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见刘夫人把人都打发下去,便知她定是要说此事,就笑道:“我知道夫人定会比我一个丫头处理得好,夫人办事我自然放心”
刘夫人也笑道:“你倒是狡猾只是看你也并不太把那人放在心上,可见得也是处事磊落光明与人无私的。如此我也就放了心。”
二丫不由脸红笑道:“夫人如此说,显见得二丫仍是有不妥之处”
刘夫人拍着二丫的手说道:“你也是大姑娘,眼看明年就及笄该说亲事了,有些规矩上的事也要注意起来。你母亲如今又不在这里。只有个父亲在身边,先不说他们官衙的人这些时日忙春耕的事都不着家,便是时时在家也是个男人,于这些事上马虎着呢”
刘夫人说着又看了一眼二丫,接着叹口气说道:“说来我也不是那爱管闲事的人,只是不知怎的与你有缘,虽说也是有人……但总是咱娘俩有缘,我也是有女儿的,便怕你走了弯路,一失足成千古恨,到时说什么就都晚了。故看到不妥当之处,便忍不住想要管管,难免有些越俎代庖了。”
二丫忙紧握了刘夫人的手,拿眼看着她,满脸的感激之情:“夫人对二丫的疼爱,二丫一直都是知道的,如今我母亲不在,不妥之处夫人尽管提出,也是没白疼二丫一场”
刘夫人感叹道:“你这孩子,都不知让人怎么说,大方懂事,不像是个乡绅之女,倒是有些大家闺秀的品格,让人不能不打心里爱啊。至于那程公子倒也是一表人才,谈吐也得当,看家世也不错。虽说年龄大了你几岁,这倒是小事也不必理会,况且又是你的救命恩人,若是真成了也算是一段佳话。况我看他心中必未没有你,知道你受伤窝在室内烦闷,便寻了那新奇物件来送你解闷,还别说就那会戏法的鹦鹉便见得他的用心,只是我替你都拒了。”
她看到二丫眼中有些不解,语气便又渐渐变得严厉起来:“我看那程公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虽说齐大非偶,只是人的缘份谁也说不上,但你毕竟不再是个小姑娘了,他这般做却是大大不妥。虽说他送这些东西是好意,却也有些私相授受让人诟病,如若他真有意,又是知礼的,便有什么可说的,自是找你父亲,如今只管来缠着位闺阁小姐算什么事你也不用理他,有事只管让他与你父亲说,若他真有意便会请人来说合,那些个私下说的甜言蜜语是靠不住的。你只管养伤,万不可理会他。”
二丫早在刘夫人说出那一番话时,就明白刘夫人怕自己无母亲在旁教养,难免会有些个不妥的事发生,但那些个小儿女的东西怎会影响到自己,况她已对那程公了生了警惕之心。再说这不过是一般的来往,但因之前在侯府处处受制,乍在乡间一时没了那诸多约束,虽在一些规矩上失了分寸,倒也没到刘夫人那如临大敌那样夸张,只是她也是在世族大家生活过的,也知道刘夫人对自己是真当女儿那般的要求疼爱,心中很是感激,便对着刘夫人说道:“您放心,我会注意的,再说我也并没有私下与他有什么来往,况且我身边如今也时时跟着三两个人呢,自会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
刘夫人也柔和地笑道:“我也不过白提醒一下,我相信你是个明白的,要不也不会对你说这些,只是凡事还是自己长个心眼况且那人虽好,只天下好的人多着呢,不差他一个,姑娘家的要自个尊重自个,别人才会拿正眼看你,否则只会让人轻看了去,便是结了姻缘也没意思。”
二丫忙点头赞同:“人自爱方有人敬之,否则巴巴贴上去,没得丢了自己的尊贵”
她心中明白,像这种事情若不是真的关心疼爱你的人,便是至亲好友都不一定会提点这事的,毕竟这少年情愫之事,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是里外不是人,吃力不讨好。再者她与程公子也的确是没什么私情,便心中坦荡地和刘夫人相视一笑,这个话题便都丢开了。
刘夫人陪二丫用过饭,便在二丫旁边的房内歇息了一夜。第二日,让二丫给芳姐儿写了信,又拿了二丫做的一个活计,叮嘱她好好养伤,便忙忙赶回去了。
二丫又养了五六日便痊愈了,在她养伤期间闲得无聊,便指挥着人在花园里种了各种花草和菜蔬。伤好后又听父亲提起在尉县尚有二百亩的职田,怪不得人人都要做官,不仅有俸禄还有职田,自家在平安镇如此富裕也不过才五百亩地。二丫便要亲自去看人耕种,李县令自是不肯,自从二丫出事以来,李县令便越发约束女儿不许她出头露面。让二丫整日怏怏地无所事事。便是那程公也只在后来拜见过李县令一次,便没在上门,二丫反倒不好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恰好此时,泽州的陈太太派人来说是陈老爷再过半个月要起程去京城,问一下是否可有什么要捎带的。二丫忙将之前做的衣衫和这边的一些土仪及书信准备了起来,又有孙师爷和王桐的一些书信东西也一并托着捎带。如此忙活了两日,便带着书琴三人和将近半马车的东西去了泽州。
仍是先去拜见了刘夫人,因看天色不早,便让人下帖去请陈家主母明日来州府做客。
刘夫人关心地询问二丫的伤势是否还有碍,在衣食住行上可有什么禁忌的,二丫只得笑说全都好了,和平常一样就行。刘夫人又命人拿了些东西,说是送给李太夫人等人的礼物。二丫推辞不过只得收了,与之前自己准备的放在一处。因二丫赶路太累,且因上次刘夫人的训诫,二人的感情明显得更进了一步,二丫便不再虚礼,吃过饭就早早去休息了。
第二日吃过饭,刘夫人看二丫已是休整过来,便开始显摆芳姐姐弟二人送来的东西来。先是让人拿来她姐弟二人送给二丫的东西:晨儿也就是送些京城里男孩子们经常玩的小玩意儿,反倒是芳姐儿送了些钗环娟花,倒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只是胜在新意,二丫便也不推月兑照单全收。
刘夫人见她如此很是高兴,又让人把芳姐绣得小摆件拿出来让二丫观赏。
二丫本已知道芳姐的字比自己的整齐好看,今日一看刘芳绣的山河屏风比自己的绣技要好很多,且那山河图乃是芳姐自己画的时,更是不住口的夸奖,直哄得刘夫人笑不拢口。
因二丫说与芳姐儿如此灵秀之人,也不知得是什么花容月貌才配得上她
刘夫人听了大笑:“想知道她长什么样,这还不容易”说着就命人却取刘芳亲自画的她姐弟二人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