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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槿柔从董淑鸾的院子回到了自己的小书房,她见只有石孝弘一人在屋,秀荷并不在,石槿柔并没感到奇怪,以石孝弘的迂腐刻板,他不可能让秀荷留在屋子里的。
石槿柔连声告罪:“怠慢石兄了,请多多海涵!”
石孝弘浑不在意,笑道:“贤弟是个忙人,没关系的。”
石槿柔道:“让石兄见笑了,我哪里是什么忙人啊,只是今日县衙发生了两件事,确实乱了些。”
石孝弘疑惑地“哦”了一声,等待石槿柔继续说下去。
“小弟的一个小表姐,今日在芙蓉楼险被段家三少爷羞辱,另外,我父亲派去查看段家石场的三个衙役也被段家的人打成重伤,并被丢弃在了县衙门口。”
“啊,竟有这等事?!他段家就没有王法了吗?”石孝弘拍案而起。
石槿柔之所以对石孝弘讲出这些,她其实是希望能借石孝弘的嘴将这两起事件转告给武岳侯和太夫人,并没指望石孝弘能解决什么问题,所以,石槿柔苦笑一下,说道:
“石兄息怒,那段家想必有了靠山,并未将一个小小县令放在眼里,哎,我父亲也正为此事发愁呢,不知该如何办理段家。”
“这有何难啊?依法行事啊!朝廷律法岂容他段家随意践踏?”石孝弘说得慷慨激昂。
石槿柔再次苦笑,颇为无奈地叹道:“若朝廷律法果真能约束人人,那依法行事,自是不会错的,只可惜,律法约束的往往只是那些无权无势、没有靠山的普通百姓而已,或者象世子这样遵纪守法的人,而对另外一些权贵之家,朝廷律法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
石孝弘摇了摇头,说道:“贤弟,你年纪尚小,小心祸从口出,你如此言论,弄不好是要被杀头的!”
石槿柔心中一凛,立刻说道:“小弟知错了,以后再不敢有此妄论,好在今日只你我二人,还望石兄以后多多提携小弟!”
石孝弘展颜笑道:“贤弟莫怕,愚兄不会害了贤弟的!来来来,看看我写的字。”
说着,石孝弘将带来的一幅字在桌面上展开,只见上书“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八个字。
石槿柔低着头,仿佛在仔细欣赏那几个字,实际上在心里实在有些无奈石孝弘的不谙世事和天真幼稚。
不过,不得不说,石孝弘的字写得还不错,灵气上虽差些,但功力实足,可见是真下过一番苦功。
看了一会儿,石槿柔才抬起了头,拣着优点,大大地赞赏了一番。
石孝弘腼腆中带着一丝骄傲,说道:“既然贤弟喜欢,那愚兄便将这幅字送给贤弟了!”
石槿柔假意客套了一番,但最终说道:“石兄,小弟虽喜欢这幅字,只是小弟愚钝,配不上这淡泊宁静,倒不如烦请石兄另写一幅‘难得糊涂’赠予小弟如何?”
石孝弘并未听出石槿柔话语中的自嘲和戏谑,他呵呵一笑,说道:“好说!明日我便写了送给贤弟。”
石槿柔表示完谢意,不自觉看了看天色,问道:“石兄,今日为何没见你的随从?”
石孝弘道:“哦,是这样,那个随从是我母亲安排的,我去哪里,和谁见面,他回去都要禀明我母亲,实在无趣,今天出府,我是独自悄悄出来的。”
石槿柔皱了皱眉,说道:“市井之中鱼龙混杂,石兄贵为世子,若出门不带随从,一则失了身份,乱了体统;二则害父母长辈担心,实为不孝。还望世子以后万万不要再如此莽撞行事!等一会,我派丁伯护送世子回府。”
石孝弘被石槿柔说了个大红脸,但石槿柔的话又切中他的要害,令他无法反驳,所以,只得有些尴尬,又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
石槿柔嫣然一笑,端起茶杯递向了石孝弘,说道:“石兄莫怪小弟无礼,请喝茶!”
石孝弘连忙“哦”了一声,只是还没等他接过茶杯,就听有人敲门。
石槿柔对石孝弘歉意地点了下头,然后扬声道:“进来!”
秀荷应声而入,恭谨地禀告道:“公子,刚才水生传来消息,说段家的大管家马怀来了,现正在议事厅与老爷说话呢。”
石槿柔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又向石孝弘说道:“今日县衙事多,就不虚留石兄了,改日小弟一定到府上赔罪!”
不待石孝弘客套,石槿柔又向秀荷吩咐道:“一会你去找丁伯,让丁伯护送世子爷回府!”
石孝弘知趣地想石槿柔抱拳拱手,说道:“麻烦贤弟了,愚兄知错,以后再不莽撞了!”
…………
打发走了石孝弘,石槿柔在书房里坐立不安,马怀来的目的不难猜测,一定是因为段三少爷来的,只是石槿柔希望父亲能灵活应对,即便不放人,也不要和马怀闹翻。
因为在石槿柔的判断里,目前还远远不到与段家摊牌、公然对立的时候。
知府的态度不明、武岳侯的立场未知,而冉轶成和六皇子一方似乎还不想现在就整治段家……夹裹在这几大势力中间,最容易背黑锅、成为替罪羊的就是父亲。
一步不慎,满盘皆输!知己知彼,掌控全局方能立于不败之地,纵不能建功立业,至少可以保证全身而退!
“不行,我必须去提醒父亲——眼下,‘以退为进、静观其变’不失为上策!”
想到此,石槿柔再也按捺不住,她走到屋门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