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求你,自作孽不可活,父亲和外祖父既然犯下了那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就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宁心蕊没想到云琬会这样爽快地答应了,且那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和为难。不管怎么说他们可都是她的嫡亲父亲和外祖父,她竟没有半点难过?
突然便想到了莫正冲之前在莫府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的态度,又想起了宁国公这么多年来连看都没有来看过她们母女一次。
试问这样的父亲和外祖父,又怎么能叫人对他们产生感情,又怎么会为了他们难过呢?
她看着云琬,心底酸涩难当,竟不自觉月兑口道:“云琬,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因为我的任性和自私,你断不会受尽冷落和欺凌……”
云琬的心顿时“咯噔”一跳,差点要被她吓坏了,难道宁心蕊打算来个母女相认?
还是不要吧?她可不是真的莫云琬,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心“砰砰”乱了一阵子,直到宁心蕊回过神来,慌乱地转移话题道:“我,我只是说因为我的任性,上次在陆府的时候偏偏跟你要好,才会害的你被你大姐嫉妒……”
云琬也才松了一口气,忙接话道:“与你无关的,我大姐她本就看我不顺,现下她也已经不在了,还是不要提她了吧!”
宁心蕊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不过又道:“你可知道你大姐的现下如何了?”
云琬奇怪地皱起了眉。莫云姗不是死了吗?还能如何?
她还没有将疑惑问出口,宁心蕊便说道:“我是说她的尸体。之前衙门为了调查她死亡的真相,一直没有让她入土为安,竟只随便找了张破席子裹了她将她丢弃在停尸房。后来案子侦破,晓得是四皇子妃害了她,她才终于能入土为安。只不过那时候尸身都已经腐化了,实在惨不忍睹。”
云琬听得心跳的飞快,手心都沁出了一层薄汗,想起莫云姗可能的死状,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一阵的恶心。
宁心蕊没有看出云琬的不对劲,继续道:“可你那大姐姐着实悲惨。生前貌美如花,死后却不得安稳,听说最近她的墓穴竟被人扒了,好似是一群盗墓者为了偷陪葬的,看你大姐姐墓穴里没甚值钱的东西。竟将你大姐姐的尸首抛弃在荒野中,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唉,已经被野兽啃只剩下一具白骨了。”
云琬当即扶着桌沿呕吐起来,脸色都白了三分。
宁心蕊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她,紧张道:“云琬,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云琬胸口恶心的厉害,不住地干呕。只把黄胆汁都吐出来才善罢甘休。
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她喘平了一口气,才道:“我没事,现下好多了。”
说完,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月复,那里并未有什么异常。心里的大石这才落下,重重松了一口气。
瞧着宁心蕊还是紧张懊悔到不行的样子,连忙宽慰道:“我没事的,只是有了身孕,听不得这些腌臜恶心的东西。”
宁心蕊当即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你怀孕了?”
云琬点点头,扬起一抹笑脸道:“恩,现下已经三个多月了。”
“真的?!”宁心蕊的神色立刻欣喜起来,眉梢眼底是抑制不住地喜悦和激动。
云琬连忙隔开一步的距离,怕宁心蕊会突然冲上前抱住她。她现在肚子里这个娇贵的很,一点不能磕着碰着。
好在宁心蕊也知道怀了身孕的女人是轻易碰不得的,并没有动手动脚,只是满脸欣慰的看着云琬,脸上泛起了慈母般的柔和莹光。
她的云琬,还记得小时候粉女敕女敕的女圭女圭样,没想到如今竟做了母亲!
云琬怕她一个激动又要来个母女相认,连忙转移话题道:“我大姐姐的坟墓不大可能是被盗墓者挖的坟,她因为犯下了那等事,又因为妾室的身份摆在那里,既入不了皇族,也不肯进莫府的祖坟,我想大概只是个小小的坟丘罢了。盗墓者一般都不屑去盗这种墓的,想想也知道那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何必要费这种精力?”
宁心蕊果然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么她的坟墓就是被普通的乡民见钱眼开给扒了,要不然就是有人蓄谋,刻意为之。不过我想第一个发生的概率几乎是微乎其微,所以,那就只有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宁心蕊也明白了云琬的意思,接话道:“我懂了,这世上如此恨她的人想必也只有四皇子妃一个了。”
云琬也勾唇笑了笑,“没想到这四皇子妃手段这样歹毒,当初她被关入庵堂的时候我还替她觉得可惜,真没想到……”
宁心蕊道:“你永远都不要忽略女人的嫉妒心理,你大姐抢了她夫君,她必当恨她入骨。姑且你大姐姐是有意为之,但有的人却并不是想要刻意这么做的,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就太过分了,别人必当反击,到时候便是你死我活。”
云琬若有所思地看了宁心蕊一眼,她这是不是在说方氏呢?
她真想知道宁心蕊打算如何对付方氏,若是叫她那么简单的死了,当真是太便宜她了!
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儿了,宁心蕊自不会叫方氏好过的!
宁心蕊走了之后,隔天便派人送了一大堆保胎的补品过来,那架势恨不得要将皇宫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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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严默那边的事儿也终于有了些进展,四皇子府被人搜出一件量身定制的龙袍,官家当即气的倒地不起,一时间朝堂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无人敢站出来说一句。
由于最有储位继承权的两个皇子,一个被关押了大牢,一个被怀疑有谋逆之罪,而官家的其他几个皇子,大皇子五皇子早已夭折,三皇子为人懒散,只求闲云野鹤的田园生活,从不管朝堂之事,更不会处理朝政。六皇子体弱多病,七皇子年纪尚幼。
皇上这一病,朝政之事便只能交给年轻有为,睿智多谋的英亲王来处理。而英亲王刚接手朝政,便是要彻查四皇子谋逆之事。
这下子,但凡与四皇子有点牵连的人家都大门紧闭,称病不肯早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会因此受了牵连。
但好在英亲王办事公道,并没有牵连无辜,只将涉嫌与四皇子一同谋逆之人抓了起来,暂时关押了大牢。其中莫正冲自然首当其冲,并未有任何人表示疑虑,但最让人震惊的还要属宁国公参与谋逆的事件。
人人都道宁国公的嫡女嫁入莫府身亡,已经让宁国公和莫正冲结下了梁子,且从未看到过宁国公和四皇子莫正冲两人有过任何牵扯,他又怎么会谋逆呢?
可是英亲王拿出来的证据确凿,叫人不信也得信。
云琬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不仅没有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而知道自己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既成为了严默的妻子,就必定要为他承担一部分事情。
严默是个铁面将军,且如今身在朝堂,行使着皇上才有的权利,说一不二,根本没有人敢去他那儿喊冤诉苦,所以作为严默的妻子,她这儿必定成了那些内宅妇人最佳的求情之地。
果然这件事查出来没过几日,老夫人和宁国公夫人都找上了门,不过云琬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左右的人,直接称病闭门谢客,不管她们在外面说什么,她都不为所动。
可是她毕竟对老夫人有很深的感情,只写了一封信,跟老夫人说了莫正冲的所作所为,再道:祖母,难道几十年的闺阁生涯已经叫您忘记了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对错了吗?若是您还执迷不悟地要救父亲,云琬无能为力,只能告知你,去求平安公主,她若肯答应,父亲必能保住性命。
而至于宁国公夫人,她的外祖母那边,她则是没有搭理一声,叫她碰了软钉子自行回去吧!
之后因为云琬的态度强硬,且英亲王府还有淑太妃和果儿坐镇,果然她们便再也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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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琬正卧在湘妃榻上缝制婴儿穿的衣衫,虽然技术不到家,但到底是自己的一片心意,且她也可以利用女红来打发时间。
墨月也坐在一旁安静地缝制着婴儿小衫,还道:“小姐可还记得当初你嫁人之前,咱们有一次和四小姐在一起做女红,奴婢帮小少爷缝制了一件衣裳?”
云琬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柔光,微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我还很不好意思,谁曾想如今倒是巴望着多生几个孩子了!”
墨月又是心疼又是叹息地说道:“小姐莫要忧心,您和王爷都还年轻,还愁生不出许多孩子么?只怕到时候您要嫌孩子太多,太过操心了吧!”
云琬扑哧一笑,脸上柔光尽显。不由伸出手来模了模自己的小月复,已经四个月了,虽然穿着宽松的衣服看不出来,但模着也已经微微的隆起,甚至能够听到孩子微弱的跳动,叫她又是紧张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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