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行了几日的路程,毛婷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带着物资,人力,赶到地震灾区的前线,立凉王朝和楼兰古国的交界处,此处为影英县。影英县是立凉一个不小的县城,离启月教却仍是有一段距离。
影英县因为两国商业流通,所以人口也相对密集。而毛婷到达是时候却人烟萧条,四处是裂开的地面,垮塌的房屋,一队队衙役正在地毯式收索着还有没有生还者的存在。
“这里的人呢?”毛婷环顾四周,挑挑眉,问向跪在身前的县令。
这县令三十有余,眉宇间都透着一股子老奸巨猾的味道,他低着头,看似低眉顺眼道:“回……回郡主,这次地震死伤无数。死的下官已经进行了集体火化,避免引发瘟疫,活下的人下官将他们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可是病死的人不在少数。”
“除了病死的,就没了?”女子扬了扬如烟的柳眉,犀利如刀鄙视着这个可耻的县令,此时话倒是说的无一漏洞,她毛婷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在来的时候,地震处理一事早已经让纳兰子恒给调查的清清楚楚。
“没了。”县令说的一口肯定的回答。
“可据我所知,不少人是饿死的啊。”毛婷低子,朝县令眨眨眼,无邪的笑了笑,活月兑月兑的单纯无害的小绵羊,其月复黑程度却绝对不比段夜凉。
“没有这回事!”县令心间不由嗤笑了一声,这一句话更是中气十足,心下却在暗自思量,只是一个乳臭味干的丫头,他有什么好怕的?虽然这个女人和传言中的长相大相径庭,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影英县离京城甚远,可这草包郡主的斑斑劣迹,可谓传到了大江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长相再好又如何?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而已。
“花祁邪。我前几日让你先我一步到这里查探,查到了什么?”毛婷勾了勾唇角,看着前方带着一个小男孩走过来的花祁邪,问道,虽然早已知道事实,她也就当看一场好戏了……
“回郡主,除了病死的人还有不死于饥饿。”
花祁邪说着,一双妖孽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将小男孩带到县令面前:“这个小男孩哭着要找你呢。”
“爹爹。”怯生生的小男孩一见自家爹爹,咧着嘴一口稚女敕的童音欢天喜地的朝县令的怀里奔去。县令抱着自己的儿子,惊讶的问道:“文儿,你怎么在这里?爹爹不是告诉你现在地震期间不要乱跑么?”
“文儿害怕,家里的房子震塌了,是哥哥将我救出来的。”他童真的捏了捏爹爹的鼻子。
“我说县令啊,你让自己的儿子住在再好的房子里,而活生生的饿死灾民,这地震可不是我们自己能控制的,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灾祸,要不是祁邪遇见,你这儿子恐怕…啧啧,凶多吉少咯。”
县令怒火中生,吹了吹自己的落腮胡子,眼珠子都瞪圆了:“你这是威胁我么?你不过是皇上派来慰问灾民的郡主而已,只管履行自己的职责即可,下官所管之事,还由不得郡主插手,郡主就不怕引火烧身?”
文儿一见父亲如此凶巴巴的瞪着郡主,赶紧捂着爹爹的嘴,不满的说道:“爹爹不是从小教文儿要知恩图报吗?为什么爹爹对姐姐这么凶呢?这个姐姐文儿昨晚见过的,她对文儿很好的,教文儿画画做游戏。”
心直口快的碧蝶也鄙视的扫了县令一眼:“连个小孩子都比你清楚。”
“什么!你昨晚见过她?”县令并没有将碧蝶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心下一惊,这个郡主并不是今日才到的,而是悄悄昨日到的,今日不过是走过场罢了,该死——
毛婷走到文儿的身边,弯去,友爱的模了模文儿的头,眼睛却是带着嘲讽的看着吓得有些六神无主的县令,樱唇微启,清晰而轻蔑的话语从贝齿间滑落:“人做事,天在看,要想我不知道,最好什么也不做,朝廷拨下那么多的赈灾银两全吞给了你们这些贪官肚子里面去,你将此次贪污受贿的人列一张名单给我,你们所有人,乌纱帽难保,要是敢和我玩什么心眼,你挺喜欢这孩子的吧?”她月复黑的吓唬着县令,反正她恶魔的称号还是有些作用的。
带头的县令面色一僵,而身后的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丢了这乌纱帽,保了他们这项上人头,可是毛婷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同时变了脸色,只见毛婷傲然转身,身姿袅袅,美丽动人,她冷冷丢下一句话:“你们所贪污受贿的钱,都给我补上,我不管你们是卖东西还是卖家也好,补不上,就等着进监牢吧。”
县令以及身后的官员们都是拉长了苦瓜脸,他们贪污的钱就是个无底洞,他们就是倾家荡产也补不上啊,县令懊悔不迭的抱着自家的儿子,好像已经看到了等待他的监牢。
而毛婷却在所有随行而来的下人们佩服的眼光中姿态优雅的转身离开,这个郡主,并不像谣言中那般无能呢?
碧蝶高兴的只差没拍手叫好了,神情激动的看着自家的主子,郡主真是帅呆了,这样才是真正的郡主呢,等等,郡主这是要去哪里?等她反映过来,郡主的背影早已消失,她着急了叫了声:“郡主!!!你在哪里!!!”
随后,便朝着郡主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以后,一直深深注视着她的花祁邪嘴角荡漾出一抹醉人的旋涡,真是不管在何时,她的倔强,她的聪慧,她的恶作剧,总能在举手投足之吸引着他,另他沉迷。
突然,花祁邪似是想起什么似的皱了皱眉,有风吹过,红发飞舞间,他从袖中拿出那张纸条,纸条上速杀二子言简意骇的传达的皇上的指令,他心间一堵,只能深吸一口气来缓解心中的苦闷。
他紧紧的纂紧手中的纸条,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一双深邃邪魅的眸子却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挣扎着,最后,也只能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痛苦的喃喃着:“为什么,你会是这个草包郡主,为什么,我要喜欢上你。”
他沉痛的闭了闭眼睛,向前走了十步,第一步,他念着不杀,第二步,他念着杀,第三步,他念着不杀,第四步,他念着杀,第五步是不杀……当他数第十步的时候,他睁开迷惘的眸子,苦笑的扯了扯嘴角,仿佛月兑力般的靠向身旁的大树,口气像是自嘲又像是讽刺:“杀。”
是啊,他怎么能忘呢,她,是她杀了自己的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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