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显然没有经历过陈天寿的毒舌,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请自来的客人敢如此没礼貌的评价人家家里,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云馨在旁边听着,倒是第一次同意这刻薄小子的意见。孙柔布置的地方跟她的人一样,处处算计,造作生硬。
“阿寿”孟祈对于陈天寿的脾气是完全没辙的,只能警告的喊了他一声,然后对着云夕道歉,“他就是一张坏嘴,你别把他的话当真。”
“呵呵,我不会生气的,他是孟哥哥的表弟,那也就是我的哥哥,我怎么会在意呢。”尽管听到别人这么评价母亲的心血心里头呕的要死,可是云夕面上还要表现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
“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家有你这么个妹妹?”可惜陈天寿压根儿没打算给云夕脸,听到她这话之后吐了吐舌头,却是很不屑的说道,“这天底下想跟我们家攀关系的人多得去了,你要是想加入麻烦先去拿个号好不好”
“陈天寿”孟祈走过来直接在他头上重重一敲,“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好啦好啦,真是小气,连个玩笑都开不起。”陈天寿看了看脸已经忍得有些扭曲的云夕,吊儿郎当的摆了摆手,“笑的真是难看,眼角的粉都皱了起来,瞧瞧,就是这里,这里,跟这里,我得乖乖,都快夹死蚊子了。至于嘴巴,云二小姐,你刚喝完一桶猪油吗?”。
这家伙,云馨听着他这话,忍笑忍得肚子都快抽筋了,果然是怪话连篇,相比较下来,自己还不算是被他损得惨的。
云夕被陈天寿气的快要发疯,偏偏又碍于孟祈的面子不能动作,只能拼命的忍啊忍啊,忍的脸色都快变形了,云馨心里头快意,假心假意的劝说了两句便不管了,只留下孟祈在那里慢慢安抚云夕。
就这么撑到了晚餐,大家都被弄的没什么胃口,除了好几天没有吃饱过饭的云馨。她倒是以优雅的动作迅速的塞下了大量的食物,虽然被陈天寿讽刺为猪,但也好心情的不介意,只是自己享受着自己的。
“云小姐你是难民营来的么,还是说你之前是在埃塞俄比亚生活?”陈天寿一边挑剔的戳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扒,一边看着云馨在干完两碗饭之后又盛了满满一碗汤。
这么吃法竟然还没能变成猪,这女人的食量跟她的节操一样都是无底洞啊。陈天寿一边在心里头吐槽道,一边瞄着云馨喝汤的动作。
“我,”云馨放下汤碗,对着陈天寿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什么时,忽然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就往桌侧倒了去。
“喂”陈天寿看着这情景,心里头想着这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招了,身体却是比头脑更快一步的扶住了她下滑的身子。
“发生什么事了”被云夕强行拉在另外一边坐着的孟祈也吓的扔掉了手中筷子跑了过来,看着躺在陈天寿怀里头,双目紧闭,面色通红的云馨。
“不知道,我刚才我跟她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忽然就这样了,难道是……”陈天寿发现云馨不是真的装晕,当下也被吓得不清,心想难道是真的被自己激成这样了?这不科学啊,这个女人不是心里承受力很强嘛,每次讽刺她都能反唇相讥,这次怎么会忽然挂掉。
“应该是过敏了。”孟祈拉开了云馨的手臂,然后看着胳膊上浮现出的红色小疙瘩果断的说道,他们家族里也有人有过敏症状,从小身为长兄的孟祈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大保姆,所以对这些多少有些常识。
“可是,她是吃什么过敏的?太多了,一时不好判断。”陈天寿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如果知道她的过敏原因,解决起来会容易很多。
“顾不上那么多了,呼吸频率已经不对劲儿了,心跳也很乱。”孟祈检查了一下,焦急的说道,“叫车先把人送到医院,云夕,让你们家司机把车开出来,天寿,叫上厨娘,我们一起去医院。”
“好。”陈天寿当机立断的答应了下来,然后看着已经被吓傻了的云夕,猛的一推她的肩膀,“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去叫车啊,再晚你姐就死了”
“哦,好。”云夕这才清醒过来,赶忙往外头跑去。
现在的她顶多就是想法子给云馨找点不痛快,整死云馨的那种做法还是不敢有的。何况云大成现在还在外面,要是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情,不把她撕了才怪。
外面怎么了?陈最本来是到热水房替母亲打水的,忽然看到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噪杂的脚步声,有些好奇的忘了一眼,然后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本来就不是个好热闹的人,何况最近也着实忙的厉害,母亲住了院,过几天就要做手术,现在整日里都要人看护着。他们家里头请不起特护,就只能自己出马了。
当然,先前基金会的人也问过要不要帮他请一个,但是陈最一想到母亲基金会替自己出的那天价手术费,就果断的拒绝了。
有的时候欠人是别无选择,但他并不想要以这个为借口放纵自己太多。
“小陈啊,又去替你妈妈拿水了啊?”快走到门口时,正好遇到护士长查房出来,看见他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嗯,妈妈说汗的有些不舒服,我拿些水帮她擦背。”陈最点了点头,表示了感谢。
虽然这里头的护士都是富贵眼,但也未必没有好好相处的办法。护士长的儿子某天来医院时,刚好遇到陈最,原来他就是同校中比陈最低一级的学弟,对于陈最这位传说中的人物那当然是钦佩至极。护士长也是从儿子口中知道原来这个安静的小伙子就是全市二十个提前被录取京师大学附中录取的学生之一,而且是成绩最好的那个时,立马邀请他替儿子补课。
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取得好成绩,偏偏护士长的儿子人很乖,就是成绩烂道一塌糊涂,所以陈最不仅得到了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还获得了护士长的格外优待,得到的照顾不次于总统套房的人了。
最近护士长的儿子在补习班的考试中成绩进步的很快,所以她整天见到陈最都是笑眯眯的,还会特意跟他说几句话。
“哦,真是乖孩子,我家小辉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护士长照例夸奖了一声,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对了,我刚才听急诊室的人说云小姐住院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说道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要去可得趁早了,要不然等明天消息放出去,等着探望的人不定排成人山人海,她那边未必会记得住你。”
护士长知道陈最家里头是得了云家的恩惠的,所以特意在这里点拨两句,示意他此时正是表现的大好机会。
陈最听到这个却愣住了,半天才傻呆呆的问道,“哪个云小姐?”
“还能哪个,不就是那天送你们母子过来的那个么”护士长瞪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孩子怎么在这方面如此不开窍,“听说状况很严重,要是晚些真的病危了,她家里头人或许也就没有心情管来宾了,所以你赶快去露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