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那么恨我!一定让你很难堪。”麝月不再纠缠以前,跟以前相比,以后显然更难测。
“我是她亲哥哥,当年送她去中原原本是无奈,她长大成人,我只知道她柔弱温婉不会惹人怀疑,却忽略了她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会有感情,会有爱!说起来,也是我亏欠她。”玄澈叹息,“江边月,照人来,指的就是初雪!”
麝月一怔,这句话,她听过,却一直不知道,原来是指的初雪。
“初雪,一次次想办法叫林世唐来相救于我,虽然林世唐每一次都有自己的目的,可初雪那么单纯她并不知道,一定只知道是我忘恩负义,我也只有慢慢解释了,这事情也急不得,我只怕……她一再伤害你。”玄澈有些担忧,因为对于初雪,他不可能太严厉。
“她针对我也是应该,若不是为我,你应该……会为初雪留下林世唐的命吧?”麝月道。
玄澈摇头:“不,苡柔给的锦囊,要我……决不能放林世唐回中原!林世唐也是她故意引来樊域的,虽然冒险,虽然会令兵临城下,但成败一搏,还是值得的,我们赢了!”
麝月不得不佩服苡柔,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真正配得上玄澈。
只可惜,也许苡柔太过于冷静,对感情也冷静过了头,反而令玄澈无法感觉到她那样强烈的爱……
缘分,果然很奇妙。
不是你爱的早,就可以得到。
她庆幸,她爱的正是时候。
她爱的,不够冷静!爱的热烈、爱的分明。
她抱紧玄澈:“你让我答应你,不要骗你,那么从今天起,你也答应我,不要再有事隐瞒我,好不好?”
玄澈微笑点头:“好!”
……………………
迎雪殿,阳光透过纱帘,初雪对镜梳妆,镜内出现一人身影,她停下手中动作。
“伯伝?”初雪回头。
伯伝脸色暗淡:“参见公主。”
“有事?”
伯伝沉默半晌,终究道:“公主,为何要这样做?”
初雪一怔,脸色亦冷下来:“需要你过问吗?”
“可公主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公主明明心地善良……”
“那都是过去了!”初雪冷漠打断他,笑道,“伯伝,我知道,要你背叛我哥哥不可能!可也请你不要对我说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公主,林世唐若活着不会放过王,那时候公主又当如何?”伯伝痛心的看着她,初雪在他心里,曾是那么高洁神圣。
“没有如果,他死了!死在我亲哥哥手上!”初雪转头,“若你只是为了说这件事,你可以走了……”
初雪拿起梳子,继续梳头。
伯伝轻轻叹息,无奈的转身离开。
初雪忽然道:“玄澈!麝月!我不会……让他们过的舒服!即使我杀不了他们,我也要让他们痛苦……我说到做到!”
初雪的话,斩钉截铁。
伯伝走出迎雪殿,脸色沉暗,迎面千樱走过来,见他的样子,叫住他:“伯伝……听说你最近都在迎雪殿。”
伯伝停下脚步叹息:“嗯,王叫我多陪伴雪璠公主。”
千樱见他的样子,落寞至极,心里多少猜到一些。
“江边月,照人来,没想到她会是公主。”千樱望着迎雪殿,“那时候,你那么关怀她,想必……”
“千樱,别说了。”伯伝向来冷静的脸容,竟有些纠痛之色。
千樱看得出来,伯伝喜欢初雪,一定喜欢了很久了。
“你喜欢雪璠公主,为何不告诉王?以你,王说不定会答允……”
“王答允,她也不会答允……”伯伝远远的望着迎雪殿。
华丽的迎雪殿,已不是他能轻易踏足……
……………………
麝月身子经过调理已见大好,她不常出门,每日除侍女服侍上药,大医诊治病情,亦不见他人。
她很奇怪,每当她要出去走动,舒展筋骨,就会被侍女阻拦,她们战战兢兢的,定是玄澈的吩咐,麝月怕难为她们也就依从了。
这日,已是黄昏,玄澈都未见回来,想必才登樊域王位,有许多事要处理,但真正令麝月忧心的是他杀了林世唐,大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林世唐一死,中原豪强亦会对凤凰珏蠢蠢欲动,想必玄澈会有许多麻烦。
何况,还有天魔教!那终究是个隐患吧!
想想,头有些痛。
她轻轻按着。
“头疼吗?睡不好?”身后的女子声音很熟悉,不用回头,麝月也知道,是初雪。
她转头看她,初雪一样清冷的面容,她道:“如果你是来找麻烦的,我没力气陪你。”
“拜你所赐,我也是每夜都睡不好呢,也常常会头疼。”初雪自顾自说。
麝月并不奇怪她能进来,在樊域,阿米尔家族公主之高贵,在雪筝之时,她就已经领教。
“是吗?那就找大医看一看。”麝月说着起身,对外吩咐,“来人,公主累了,送公主回迎雪殿。”
“好一幅王后的姿态,只可惜……”初雪冷眼看她,笑得讽刺,“只可惜,你们汉人女子,在樊域只能……终身为婢!”
终身为婢!麝月几乎忘记了。
她神情一动,随即笑道:“那又如何?我有玄澈,就够了。”
“是吗?可他却不是有你就够的。”初雪淡淡说,“你可知道,王妃、王后……都需是阿米尔家族的女子,以保王族血统纯正高贵,若阿米尔家族中没有女子,需要娶樊域贵族阿加那家族的女子为妻,我呢……虽是阿米尔家族女,可我是王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不可为王后,所以王必须要娶阿加那家族的女子阿加那·天薇为妻!呵,你没有发觉最近他都忙的顾不上你,也不让你出华月宫吗?只怕是些传言,你这娇弱身子和心……还禁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