可也碍手碍脚,对骑兵作战绝对不利
西直门城头的明军到现在也没发射一枪火铳,难道说西直门没有部署火铳手?攻城的瓦刺先锋赛坡心里非常着急,以前他也面对过明军的火铳,他已经无数次成功诱使对手远距离开火了,那些明军甚至把火铳的枪膛射击到发热也不会打到他一个人,眼前的明军为什么还不开火?难道又是那个在德胜门伏击勃罗的人吗?这人太可怕了,如果今天真的遇到他,那么西直门的攻击也将无功而返小心小心引诱,哪怕他开一次枪也行,只要冲过去就安全了,赛坡心里慢慢地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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