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土争吗?”
“当然。
牢姐羌的领,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曾经试图吞并烧当羌,我能与你们相识还是拜他所赐,他的独子土拨鼠便是死在我的手上。而且,牢姐羌还曾试图灭掉特别领地龙飞,只是未能成功,反落得个全军覆没,想必土争对我们恨之入骨呢。”
某城主笑了笑,补充道:“据说牢姐羌老实了一段时间,怎么,土争还没有倒台吗?”
芒中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上次阿牛的部队全歼六千牢姐羌人,给了土争一个教训,牢姐羌内部生了分裂,废掉土争的呼声很高,但土争毕竟老谋深算,费了一番手脚之后,族群中的几个主要竞争对手分别被他杀死或降伏,牢姐羌领的位置成功保住。”
“稳住阵脚后,土争动了几场战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吞并了三个弱小族群,通过强劲地对外扩张提升了牢姐羌的实力,其族群内部的质声很快消失。前些日子我们兼并的两个小族群,便是受到牢姐羌胁迫,干脆加入到我们烧当羌的阵营,这也正好给了土争报复烧当羌的借口,这几天牢姐羌频繁调动,对我们出手的可能性很大。”
“原来如此。”阿牛面色一沉。
土争进攻龙飞大败而归后,为稳固自已的地位所采取的一系列手段,让某城主深切认识到了牢姐羌领的老辣。快刀斩乱麻肃清内部的竞争对手、借对外战争转移族人对领的不满,无不说明,土争不是个省油的灯。
阿牛想了想,问道:“牢姐羌恃强凌弱吞并弱小族群,难道别的族群就任由土争倒行逆施胡作非为?羌王不管事吗?”
不远处的卡扎气呼呼地道:“牢姐羌这几次对外用兵都非常突然,等其它族群收到消息时,一切都晚了。况且,土争老谋深算,总能为每一次出兵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制造出牢姐羌正当防卫的假象,很难找到他的破绽,就算其它族群想事后追究也没有足够地依据,所以……依我说,何须跟土争那老贼废话,羌王直接下令,号召各族群出兵灭了牢姐羌便是!”
芒中和阿牛对视一眼。无奈地苦笑着。
“要让羌王下令并不难。只要给他一个足够地理由便成。否则。羌王绝不会轻易那样做。他需要给所有族群一个交待。如果我没有猜错。别地羌人族群对这件事地看法。也不太一致吧!”某城主沉声道。
芒中面色凝重。点头道:“不错。羌王曾就此事召集各族群领开会商议。喊打有之。不过大部分领都保持着沉默。强烈要求处罚牢姐羌地大多是弱小族群。相对强大地族群领。几乎全部保持沉默。他们大概也希望自己地族群能象牢姐羌那样。通过吞并别地族群迅速壮大。近些年我们羌人屡遭重创。正需要休养生息。大规模地吞并只会带来一系列战争。羌人地力量会被进一步削弱……哼。一群目光如豆地家伙!”
这世界。多地是人。
是人就有。就有野心。程度不同而已。就象某句台词说地。“有人地地方就有江湖”。
某城主心头感慨着。沉声道:“就算牢姐羌地实力更上一层楼。烧当羌这些年地展也不慢。再加之新近合并了两个小族群。实力同样今非昔比。与牢姐羌一战。未必就处于下风吧?”
“牢姐羌算个屁!还不是仗着……”
卡扎月兑口怒骂着,话刚说了一半又收了回去,不安地瞟了芒中两眼。
芒中轻叹道:“此事涉及我们羌人内部的一些争斗,本不该提及,但阿牛兄弟也不是外人,是我们烧当羌多年地老朋友,且此事多多少少也与凤翔有些关系,我便据实相告好了。”
烧当羌拥有卡扎这样的勇士,在羌人世界里又有很好的口碑,且近几年实力快速恢复,并不比现在的牢姐羌差多少,按理说,土争实在不该再次将主意打到烧当羌的头上,但土争偏偏这样做了。
土争打着为子报仇的旗号,楞是将阿牛杀死土拨鼠的帐记到烧当羌的身上,对芒中等人当年“庇护凶手”的做法展开报复,看起来也勉强说得过去。可实际上,深层次地原因在于,土争垂涎于烧当羌的财富与和气商会的贸易合作,烧当羌无是羌人世界最大的代理商,数以千计的烧当羌人活跃在羌人世界的一个个角落,每天都为族群赚回大量的财富!
烧当羌地人口,在各族群中只能算作中等水平,但若对各羌人族群的财富作一个排名,烧当羌排进前五易如反掌,甚至进军前三甲也不是没有可能。烧当羌就象一个拿着稀世奇珍在市集上玩耍
,实力与拥有的财富不成正比,此乃取祸之道。
人为财死!
土争想趁着烧当羌实力仍处于劣势的机会,公事私怨一并解决,一点也不奇怪。只要能夺占烧当羌地财富,牢姐羌的腾飞指日可待。
阿牛皱眉道:“烧当羌在羌人世界声誉极佳,为全体羌人地利益付出过很多,非一般的小族群可比,土争怎敢如此嚣张?”
“此一时,彼一时也。”
芒中接下来地一番话,解开了阿牛的惑。
烧当羌在比较短地时间内积聚了大量财富的事实,已经引起了几乎所有羌人族群的关注,有心打烧当羌主意的绝不止一个牢姐羌。最近几日里,已有好几个大族群暗中派人与芒中接触,表达了可以“接纳”并保护烧当羌的意愿,其目的无外乎变相兼并烧当羌,牢姐羌的威胁,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拉拢烧当羌的机会!
这种情况下,有实力的族群巴不得牢姐羌闹得越凶越好,最好直接把烧当羌逼得走投无路,自己也能多一些机会。
芒中甚至怀疑,牢姐羌的挑衅根本就是受人指使!
这份怀并非想当然。
烧当羌与凤翔展开贸易合作,早已屯积了一大批优质武器装备,还存有一批二石大黄弩,数量约在两千套左右,论武器之精良,牢姐羌比烧当羌差了一大截;进攻龙飞一役,牢姐羌两员大将阵亡,后起武将无人堪与卡扎抗衡。
牢姐在部队装备和武将素质并不占优的情况下,仍悍然动了战争威胁,实在不符合是老奸巨滑的土争惯常风格。
烧当羌新营地并没有与汉人直接贸易的通道,奇迹般的复兴速度引了一系列猜想,羌人世界里数月前就有了这样的流言:“烧当羌利用秘道暗中与汉人贸易”、“芒中出卖了全体羌人的利益!”
秘道,是一根不容触碰的高压线。
流言仍只是私下传播,但烧当羌长期以来“公而忘私”的光辉形像已严重受损,越来越多的羌人族群,开始向烧当羌投来异样的眼神。
“羌王什么态度?”
芒中眉宇间隐有些不自然,咬牙道:“召我私下里谈了一次,羌王仍相信我们不会背叛全体羌人,但为了平息风波避开嫌,希望我们族群迁移,由另一个族群接管现有的营地。”
阿牛望了芒中两眼,他很明白芒中的感受,羌王话虽说得漂亮,但提出要烧当羌迁以避嫌,分明已对芒中起了疑心。
“唔,你打算怎么办?”阿牛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烧当羌与凤翔的利益早已捆绑在一起,若芒中迫于压力迁营,不仅意味着和气商会需要对羌人代理进行大幅度调整,龙飞城的安全也会面临更大威胁;换芒中的角度来看,烧当羌目前的喜人形势也会荡然无存,但若芒中坚持不肯退让,族群未来的命运也不乐观,祸福殊难预料。
芒中猛地端起酒坛狂灌了一通,任由酒水淋湿衣襟。
“阿牛认为,我该怎么做?”
不难看出,这个问题让芒中很为难。
某城主也很矛盾,他当然不希望芒中迫于压力屈服,却又必须体谅芒中的难处,这关系着烧当羌整个族群的未来。想了一会,阿牛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还得你自己拿主意,无论芒中兄弟作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是兄弟!”
芒中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之色,他原本希望阿牛能给他更明确的意见,不过,他也明白阿牛不方便在这件事情上挥影响力,遂沉声道:“迁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再作决定,先解决牢姐羌的问题再说吧,土争那老贼不容小觑,可出动的兵力也多过我们烧当羌,要想击退他并不容易。嗯,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拖一段时间。”
“要我这边出兵吗?每次遇到事情时,都是烧当羌兄弟出人出力,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们凤翔拔刀相助了。”
李进、成公英等人听到阿牛如是讲,均有些跃跃欲试。
芒中早就想过这一问题,断然道:“还是算了。凤翔军虽勇猛过人,可龙飞城的兵力不多且几乎全是汉人,面貌、装备和作战方式均与我们羌人明显不同,若被他们现汉人参战,烧当羌立时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某城主淡淡一笑,胸有成竹道:“嗯,也有道理。这样吧,我就派一个小家伙过来,绝不会有泄密的风险,或许能帮上点忙也说不定呢。”
芒中只道阿牛想略尽心意,盛情难却,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