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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石原海晚上回到县衙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他犹豫着,担心石槿柔已经休息。但进了后宅之后,他发现女儿院子的大门依旧开着,而且屋里也亮着灯光,于是,他进了石槿柔的院子。
当听说安宁郡主要来义安的消息之后,石原海计算了一下时间,说道:“来得及,按消息所说,安宁郡主应该在十月初七到达义安境内,等典礼过了,我便安排迎接事宜。”
石槿柔说道:“到时,我和父亲同去迎接。”
“也好,与郡主结识了,总没坏处。好了,时辰不早了,小柔快些休息吧。”说完,石原海起身向外走去,刚到门口,他忽然又顿住了脚步,转回头疑惑地问道:
“小柔,你是如何得来这个消息的?有朝廷公函到了吗?”
石槿柔实话实说:“是缘来客栈赵掌柜送来的消息。”
石原海更是讶异,追问道:“他又是如何得知?他到底是什么人?”
石槿柔继续解释道:“爹,他的东家在京城呢,而且和冉将军是至交好友,送消息的人说,是冉将军委托他们通知我的。”
石原海点点头,嘟囔道:“郡主要来,朝廷应该有公函的,莫非这次郡主是微服私访?哎,这个冉轶成,做事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石原海一边仍感困惑地嘟囔着,一边走出了石槿柔的房间。
…………
十月初一,典礼如期举行!
大清早,石槿柔便带着小怜、秀荷与顾妈妈坐了特意向石原海申请来的马车,由水生赶着,乘马车去了码头。
原本石槿柔也要带丁忠去的,但丁忠不愿参与这种热闹的场面,还说要在府里看护后宅,坚辞不去,石槿柔只好作罢。
石槿柔吩咐水生将马车直接赶往缘来客栈,因为那里距码头很近,而且,等她们去码头看典礼的时候,也有人帮着看顾马车。
马车到了缘来客栈,石槿柔等人下车,石槿柔掏出一个荷包给了跑上前来的店小二,吩咐他帮忙看顾马车,然后,她便带着众人步行去了码头。
顾妈妈特意从马车上取了个板凳和一个包裹。石槿柔微微一笑,对顾妈妈的细致周到颇感欣慰。
典礼的安排,石槿柔已经事先从父亲那里了解得清清楚楚,典礼以安州府的名义主办,和现代的典礼模式相差不多,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没有“领导讲话”,但有“大字报”那样以红纸写的告示。
安州知府为了表达对武岳侯和太夫人的尊敬,特意在写有“义安码头”的石碑旁,又另立了一块如一面墙大小相当的“颂德碑”,上面大书特书武岳侯及大夫人对义安的贡献,溢美之词充斥全文。当然,在碑文的最后,也顺带着表扬了一下段家,说他们公而忘私,堪称楷模。虽然武岳侯看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但典礼能如此隆重和热闹,皆是段家出的银两,看在钱的份上,也就不再刻意计较了。
巳时一到,典礼准时开始,舞龙、舞狮的队伍来到主席台前,侯爷与知府大人为蛟龙执笔点睛。
点睛之笔落下,蒙在“义安码头”以及“颂德碑“上的红绸缎便被石原海和段府主人段刚同时掀开。
立时,码头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在众衙役竭尽全力维持秩序的吆喝声、打骂声中,舞龙、舞狮表演正式开始。
石槿柔带着小怜等人在人群中穿行,有时又不得不奋力地挤来挤去。
石槿柔叮嘱众人切勿走散,而且还嘱咐道:“万一走散了便去缘来客栈聚齐,中午咱们便在那里用饭,我请你们吃好的!下午咱们再一起看龙舟表演。”
小怜、秀荷、水生和顾妈妈都是点头不止,喜笑颜开。
石槿柔等人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来到了江边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虽然舞狮舞龙什么的看不真切,但这里人少,相对清静些,而且地势稍高,可以看得更远一些,所以石槿柔便让大家干脆就在此处驻足观看典礼。
顾妈妈放下板凳,让石槿柔坐了,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包点心和水囊。
石槿柔接过点心与大家分了,并且对小怜说道:“我与顾妈妈就在这里歇息,你们随意些,去看表演吧,别忘了一会儿回来就是了。”
小怜点头应着,说道:“小怜不去了,在这里陪公子,让顾妈妈去吧,虽说她几乎天天出府,但那都只是去菜场买菜,从来没到过江边。今天好不容易来了,就让顾妈妈多玩玩儿吧。”
石槿柔点头道:“此言有理,那顾妈妈就去吧,我和小怜在这里等你们。”
为了防止大家谦让,石槿柔一摆手语气坚决地说道:“好了,谁都不要谦让了,一会表演该结束了,快去吧。”
秀荷率先答应着,牵了水生的手,招呼着顾妈妈,三个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石槿柔坐了一会儿,见小怜在旁边一脸兴奋地看看这儿、看看哪儿,就是不看自己。于是开口说道:
“小怜,有件事我想问你。”
小怜转头,一脸困惑地看着石槿柔,说道:“公子,您问吧!”
“你觉得卢公子这个人如何?”
小怜一愣,立刻红了脸说道:“卢公子和蔼可亲,和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石槿柔追问道:“只是这些吗?”
小怜不敢直视石槿柔的目光,不自觉地低下头,诺诺地说道:“反正奴婢觉得……卢公子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