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伝明白她的意思,怅惘一笑:“你知道吗?雪璠公主从小就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她胆子很小,她几乎不见外人,只有我,只有……王!可是王心里还有仇恨,还有天下,对她也是极少关心,她怪王,我可以理解她,她很可怜……”
“天下可怜人那么多,何况,她不是只有你,只有王……她还有林世唐!”千樱看着伯伝,伯伝半晌才道,“是啊,如今也失去了……”
“怎么才能让你放下雪璠公主。”
千樱忽然说,伯伝一怔,望向她,日色染着她的眸光,映着千樱眼神温暖,她情意坦荡,没有一丝遮掩:“我希望,我可以让你放下。”
云天远远,伯伝只觉得虚无缥缈。
他看着千樱,千樱不似玩笑话。
他一时语塞,此时,忽然身后一人一匹快马而来,奔到伯伝身边,附耳说着,伯伝脸色一变,连忙说:“我马上去。”
他看千樱一眼,千樱疑惑:“什么事?”
伯伝看一眼前面的玄澈:“若王问起我,你便说我去巡查,速速就回。”
不等千樱回话,他勒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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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伝马踏沙尘,疾奔到军队的最尾,看着与军队远离。
他勒马停住,不远处,一人一马徐徐而来,马上端然坐着一名绿衣女子,柳绿色长纱,半掩娇容,一身风尘,双眸疲惫。
“公主。”伯伝恭敬道。
“你何必与我这般客气?”
来的正是初雪,初雪的声音淡淡的,透着疲累,伯伝道:“公主为何来此?还只带了一个侍卫!”
适才跑来通知伯伝的,便是伯伝的手下,留在樊域保护初雪的。
初雪显然是日夜兼程,瘦弱的身子,仿佛不能禁风。
“我当然要来,他破了苍凉山,眼看要夺取洛州,别人我可以不管,可是林世唐最心爱的弟弟,也是最敬重我的林雨烨我却不能不管。”
初雪说着,头有点晕,她的确太累了,向下倒去。
伯伝忙跃身下马,纵身到她身边,稳稳扶住她:“公主……”
想必,她定然吃了很多苦,才追上了大军,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实在不易。
“带我去见他……我必须在他攻破洛州前见到他。”初雪柔弱无力,眼里似有泪光,她抓着伯伝的衣襟,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伯伝心痛的望着她,林世唐竟对她如此重要,连林世唐的亲人,她都要如此顾着。
伯伝点头,将她抱上自己的马,初雪已累得毫无力气,她靠着伯伝,沉沉的睡去。
伯伝带着初雪,拉着初雪那匹马,追赶军队。
山无数,乱红如雨。
山间飘扬的飞絮和寥落的花瓣儿,落满初雪白皙的面容。
伯伝低头看她,初雪,我想保护你,可你的心却被你自己守得太紧。
……………………
山季变幻,适才还是流云如雾,现下却是长空万里,云无留迹。
玄澈行军,日行千里,带着初雪和另一匹马,伯伝无法太快。
看见不远处,一人马上独立,一身玫红色骑马服,红袍飞卷,长发如墨,散在凄凄风中。
伯伝一愣,是千樱。
原来,她停留在原地等他。
千樱目光凝滞,看着他怀里的人,初雪睡得沉静,伯伝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在初雪来之前,千樱才对他表明了心意。
千樱亦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勒马,绝尘而去。
扬尘哀哀,飞沙成殇。
千樱的背影在沙尘中渐渐消失,伯伝叹息一声,怀里的女子还安静的睡着……
……………………
大军驻扎休息一晚。
在西阳城郊,西阳曾经繁华物美,商贸繁荣,却因为常年的战乱而衰落了,这里如今,只有穷困与潦倒。
一天都没有与麝月说话,玄澈回到帐子,麝月依然不理他。
“你要气到什么时候?”玄澈声音又沉又冷。
麝月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要气到什么时候,她站起身,想要出去,却被玄澈狠狠拉住:“你为另一个男人,跟我闹脾气?”
麝月回头看他:“你不是也为另一个男人,在和我闹脾气?”
玄澈琥珀色眸光锐光毕现,另一只手扣住麝月的肩,将她强行禁锢在怀里:“不准再闹,听到没有?”
麝月被抓的很疼:“放手,疼……”
谁知玄澈却更加用力,冷峻的脸不容忤逆:“不放!”
“疼!你放开!”麝月疼得几乎要流下眼泪。
突然,帐外伯伝的声音传来:“王,臣有要事求见。”
玄澈薄怒的脸色静下来,缓缓将麝月放开,麝月松口气,揉着手腕,手腕上的伤还没好,恐怕又要肿起来了。
她瞪他一眼,他的脸色亦沉冷如冰,喝一声:“进来吧。”
伯伝掀开帐帘,进来的却是两个人,玄澈一见,大吃一惊,麝月亦是震惊的看着。
“初雪?”玄澈惊呼。
初雪依然满脸疲惫。
玄澈看一眼伯伝,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问伯伝,他也是刚刚知道,接我来见你而已。”初雪冷冷道。
伯伝低头,难怪,千樱会来跟他说暂时扎营休息,说伯伝去办些事一会跟上。
原来如此。
玄澈瞪着初雪:“你为什么来?”
他其实已经料想到,初雪此来,定于他即将攻打洛州有关,想必也与林家有关。
“你要天下,我无所谓,但是我要保一个人。”初雪看着玄澈,目光坚决。
“什么人?”玄澈倒是不知,这世上除了林世唐,初雪还要保护谁?
“林雨烨。”初雪开口,“我就只这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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