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麝月,他一身风霜血色,眉宇间满是疲惫,却有隐隐霸气。
她心一疼,心里的质问不忍出口。
她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有很多问题?”
看她的眼神,他就懂了。
玄澈解下战袍,走到她身前,将她搂在怀中,倾情一吻。
每次,只要他或温柔、或霸道地吻她,她就无法自控,体内的情愫总能被他轻而易举的撩拨。
可这一次,她克制住了,推开他:“不要,王累了,歇息吧。”
“你在怪我?”
“没有。”
玄澈叹息一声:“你怪我也对,我似乎从来不曾对你真正坦诚,记得你问过我,以我的性子,若被玄镜知道把柄,杀了他就是,到底为什么会定下三年之约,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是为了初雪!因为我与苡柔在谈论初雪时,被玄镜听去,我……不能让初雪冒一点危险。”
这些,对于她已经不重要了。
“嗯。”麝月冷漠的应了。
“不然,你就是怪我,没有告诉过你,当年强暴你的人是我!”玄澈搂紧她,在她耳边轻语,“那个重要吗?我们之后有那么多次,都那么快乐,那么美好,我对你真心还是假意?难道……你分辨不出?”
她的确分辨不出!因为——凤凰珏!
她挣月兑开他:“你为什么要强暴我?”
玄澈听她言辞,面庞突然冷得可怕:“强暴一个女人,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可你当时……要的是凤凰珏!”麝月索性直言。
她眼神望着他,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琥珀色双眸。
许久,他沉默的望着她。
“你当时,不是想要一个女人的身体,而是想要凤凰珏和……凤凰珏的秘密!在樊域圣殿里,你与我欢爱,也一样提到了凤凰珏的秘密,可你却又一再强调,你们樊域外族,要凤凰珏没有用……如今,你一定要将林世唐杀死,更从多年前就将自己的妹妹放在林世唐身边,你要的……不仅仅是樊域之王,而是……天下之主……所以……你要凤凰珏……所以……你要我!”
麝月一口气说出来,泪水不经意便湿了面容,她心痛如绞,越说越痛。
她不知为何会这样痛!痛得,她身子颤抖。
她的眼泪,她的失望,她的痛苦,玄澈一一看在眼里。
他转身闭目,一时间,无话可说。
麝月凄然一笑:“我都说对了是吗?你……果然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为我不顾生死,是怕我死了,就没有知道凤凰珏的秘密了,是不是?”
“是!”
玄澈忽然大声一句,“你满意了?”
麝月怔怔站在原地,望着他绝情的背影。
她心如刀割,缓步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你去哪里?”
是啊,她如今能去哪里?天地之大,苍穹广阔,国破家亡,心死爱逝,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林世唐已死,大仇已报,她该去哪儿?
如今,她是真的只有孤身一人了,是不是……
“走到哪儿,就是哪儿吧,麝月祝陛下攻无不克,早日一统天下……”她痛楚的说。
“不准走!”
玄澈转身,狠狠拉住她的手腕。
麝月回眸看他,泪水涟涟:“王,难道还要留下民女的命吗?”
他热眸如火,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他几乎捏碎了她的手腕,她却似乎已感觉不到疼。
“还是……”麝月用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衣带,络纱随手而落,她笑得凄冷如雪,“还是……王想要民女伺候?”
玄澈见她如此,心中恼怒,用力甩开她,将她甩在地上。
“你就在这儿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玄澈气愤至极,也失落至极:“我走!”
他甩袖出了华月宫……
清晨露水,沾湿铁衣。
麝月泪落如雨,那个背影那么决绝,那么冷酷,也或许……那么无情……
……………………
雪璠公主回宫,宫宇震动。
当年秘闻成为宫中民间热议的话题。
迎雪殿,从来都不曾有人住过的宫殿,却一直有人打扫,如今人们也终于懂得了,这座大殿为何叫做迎雪殿,也许就是为了有一天,迎回雪璠公主。
玄澈来到迎雪殿,初雪依然冷冰冰的,眼神无光,带着彻夜未眠的倦意。
“又没睡?”玄澈问。
“不习惯。”初雪淡漠回答。
“这是你的家,这座大殿,也是专门为你而建。”
“多谢,可惜,这么多年,你从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也从不知道……我的习惯!”初雪惨然一笑,抬头看他,“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句冷冰冰的‘江边月,照人来’。你要我来,我就要来,你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玄澈叹息:“对不起,忽略了你的情感,是我的疏忽,可是……大丈夫志在天下,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
“志在天下?所以,我的幸福与你无关,你也就不必假惺惺的装作一副关心我的样子,更不必再来扮演好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自杀!我要活着!好好活着……”初雪的话轻慢,却透着凌厉。
玄澈陌生的看着她,曾经,他的妹妹,温婉善良,纯如净水,甚至说话都不敢大声,为什么只是一夜之间,她就变成了这样尖锐的女子?
他摇头,或许,是自己改变了她,叫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转身出了迎雪殿。
殿外,伯伝正候着,亦是一脸担忧:“王,公主她……”
“伯伝,你自来与公主比较有话说,最近便在迎雪殿保护公主,也多开解开解她吧。”玄澈心情不佳的离开。
伯伝望着迎雪殿,叹息——
公主,江边月,照人来,如今,你人来了,可心,却早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