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居高临下,暗夜风过,荡漾他雪白衣袂,他的目光冷如霜雪,好像有坚不可摧的利剑,要将自己立即置于死地。
月光下,玄澈拂袖而去。
雪筝按住被他几乎捏断的脖子,气喘吁吁。
玄澈!你在乎麝月、在乎苡柔,甚至斯戈雅!就是偏要如此对我吗?那么,我就是要将她们各个击破!让她们全都消失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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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澈走出凌月殿,斯戈雅正捧着一盘鲜果回来,看见玄澈怒气冲冲的样子,立即低头避让到一边,恭恭敬敬。
玄澈瞥她一眼,站住脚步:“这么晚了,还拿鲜果回来?”
斯戈雅道:“回王子,是雪筝公主,想要吃些新鲜的果子。”
提到雪筝,玄澈便怒上心头:“斯戈雅你给本王子记着,你现在是本王子的侍姬,不是雪筝的丫鬟,不要她想做什么就差遣你!”
斯戈雅不语,玄澈看一眼果盘:“拿走。”
斯戈雅为难:“这……”
“我叫你拿走听到没有?”玄澈厉声道。
斯戈雅忙道:“是。”
玄澈叫住她:“若再叫我看见你如丫鬟一样伺候雪筝,我便……休了你!”
斯戈雅心头一颤,玄澈冷魅笑道:“你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嫁给我吗?对不对?”
斯戈雅心一痛,却的确如此,她无以反驳。
玄澈擦肩而去,斯戈雅长发扬起瞬间,泪落唇角,她抬头看着玄澈的背影,长夜漫漫,白衣如雪,如此无双王子,令她如何能不为他心动?只是爱得越多,越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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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澈一个人在樊域宫殿中漫无目的的走着,星罗夜,伤怀处,缺月难补,不知不觉竟驻足在花苑门口。
花苑之中,已没了光亮。
玄澈犹豫片刻,终究转身要走,却看见麝月神情落寞,自不远处走来。
身后还跟着樊域王的侍从。
他眉一蹙,麝月抬头与他目光相对,缓缓停住了脚步。
那侍从忙低身:“参见王子。”
玄澈不语,一挥手,那侍从便去了,月影落满玄澈忧郁双眸,麝月越看越是心痛难忍,他看着苡柔时的深情,他为苡柔而痛苦落寞的样子分明还在。
麝月别过眼,不再看他,径直向前走。
玄澈却拉住她的手腕:“别走,陪我说说话吧。”
麝月强忍心中疼痛:“你要说什么?”
她的冷淡漠然令玄澈意外,他看着她:“父王召见你做什么?”
麝月低声道:“没什么。”
她的手腕上一紧,玄澈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玄澈望着她的脸,她没有戴着面纱,脸颊上还有浅浅的红印,他轻轻抚她的脸:“你的面纱呢?”
麝月扬眸看他,不自觉的要反抗他:“我不戴面纱,这样不堪的样子,你无法忍受吗?”
玄澈眉一紧,眼神变得严峻:“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过了,没什么!”麝月用力甩他的手,却反而被他揽入怀中,他琥珀色眸光变得危险可怖,凝视她倔强的脸,“你在怪我?对不对?”
我不该怪你吗?麝月眼里心里全都是他看着苡柔时的样子,那种痛快要令她无法承受了。
“放开我……放开!”她叫着、挣扎着!
玄澈却将她更紧的禁锢住,扭过她的脸颊,月影缭乱在彼此眼中,他猛地低头深深吻她。
还是那魅惑的温度,还是那凉丝丝的唇。
麝月却已感受不到曾经的心动,泪水夺眶而出。
她用尽全力推开他,几乎崩溃:“够了!够了!”
玄澈惊诧,麝月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向后退去:“我受够了!玄澈!你吻着我,心里想的却是别的女人……”
玄澈一怔,麝月泪流满面,痛苦的望着他:“我爱你爱的快要疯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如果你不爱我,如果苡柔真的对你那么重要,你就去爱她,去救她,别再招惹我!”
麝月终究难忍,发泄出心中压抑的痛。
可心伤却无减分毫,还是那样疼!
她捂住心口,泪落如雨。
玄澈走近她,想要拭去她脸上泪水,麝月却后退数步,冷冷流泪:“别再碰我,我爱你,爱到可以失去一切,如果你心里有别人,就别再碰我!别再玩弄我!”
“我没有玩弄你!”玄澈严肃道。
麝月笑得苦涩:“玄澈,你不知道吗?你为了她的焦急、落寞、痛苦全都写在了脸上,那么不外露的你,竟然失魂落魄到如此地步,你敢对天发誓,不是为了苡柔吗?你可敢吗?”
玄澈怔怔望着她,麝月看见他的犹豫,心再次被一刀劈开般的疼痛。
她迈步要走,玄澈再次拉住她,麝月冷声道:“放开!”
麝月突然举起被他拉住的手,朝着他的手咬了下去。
玄澈放开手,麝月转身逃离般的跑去。
玄澈大喊一声,阻住她的脚步:“是!我是为了她!我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麝月站住脚,却心痛更深。
玄澈走近她,紧紧扣住她颤抖的双肩:“我……愧疚!我欠苡柔的……太多了……”
愧疚!能令玄澈说出愧疚,实属不易。
玄澈忽的抱紧麝月,紧贴着她的脸颊:“我爱你,可我……越是爱你,就越是欠苡柔!”
麝月心底震惊,这是……玄澈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说爱她。
可爱她,和欠苡柔的为何会扯上关系?
玄澈道:“别怪我!我必须……要让苡柔平安无事,必须……让她月兑离父王,才能安心。”
麝月紧紧闭目,玄澈,我不知你如何欠了她,欠了她多深、多少?可情债难偿,你安心了,就能还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