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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刚才影响了你。”钟雪嫣在韩远海的耳边,说道。“前面一把,真把我吓坏了。万一输了,我这丢人可丢大了,不光丢了自己的脸,连元朝的脸都给丢了。”韩远海知道在此设赌局,虽然是他个人行为,但是身为一个唐人,当然代表了整个唐人的群体,如果第一把输了,那还不让占城人笑掉大牙,而且两匹上品的绸缎也没了。
第二位,是一个体形微胖的中年人,相貌一般,只是鼻子下方的两撇八字胡,倒让人印象深刻。他上身穿了一件锦缎材质的上衣,甚是惹眼,脚上的靴子则是镀了金边。整体看上去,服饰倒是比人,更能吸引眼球。
“此人非富即贵啊!”绝尘靠近韩远海,耳语道。韩远海点点头,让万贤士跟他交流。
“怪不得这么有钱,原来他卖香料的。”万贤士了解了情况后,转头告诉韩远海。韩远海不禁疑惑起来,卖香料的也会这么有钱,于是便客气地邀他坐下。
“问问他,他带来的宝物是什么?他想怎么玩,比点数,猜大猜小。”韩远海道。万贤士点点头,又向他交流两句,此人讲话带着浓厚的鼻音,整个声音听起来嗡嗡的,像一堆苍蝇在耳边叫一样。
富人轻蔑地笑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串手链,看起来似乎很平常。韩远海并非是检验奇珍异宝的能手,所以不得不向绝尘和万贤士请教。
“他说是沉香木的手串。”万贤士转而又向绝尘,“大师,这沉香是什么?”绝尘一面将手链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一面解释道:“沉香呢?既是一种木材、香料,也是一种药材。沉香木是极其珍贵的品种,而以它为材料,作为手串和佛珠,更是精品。沉香作为香料,加入到其他香料中,经过燃烧,房间内能持久弥香,所以自唐宋以来,品质极高的沉香都是作为贡品,供皇帝与**的妃嫔们使用。作为药材,它能行气止痛、温中止呕、纳气平喘。而这一串,看色泽,论手感,极其它所散发出淡淡的雅香,应该是用极上好的沉香木制作而成,难得,难得,真是太难得了。”绝尘将手链又放回到富人的手里。
绝尘面对这样一串手链,不禁赞叹地摇了摇头,“船长,你要是得到这样一个东西。我想我们这一趟下海,真是值得了。据老夫估计,此手串可在泉州城里卖到这样一个数。”绝尘竖起五根指头。
“五十两?”绝尘摇了摇头。
“五两?”绝尘也摆了摆手。
“不会是五百两吧?”
绝尘笑着,缓缓地点了点头。韩远海张着嘴巴,不免惊讶,韩家船会一年送货,所得的银子也不过才五百两。他现在倒是对这一串手链,另眼相看了。一旁的钟雪嫣也不禁吓了一跳。
“他为什么要过来赌啊?我这两匹丝绸,才不过二十两银子。”韩远海不解道。“船长,他说要拿这船上所有的货物来赌。”万贤士沮丧地答道。“那他要怎么玩?”韩远海偷偷地瞥了富人一眼。
趁着刚才绝尘检查手链的功夫,富人已经将玩法告诉了万贤士。“依然是他来掷,你来猜。”万贤士说道,“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韩远海知道这批货如果输掉了,不光只有韩家声誉的问题,还会引血光之灾,整个韩家的人,七位师傅,说不定连钟府都会牵涉其中。富人在韩远海的面前叫嚣着,似乎在讽刺韩远海的懦弱和胆小。万贤士知道韩远海在为难,“做生意有风险,赌也是有风险的。就看你敢不敢了?”
“好!”韩远海拳头砸向桌子,把面前的富人吓了一跳。这批货差不多也有五百两,五百两对五百两也算公平。钟雪嫣和绝尘知道此局的甚是关键,表情不禁严肃起来。
富人见韩远海同意自己的提议,便也跟前一位一样,将骰钟罩在骰粒上,用劲地在桌子上晃动着骰钟。当然如果头脑机灵的人,都会选择自己摇,让别人来猜,一来,可以杜绝对方利用摇骰钟的机会,作弊耍赖,二来,精明的人也会认为,能在船上设下赌局,那必是赌技高超之人,这摇骰钟,也一定有一番技术,而至于猜的话,肯定不会那么准,猜大猜小,都是一半的机会。
富人将骰钟摆定,万贤士、绝尘以及钟雪嫣都回过头,朝韩远海看去,虽然知道他赌技出众,但是这可是有关于五百两的大买卖,如果稍有失误,不光五百两不翼而飞,而且还要搭上整船的货物,这究竟会不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骰钟没有打开,谁也不会知晓真正的答案。
韩远海深呼吸了一下,语气坚定地说道:“小。”万贤士急忙凑过来,“船长,这一把就是五百两银子,而且还牵涉到韩家船会,你确定是小吗?”韩远海沉默地点点头,脸上毫无表情。富人将骰钟缓缓地提起,众人都屏住呼吸,往桌子上面看,那一刻,似乎时间都静止了。
露出一个骰粒,上面是三点,另一个呢?“啊!”万贤士和钟雪嫣在甲板上欢呼起来。另一个是两点。韩远海举起拳头在空中挥舞,而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了下来。
“你太棒了。”钟雪嫣毫不避讳地给韩远海一个拥抱,倒是把韩远海愣住了。富人脸色煞白,怒不可遏,将骰钟狠狠地往甲板上摔去。
万贤士将手链留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目送着这位富人下了船。“哇!五百两银子。”韩远海做梦都不敢相信,原以为擂台上比武,那一百五十两银子,已经是很多钱了,而现在这五百两银子,就是这一串手链,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船下的人,见前面两个都垂头丧气地走了,本来就不多的人,也纷纷带着自己的毛毯和首饰离开码头。
“喂!喂!你们别走啊。这才两把,我要在这占城待一天呢。”韩远海见一个人都不上来了,便站在船头挥手喊道。上杉和艾彦看着众人走了,也觉得莫名其妙,便上船问询了情况。
“臭小子,够了。别不知足,五百两都到手了,你还想怎么样?”说完,艾彦哈哈地笑起来。
倒是上杉,涨红了脸。“你这小子,居然敢把整船的货物拿出来赌,你知不知道,那一刻,韩家少爷和韩夫人的命都握在你的手里。这可不光是赔钱的问题,波斯的蒙古汗国要是知道,货物居然是赌输了,整个韩家船必会成为朝廷重犯,满门抄斩,你爹的心血算是付之东流了。”上杉倒不比豁达的艾彦,他总是会想着方方面面。
“好了,师傅,你别生气了。其实我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下不为例,下不为例。”韩远海将右手举起,对天起誓。
“上杉,你要是想怪船长,那你就怪我吧。我们波斯人就这样,生意就是有风险的,赌也是。如果相信自己,那么就能赚到钱,如果畏首畏尾,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刚才,是我撺掇船长赌的。”万贤士拦在了韩远海的前面。
“对,的确。冒险是对的。但是你又是否衡量过,如果赌输了,货没了,还要陪上大家的命,如果不赌,那么货依然有,大家的命还可以保住。万贤士,你这么精明的商人,怎么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好了,好了。上杉别生气了。老夫知道你是为大家着想,为韩家船会着想。刚才也怪老夫,没有上前阻止。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绝尘也连忙劝架。
上杉摇了摇头,径自回到了船舱。
韩远海见自己的师傅生气,刚才的喜悦之情也一扫而空。“那珍珠和手链给保存好。”韩远海向万贤士嘱咐道。“那上杉他?”万贤士瞅了瞅船舱。“我来。师傅的事情,交给我这徒弟来处理。”说完,韩远海端着一杯茶,下到了船舱底下。
见上杉又在擦着自己家传的武士道,韩远海端着茶,恭敬地站在了上杉的身旁,“师傅,我错了。”
上杉没有理会。
“师傅,我真的错了。喝杯茶,消消气。”
上杉抬头见韩远海有知错之心,将武士刀放下,把茶杯接了过来,“正好有点口渴了。”“师傅,你不生我气了?”韩远海笑道。
“师傅我,不是小气之人。这件事,你自己觉得做得对还是不对?”上杉将茶杯放下。
“是我不对。虽然自己在赌方面有一定的天分,但是当骰钟掀开的那一刻,我也非常的紧张。我知道如果我输了,我的命和大家的命也都没有了。”韩远海说道。
“知道就好。我曾记得你说过,如果你想做个赌徒的话,就不会下海了。所以以后,小赌,我赞成。但是涉及到货物,以及威胁到我们生命和韩家船会的,我希望你别那么冲动。我也年轻过,我那时候做的事情也很冲动,所以我能理解你的行为。其实你想比你爹更强,从你让我教你练剑开始,我就从里眼睛里看出了一种叫梦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