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大喝一声,“还我师兄命来!”也不拨剑,挥掌向铁鹰扑去。
他天生傲骨,对方赤手空拳,他也不屑于拨剑。
神鹰派中人除了练剑弟子之外,从不带兵器---双手就是他们的兵器,功力较差的,至多也只是在五指套上钢啄而已。
小狂龙吴谦一出手,攻势有如迅雷疾风,强攻猛打锐不可挡。神鹰派的拳脚功夫独步武林,铁鹰身为神鹰派右护法,一身武功自有独到之处。不料吴谦更是厉害,着着抢攻,竟把铁鹰逼得连连后退,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
司徒龙展开游龙剑法,对神鹰派十二个弟子痛下杀手。
一声声凄厉的惨呼,在人影连续攻扑、冲错闪动中传出,从闪烁如电娇若游龙的剑虹中传出,从血雨缤纷中传出
这是一场血与肉的分难,生与死的离别,人性与兽性的混合。
吴谦和铁鹰以快制快,转眼间已交手三四十招,铁鹰连连施展本门绝技,才渐渐扭转颓势。砰的一声,铁鹰接了吴谦一掌,借力飘退两丈,说道:“且慢,何不把话说过明白”
蓦地,一道剑光破窗而入,刺入了铁鹰的胸膛,一个少年站在他的面前,眼睛里射出复仇的火焰。
少年冷冷道:“你竟敢杀我爹,我要杀了你!”
铁鹰看着龙灵,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屈辱和悲伤,说道:“我我不是西---”声音突然断绝---他说的最后一个字并不是“西”字,而是一个很模糊的开口音,这个字还没有完全吐出来,一柄剑已闪电般刺了过来,刺穿了他的咽喉。
好快的一剑!
铁鹰双目暴睁,缓缓地倒了下去,他要说的话是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已经被他带走。
死人唯一能带走的东西,岂非就是秘密?
吴谦道:“他好像还有话要说,二师兄不该杀了他。”
司徒龙道:“莫非凶手并不是他?”
吴谦道:“这其中只怕还有什么曲折。”
司徒龙叹道:“我一时怕他伤害龙灵,所以出手时已用了全力,收势不住。”
突然,又有一人穿窗而入,一剑向地上的铁鹰刺去,吴谦从旁一把将他拉住,说道:“四师兄,人已死了,你刺他一剑又有何益?”
洪志双目圆睁,恨恨道:“一剑?我要剁他千剑万剑,方消心头之恨!”
司徒龙道:“这也不能怪他,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洪志听得莫名所以,说道:“奉命行事?他明明是为他那个蠢猪徒弟报仇。”
司徒龙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神鹰派阴谋策划的。”
洪志更是满头雾水,问道:“什么阴谋?”
司徒龙道:“你以为熊诚真是龙灵杀死的么?”
龙灵道:“我打了他一掌,并没有如何用力,没想到竟然将他击成了重伤,后来竟死了。”
司徒龙道:“当时你那一掌用了几成力道?”
龙灵道:“只用了三成。”
司徒龙道:“这就是了,熊诚是铁鹰的亲传弟子,练了十多年的武功,龙灵三成内力的一掌,如何能令他重伤而死?当时我也检查过熊诚的伤势,虽然伤得也不轻,但还不至于会死。”
龙灵道:“难道后来又有人对他下了毒手?”
司徒龙道:“不错,下手的人正是铁鹰,他杀了熊诚之后,便以此为藉口,杀了你爹。”
龙灵茫然道:“我爹与他无怨无仇,他为何要杀我爹?”
司徒龙道:“因为你爹爹是天龙七剑之一,你爹一死,天龙七剑缺了一人,‘神龙剑阵’无法施展,天龙门与神鹰派决斗之日,神鹰派便有望胜出。”司徒龙顿了顿,又道:“若无神鹰派掌门授意,纵算熊诚真是你杀的,铁鹰但子再大,也不敢杀了你爹的。”
三人仔细一想,均觉大有道理。
司徒龙扫了一眼满地尸体,略一深思,忽道:“二位师弟,灵儿,我们走吧。”
四条人影穿窗而去。
屋子里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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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晴空万里无云。
对每一个武林中人来说,今天是一个极不寻常的日子,因为侠义盟将在这一天举行武林公选大会,推选侠义盟第二代盟主。
侠义盟盟主具有武林盟主的身份,所以必须由武林各大门派和江湖侠士共同推选。
正午时分,聚义大厅前面的大观院中,聚集来自五湖四海、各门各派成千上万的武林豪客。聚义厅是一座庄严雄伟的宏大建筑,大门前两根竹竿,高高的撑起一道横幅,写着“武林公选大会”六个大字。
大殿前是一个宽有两丈的长台,台缘有高约三尺、图案精美的护栏;中央是一道宽约两丈的石级,两旁也有护栏。台下石阶两旁威风凛凛地站立着两个全幅武装的精壮大汉。
案桌两边,排着六张虎头大椅,左左右各三,椅上空无一人。
台下,早已拥挤着数千个武林人物。这些人来自三山五岳,均是接到侠义盟的请柬而来。
场子的中央,留着一片空地,铺上了泥沙,形成一个三丈大小的圆阵,上面插着二三十根竹竿,却不知作何用处。
“咚咚咚”
三声洪亮的钟响,摇曳天际,震山应谷,台下的喧哗立时停止。
四个年轻英俊的剑士缓步而出,站在六张虎头椅之后,手执长剑,肃然而立。
接着台上步出了六个人,这六个人都是当今武林中身份极高之辈。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头戴紫金道冠的六旬老道,正是武当掌教凌虚真人。崆峒派掌门赤顶真人跟在凌虚真人身后---江湖传言,赤顶真人虽然身为道士,却是天生秃头,可惜他头上戴着一顶赤红色道冠,众人看不出他到底长没长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