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对我说,沙杉,我第一次遇见像你这样特别的女孩,你的眼睛,你的笑颜就像那朵我摆放在窗台处的向日葵,温暖,灿烂,甜美。
特别,这个词语,似乎被我们彼此都用过。
我俏皮地笑笑,对着夭夭说道,我手边有一朵更加明媚灿烂的向日葵,我把它送给你,你要吗?懒
夭夭疑惑地看向我。
那是夭夭第一次见到熙俊,那天下午,抱着一大捧美丽向日葵的他,闪耀着他那张招牌笑脸,出现在夭夭的病房门口。
面对夭夭,熙俊并没有像那一次追席安安那样,第一次见面便直截了当地说出我喜欢你类似的话。我们都知道夭夭的性子和席安安的个性南辕北辙。
而医院似乎成了熙俊的第二个家,有时白天去学校上课,夜晚又回到那个病房,只为了在夭夭睁开眼睛的第一秒,将最新鲜的向日葵采摘,送到她的窗前。
熙俊开朗乐观的天性,刚好互补了夭夭的柔静。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尽管谁都没有说出那一句话。但是我想,夭夭对于熙俊应该也是有好感的。
有时夭夭拨弄着琴弦,坐在窗台边,偶尔会露出那种恍惚的神情,望着向日葵的方向,琴音嘎然而止,却浑然不觉。
夭夭从来没有走出自己病房半步,她喜欢将自己圈在一个安静清逸的空间里。那段时间,熙俊每天都会来到她的窗前,用着灿烂的笑容与她说早安,可是那一天熙俊因为家里有事而没有回到病房里,也没来得及和夭夭说一声。虫
夭夭不懂自己为什么会一天提不起劲,心不在焉地折着千纸鹤,眼神空洞地看着某一个方向,风打着窗户吹进来,将一团一团的千纸鹤吹得满地都是,散落一室。
而熙俊则是一放学便匆匆赶往医院,他的全部心思都在琉璃花瓶里的向日葵后面的那个白衣女孩身上。
不过才一晚没见,熙俊却觉得自己像是隔了一个世纪没有见到那个女孩,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熙俊甚至连自己的病房都没有再进去,直接背着包包冲向夭夭的病房。
猛地来了个急刹车,让自己尽量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为了赶来狂奔几百米的心急模样,熙俊停在门口,拍了拍自己身上衣服的灰尘。在熙俊眼里,夭夭的病房是一尘不染,美丽无瑕的。任何一丝不干净的东西都不应该被带入。
当熙俊站在夭夭病房门口,正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房门却被打开了。
一袭白色衣裙的夭夭,轻轻披散着发,就站在熙俊的面前,那张清瘦秀气的脸,有些意外地看着熙俊。
她,依旧是*****着双足而立。
在见到心上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熙俊快乐的情绪传递到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那一刻他差点就那样子大大地拥抱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告诉她,他好想她。
可是,熙俊终还是忍住了。
直到一天,医院告知熙俊不可以再霸占着病房,应马上办理出院手续。医院是个救死扶伤,神圣不可侵犯的场所。可是这个男孩子在手脚康复整整一个星期之后,竟将那间病房当成了酒店客房,白天去上学,晚上回来入住。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男孩子是因为喜欢上了隔壁那间时常飘出悠扬乐声,独爱金色向日葵,常常一袭白衣飘在窗边的那个孤僻内向女孩。只是医院怎么被作为恋爱场所呢,所以熙俊很是头疼地挠着发,跑来向两个好兄弟求救。
如果不能再住在那个女孩的隔壁,那他应该还可以用什么样的借口出现在夭夭的面前呢?
毕竟,现在他们只是朋友,普通的朋友而已。
难道就一辈子都想维持着这样子的关系吗?龙齐用着很认真的眼神看着熙俊,问道。
当然不是。熙俊想也不想地回答。其实有时和夭夭在一起,毕竟面对的是一个让他如此心动的女生,好几次近距离靠近的时候,年少的他好不容易强忍住想要亲她的冲动。
他曾见过老大亲吻沙杉小野猫的画面,那时老大是趁着沙杉趴在桌上睡着的时候,偷偷亲了一下她,却刚好被正要走进来的他看见。那时他只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幕好玩的景象,原来老大也有情不自禁的时候。直到熙俊自己遇见了夭夭,他才真正明白老大那时的心情,那和是全然无关的。
只是纯粹的,想要亲她而已。
终于,熙俊决定向夭夭正式告白。那晚,借着我们在医院的最后一晚,由我出马,想办法将夭夭带到那个熙俊正在等她的地方。我们都知道夭夭是从来不踏出病房半步的,本以为这是项十分艰难的工作,却没想到夭夭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只说了一句话,沙杉,你能帮我准备一双鞋子吗?
当我牵着夭夭走向那片草地时,那里有一个音乐喷池,我们偷偷录下了夭夭弹奏古筝的旋律,让喷泉的水随着那深远的琴音跳动。我对夭夭说,你先闭上眼睛,好吗?
我想以夭夭的聪慧,她一定能够猜到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我想,熙俊的心愿应该可以实现。
按照事先说好的,我慢慢放开她的手,朝着迟宫裂和龙齐他们所站的位置走去,接下去,就是熙俊的时间了。
美丽的下弦月,悬挂在半空。
漆黑的夜晚,一地的向日葵拼凑成心形状,点燃了一圈的蜡烛,在黑暗中簇簇闪动。
如果夭夭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这样一幕,她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