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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槿柔转身进屋,不一会又从屋子里出来,走到董淑鸾跟前,递给她一个荷包,说道:“这是五两银子,你先拿着,省着点儿用。等表姐离开义安的时候,我再送你些,出门在外的,有些银两傍身踏实!”
董淑鸾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五两银子,相当于她在家里一个月的月钱啊!石槿柔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给了自己,难道她真的发财了?
虽然董淑鸾很想接过这五两银子,但塘州首富家贵小姐的面子还是要有的,再说,自己当初送给石槿柔的程仪不过一百个大钱,石槿柔这不是明摆着做给自己看吗?
于是,董淑鸾虽然一双眼睛盯着那荷包,嘴里却说道:“银子我有,表妹好不容易省吃俭用攒下的,还是自己留着用吧!”说完,不待石槿柔推让,便转身向院子外走去。
石槿柔看着董淑鸾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她将荷包悄悄塞给了桂香。
桂香接过银子,感激地向石槿柔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快步追赶自家小姐去了。
小怜撅着嘴,一脸的不满意,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小姐对董淑鸾这么好,但又不好开口询问,只得自己生着闷气。
石槿柔看到了小怜的表现,于是她开口对小怜说道:
“小怜,不管四表小姐以前怎样,她千里迢迢来投奔我,就说明她心里仍当我是妹妹,是亲戚。她虽刁蛮些,但那是在董府里养成的习性,本心里未必就真的坏了,我们做人做事,总该大度些,能帮人一把的时候一定要帮,万万不可做哪些睚眦必报、落井下石的不义之举。你可明白?”
小怜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小姐,奴婢知错了!”
石槿柔笑了笑,说道:“无妨!谈不上什么错不错的,以后多行善事也就是了!”
石槿柔和董淑鸾、小怜之间的对话本没什么,但被董淑鸾当做“贼”的张妈妈心里却是无比惊愕,因为她已经听出一身男装的石槿柔居然是“表妹和小姐”。
此时张婆婆犹豫着,走到了石槿柔面前,跪了下来,有些怯懦地说道:“公子……小姐,老奴真的没偷,是……”说到这儿,忽然住了嘴。
一声“公子”也令石槿柔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她心中暗自琢磨:“在后宅之中,自己总是装扮男子确实不是办法,难免会有走神泄底的时候,不如言明,然后下个封口令也就是了,好在后宅新雇来的人不多,也就两个婆子和两个丫鬟而已,其他几个人都是自己董府带出来的,本来就知晓自己是女儿身的。”
想到此,石槿柔说道:“张婆婆,不必解释,你拿些吃的,是我准的,以后再拿什么吃的,只要顾妈妈知道就可以了,不必向我请示。”
旁边的顾婆子听罢此言,心内对石槿柔不觉多了几分敬意。
石槿柔接着对张婆婆说道:“我是为了行走方便,所以着了男装,除了内宅,张婆婆万不可对外人说出去,对家里人也不要说!还有,以后还是称呼我‘公子’吧。”随即,石槿柔又对小怜说道:
“小怜,内宅里的人不多,你告诉她们我是女儿身,但你要吩咐下去,让大家以后都称我为公子,而且必须保密,包括你和秀荷,慢慢习惯就好了!丁伯和水生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跟他们说的。”
小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公子放心,小怜一定照办!”
石槿柔挥了挥手,让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自己则回了屋。
…………
第二天一早,魏庆洪进来送鲜女乃的时候,石槿柔发现他双眼通红,不由问道:“阿洪,怎么了?眼怎么这么红?哭的?”语气多少有些玩笑的意思。
没想到魏庆洪听了石槿柔的话,眼里真的又有泪了,说道:“公子,我家的两头小牛,……没了!”
石槿柔吓了一跳,问道:“是因为没出满月就离开了它们的……娘亲?”
魏庆洪摇着头说道:“不是的。我家的小牛,被柱子和他二叔给抢走了。”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石槿柔微怔,皱着眉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又是怎么说的?”
“我昨天回家的时候,听我娘说的,牛是前两天被抢走的。我爹又不在家,哥哥们下地了,我娘没办法。柱子说,牛本来就应该是他们家的,看在母牛卖给县令的份上,就不计较了,否则还想让我娘赔给他们八两银子呢!”
石槿柔听了,咬了咬牙,柱子和他二叔还真霸道啊!明知母牛是卖给县令了,小牛也是县令公子送的,他们居然还敢抢,真是不把县令放在眼里啊!
只是,这究竟是柱子和他二叔自作主张的行为,还是得到了段家的默许呢?
石槿柔眯了眯眼,又问道:“你娘有什么想法?是打算魏大叔回来后,再去柱子家理论吗?”
“我娘说……”魏庆洪顿了一下,忽然很沮丧地接着道:“我娘说,不让我把这事告诉公子。可是我……”
石槿柔失笑地摇了摇头,孩子就是孩子,说话做事都是顾前不顾后的。
“没关系的。只要我不说这事是你告诉我的不就行了吗?”
魏庆洪偷看了石槿柔一眼,没说话。就算公子不告诉娘亲,但这事自己还是做错了。
石槿柔又追问了一句:“你娘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