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还真是无法反驳。
根据香港的法律,警方怀疑某人和案子有关联的话,可以要求此人回警署协助调查。
但这种协助调查的确是邀请式的,而不算拘捕,如果对方不愿意的话,根本可以不用理会,警方也无权因为不配合而拘捕此人。
但黄不甘心,说道:“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陈争先生和案子有关联,所以我们也可以拘留他四十八小时,我想梅晰小姐懂法律,应该也知道这一点。”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我要提醒你,陈争先生是我们《太极》这部戏的男主角,也是公众人物。你强行对他实施拘捕,将会对陈争先生的名誉造成很大的影响。如果你胆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强行拘留陈争先生四十八小时,那好,我也是不会罢休的,我要把你告到当不了警察为止。”
“你……”黄知道,梅晰这种社会知名人士,的确是有这种能力的,一时间进退两难。
陈争挥了挥手,说道:“协助你们调查,现在就可以,但我不会和你们回警署,你有什么话,就在我这里问吧,怎么样?”
“可是陈争,我们没有律师在场。”梅晰提醒说。
陈争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就当是和黄警官交个朋友,我们陪朋友聊聊天而已。”
说罢当先带路,转身会了别墅屋中。
黄紧随其后,其他几名警员也要跟着,不过立时被梅晰喝止:“站住!这栋别墅是陈争先生的私有财产,你们香岗法律不是讲究私有财产不容侵犯么?没有搜查令谁也不能进,陈争先生只是邀请黄警官一个人进来聊聊,你们其他人,全都到别墅外面等着去。”
“对,除了这个警官,你们其他人都出去!”何见义也跟着叫道。
那群警察愤愤不已。
黄作为重案组高级督察。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不过也没办法,对于普通人,说抓也就抓了。大不了回头补上一张拘捕令,但对于梅晰这种影响力很大的大明星来说,又态度如此强硬,他还真不敢造次。搞不好自己真就会被她告得当不了警察。
因此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出去吧,在别墅外面等着。”
众警员无奈,但也只好“”一声,全都退出了门外。
黄跟着陈争。也在梅晰、白柔的陪同一起来到了别墅二楼客厅。
在沙发上坐定,白柔又给大家都倒了杯茶来,陈争这才问:“黄警官,有什么话,你就请问吧。泡-书_”
“请问你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还有今天上午,你都在什么地方?”黄发问道。
陈争有点奇怪,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应该说的是田时鸣死亡的事情。但为什么还问今天上午?这有什么用意?
梅晰怕陈争说错了话,抢先说道:“自从几天前发生了枪击案以来,为了避免危险,陈争先生都并没有怎么出门,昨天下午倒现在,都是在别墅内。”
黄不信:“有什么人证?”
“别墅里的这些人都是人证。这还不够么?”
黄虽然知道梅晰说的未必真实,可也没有别的办法。
又说道:“陈争先生。我觉得很奇怪,隐门的这些人如此隐蔽。就连我们警方在此之前也对这个诈骗集团毫无了解,可就在他们对你实施暗杀又未成功之后,几天时间内,这个组织的主要成员,就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杀。”
“一个接着一个被杀?不是只有一个田时鸣么?怎么叫一个接着一个?”陈争问。
“你既然不是凶手,又怎么知道田时鸣死了?”
“当然是报纸,你难道不看报的么?”陈争微微一笑。
“呃……”黄本来还以为抓住了陈争的小辫子,可被陈争一句话就说的无言以对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既然我都愿意协助警方了,你是不是也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又有什么人死了?”陈争问。
“昨天晚上是田时鸣死了。”黄说道:“而今天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是下午时有人报案,在香岗北区打鼓岭的一个偏僻山上,发现了两具尸首,死亡时间是在上午十点左右,其中一具尸体也是你的笔录中提到过的刑无克,另外一人,是邓子坤身边的江门仔。”
争点了点头。
其实这点也并不意外,陈争昨天逼问田时鸣所有行骗的细节,其中自然也包括他们对邓子坤行骗的详细过程。
这些内容全都给了报社,报社可不管这群骗子的死活,事无巨细,全都登了出来。
邓子坤发现了这些内容,又怎么会再信任刑无克和江门仔?
不过开始陈争以为江门仔恐怕不好跑,但刑无克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抓到吧。
却没料到这群骗子作茧自缚,江门仔之前为了博得邓子坤的信任,故意建议邓子坤把刑无克软禁起来,结果这一下两个人也全都没了命。
陈争微笑点头,这两个人也是该死,还好死的两个人不是老鹞和老三,要不然自己的密码和钥匙就不好找了。
“怎么,陈争先生听说这两起命案不觉得吃惊?我看你的表情,怎么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呢?”
“那是因为我比较淡定。”陈争笑了笑,又问:“黄警官,你不是怀疑这件事和我有关吧?”
“我当然怀疑,隐门行骗,几十年内都十分隐秘,可却因为刚刚得罪你,就被人搞到覆灭,陈争先生,你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么?”
“你想听实话?”陈争继续笑着说。
“当然。”
“我不觉得有什么巧合,而且巧合又不犯法,相反我觉得隐门几十年内相安无事,那是因为你们警察很废物的缘故。”
“你!”黄大怒:“陈争先生,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也猜的出来。我虽然现在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不要以为你做过的事情。我们警方查不出来。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放心,我一定钉死你。总有一天要将你缉拿归案!”
说罢站起身来;“告辞了。”
“等等。”陈争忽然叫住了他。
“怎么?”
“黄警官,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陈争想了想说:“如果你知道有一个人,罪大恶极,可你却没有充足的证据,不能将它绳之以法。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黄想了想:“我会继续寻找证据。”
“可你如果几十年也找不到抓他的证据呢?而且有些证据,如果你不用一些非常手段,你永远也得不到,你会怎么做?”
黄正色答道:“就算我永远也找不到证据,我也不会采用非法手段去取得证据。更不会滥用私刑!因为我是执法者,我无权判别人有罪,我只负责搜集证据并且抓人,有罪没有罪。那是法官才说的算。”
陈争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这个黄还是颇有正气。
“假设有一个恶人,”陈争缓缓说道:“他第一次害人的时候,你就能确定他是罪犯,但你却没有证据。你搜集几十年的罪证,可在这期间。他却已经又害死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又或者是几十个人。就算几十年后你抓住了这个人,他一条命。还得了被他害死的几十条人命么?”
“这……”黄一时语塞。
“如果有另外一个人,他在罪犯害死第一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他有罪,并且杀了他。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样其实是救了随后会被恶人害死的另外几十条人命。”陈争问道:“黄警官,从这个角度来说,你觉得是你做的事情更有价值,还是他做的事情更有价值?”
“这……”黄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被陈争一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么如果有一天,你抓到了这个替天行道杀了恶人的人,你又会怎么办?”陈争问。
“怎么办,我当然是抓他了,起诉他谋杀。”黄说道:“因为我们是一个法制社会,任何人不得滥用私刑,否则不是乱了套?我就是负责维持这个秩序的人。”
“你为了维持这个秩序,不顾后来会被恶人害死的那些条生命?”陈争淡淡说:“我觉得法律的设立,应该是为了保护善良人,而不应该成为那些恶人的保护伞。我想刚刚我们讨论的那个替天行道的人,他如果在遇到这种恶人,他还是会出手的。”
“你要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所谓的‘替天行道’。我告诉你,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要我找到了你的证据,我一定会抓你!”黄低喝道。
“是‘他’,不是我。”
“好,就算是‘他’,但他又怎么能确定他不会失误,错杀了不该杀的人?”
“‘他’自然有他的办法。”陈争不多说。
陈争深通识人之术,况且陈争本来也并非嗜杀之人,又从小学医,十分重视人的生命,若非罪大恶极之人,他能不杀,也绝对不会去杀。
“我听说过你的一些传言,”黄又问道:“不瞒你说,这个案子发生后,我也调查过你,查出来了你在内地和在香岗的一些事情,听说你也懂算命看相?莫非你说的‘他’和你一样,也有这种本事?”
“也许吧。”陈争笑了笑,忽然说:“黄,其实不瞒你说,你的面相并不好,乌云盖顶,天庭晦暗,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未来会有一难,可能危及生命,如果你信我,不妨把你的八字告诉我,我帮你好好批算批算,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陈争是觉得这位黄警官也算是颇有正气,是个好人。
但黄却摇了摇头:“不必了,你说的那些,留着去骗其他人吧,我可不信这种虚无的东西,我只信我自己,只相信法律。”
“也许有一天你会信的,希望等信的时候,还能来得及救你一命吧。”陈争叹了口气,随后不再多说:“小柔,送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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